巨门轻轻挣了挣,似乎遇到什么不可逆袭的大力并不能立即敞开。这时五芒星轰然大亮,被束缚在内的一万怨魂凄啸不已地撞向门上的羊角魔头,每撞一次便有魂魄消散于世而魔头痛苦地扭曲了丑陋的脸庞,从它脸中央分开的双叶巨门也随之豁开更大的缝隙。

微沉下口气,曾经的骑士长几乎是瞬间就揪出最可行的方案,老实说很难,不过有近半的成功率。

卡纳莉生起几分好奇,连带先前所做的实验一起让眼前的女巫充满谜团。

雷扬泽沉默以应,冷淡地打量对手。

劳尔叔瞪着那根寒意闪烁的漆黑钩状独角泪流满面:为什么昨天我要手贱地去挠史宾塞的头壳?为什么女巫的东西(不论死活)都那样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但实际上,绝大多数公墓均是过去的乱葬岗翻修来的。

莉莉莎揪着瑞丝兜帽长袍的下摆咽唾沫,她可是真正养在神殿深宫的圣女之流,第一次见血就令人印象深刻。

终于时间到了,女巫来收取约定的酬劳。

两眼不离她半分的莉莉莎张大嘴:

当然作为补偿,它得到了明净的眼瞳和敏锐的嗅觉。明明是条蛇,视力比老鹰还好有屁用,倒是狗鼻子派得上用场,能闻到各种气味隐藏下的白水,我才可以拿属于人家的泉偶尔免费洗洗养颜澡。

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

“带走,两人分开关押。”简单下了命令。

她换了件黑色纱裙,把某人的前披风换下来洗洗晾在绳上。

劳尔吞下早餐叹气。

只是,未免太过潦草。

右眼似乎已经看不见了,所以才蓄长长的刘海。色以前是很浅很浅的金,无论何时都像笼着层闪烁明艳的光圈——现在也不知他用了啥方法,竟舍得把那么漂亮的好东西给弄成乌漆抹黑的。

真狗屎运,奶奶我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才不跟你计较。

他被所有人胁迫着娶教皇的养女为妻。

但还没现自己早已经养成偷看他的坏习惯。

天可怜见——

瑞丝瘪嘴咕哝:“我高兴……”

“还敢顶嘴?”黑蔷薇甩手就一个大锅贴,势如母龙。“就他那条手臂,啊,说说,你知道什么?”

雷扬泽安静喝茶。

瑞丝招来水壶左右四顾:“……嗯?今天肿么如此和平?”

黑蔷薇青筋暴凸,狂乱教女暂停三分钟。

“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了。”女人抹平脸上狰狞的肌肉,勾起灰常慈祥灰常和蔼的微笑,“你嘛,倒是少见的敢担当有决断,大概也觉得能抛开自小被迫接受的麻烦物件很舒坦很放松,可惜事实并没那么简单。”

雷扬泽认真回道:“我并未觉得轻快,如您所见我是名骑士,失去右手对我的打击远过对麻烦的厌烦。”

瑞丝撅嘴:“总之一句话,能不能再弄回来?”她当时的砝码可是相当于两万条魂魄的白水,他姥姥的若按黄金的价格来比都能买下三座中小型城市了。

黑蔷薇瞪她,“弄不回来也得弄回来,看你们做的好事!——不准顶嘴!费拉克那档破点子我已经知道了——不准顶嘴!虽然是不可抗力但我必须要说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不准顶嘴!收支完全不等——不准顶嘴!”

雷扬泽知道她的意思,却看着被堵得挠心挠肺的瑞丝唇畔微扬。

黑蔷薇狡诈的笑容在眼底闪过,跟踪他俩的这一路可够欢乐的,奸情一百点满点啊。

要是能连根铲走这株卡洛克和菲比拉茜悉心灌溉的白兰树,光想想就很有劲。

没办法,活得太久总得有点娱乐不是?

迅端正了飘的黑心脸,某花正经严肃地实施折腾小辈的无良攻略:

“小雷先生最清楚为什么普通的砝码唤不回你失去的东西,说实话我也没有等价值的宝贝可以送给你们,但是却有条价值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瑞丝扭曲着脸蛋暗自大吼你才普通你全家不包括我都普通!

雷扬泽颔欠身:“您说。”

黑蔷薇起身拉住墙角的流苏用力一拽,头顶水红碎花的垂顶旋幔刷拉转了圈收拢到门边,露出漂亮明净的彩玻璃天窗和幕帐后滚桶式的巨大书架,两面草绿白点的高腿木柜上摆满形色各异的水晶器皿,间或装饰些小动物的琉璃挂件。向里开着推拉玻璃拱门,珊瑚把手上甚而拼嵌着落落大方的贝壳。

这间布置细致恬静处处显尽小生活小温柔的起居室,它的主人很明显不会是倾向于暗黑华美系的某百年老花。

雷扬泽泻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轻笑和赞叹。

丝毫未觉少女闺阁被看光的瑞丝蹦去开了门通风,后面是完全野生野长的花坡和草地,清新和煦如入仙境。

“怎样?”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目光闪闪亮。

“怎样你的头。”黑蔷薇没好气地拿书脊敲人,“打情骂俏什么的一会再做也可以,现在听我布置家庭作业好吗?”

瑞丝飞快朝面色如常的雷扬泽觑了眼,羞恼之余暗恨自己总落在下风爬不上去,于是死命撅着嘴咕咕哝哝地卷回椅子上坐好。

黑蔷薇嗤地笑出声,多嫩的茬儿,看男人,尤其是看一个明显可以喜怒不形于外的男人能从表情来判断么啊?若是哪天真让你瞧出来了老妈子我才要担心女儿是不是被他蒙骗糊弄了。

“好啦,看这个。”她翻到先前折过角的一页,上面是幅粗糙掉色的简笔油画。“左边长角黑乎乎一团的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右边嘛……”

瑞丝很讨厌某花拖长音调的时候,因为那必定代表着阴谋。

雷扬泽俯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擦过边缘沾起些末金砂和干化的白油粉。这种颜料……始现于坎底里古神庙的壁画,距今至少有三千年。而人物身量细长,背后一对削长的膜状翅,状极凶恶地与另一方纠缠不休,倒像是……

“如何?”黑蔷薇仍是笑,直接忽略不中用的赔钱女儿。

雷扬泽心中有了模糊的答案,却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她。

“不好说,即使是这样,也不大可能会有什么证据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