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观众还是嘈杂一片,混乱不堪。坐在贵宾席中的男宾和女眷们还都自恃身份,恐怕失了仪态,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散席上宾客观众们却不同了,胆子小些的纷纷躲出去老远,生怕殃及池鱼。有些胆大的,凑到瘫倒在地的光头附近,一阵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自己迈向成功的第一步来得这样容易,老嘎很庆幸。

门轴出“吱”一声涩涩的声响,这扇门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推开,缓缓地走进来。那男子在西尧身上凝视半天之后,才在门上轻轻敲击几下。

田芯知道,喝下去的不仅仅是香甜的汤,还有阿丑浓浓的情意,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西尧行走在山腰的树林中,天空中一轮满月,皎洁圆盈如玉。

尖子甩甩昏昏胀胀的脑瓜子,抓起床柜上的一瓶红酒,“咕咚”就是一口吞进肚子。过了一会儿。一个酒嗝涌上来,把他噎得脸上通红,登时恼怒起来,挥手把酒瓶砸在墙上摔个粉碎。

黑萨一挺脖颈挣脱田芯怀抱,冲在她和阿丑前面,朝着那个女人低低地嘶吼,四足虚踏,腰背弓起,随时准备扑击。

自从上星期的抢劫事件过去之后,田芯渐渐开朗了许多,常常和阿丑聊天,也会给西尧带一些小礼物。但是最多的还是和黑萨泡在一起,搞得它总是赖在田芯的屋子里,夜不归宿。

田芯的身体有些颤抖,她现在没有勇气去掀开盖在身上的道袍,仔细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感觉到双腿上滑腻腻的有点粘黏,膝盖腿弯处也有丝丝的疼痛感。

“尖哥,他是个瞎子,怎么看啊?”

阿丑推门进来,见黑萨玩得正开心,接着就瞧见田芯被它搞得一腿恶心的涎水,“你个傻b狗,在干什么呢?”他暴跳如雷,一脚踢向黑萨的屁股。

这还是狗吗?怎么会有人的神情?令他心胆俱碎的还在后面,因为他看到那黑狗的嘴角呈u形上翘!**!它他娘地笑了!矮个劫匪努力睁大眼睛试图驱赶着幻觉,但是他失败了。

忽然,阿丑感觉到一个肉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腿上蹭来蹭去,低头一看,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原来那条黑色萨摩耶在阿丑的两腿之间钻来钻去,昂着那巨大的脑袋看着他,两只小眼睛里满是期待地盯着阿丑嘴里的烟卷。

少年把脸转向二海,紧闭的双目似乎是在紧紧注视着他一样,让二海心里莫名其妙的慌。“若是轻微磕碰,去找赤脚医生就好了。何必来这清僻的寒巷,找我这有眼无珠之人。”西尧道。

司机笑道:“呵呵,小兄弟,我不买东西。我们是来找一个叫做西尧先生的大师。”

女人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沿着圆润下颌流过了她细细的脖颈。半晌之后,又是一声痛楚万分地嘶叫,“啊——”,一大口黑紫色的血水喷涌而出。

而奢侈的衣服,非但能顺从你的挑剔,而且无条件贴合你的肌肤,给你由外及内的愉悦。

窄窄的鞋跟让田芯的小腿肌肉有点僵硬,从脚尖而起一股向上的力量使她臀部曲线更加浑圆和挺拔,映衬着纤细的蜂腰长腿,虽然谈不上雍容,却另有一种别样的妩媚雅致的气质。

田芯窈窕的影子落在阿丑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有点迷醉。

“她是我的女神,我要保护她!”阿丑紧贴着田芯,**丝般给自己加油鼓劲。

周易也没料到田芯居然会是如斯美丽性感,忍不住用眼角余光从身后打量着田芯,虽然田芯的脚踩在十多公分的鞋跟上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却无法掩盖她从骨子里流露出的清尘脱俗。周易忽然间想起了泰坦尼克号里露丝胸前的那颗“海洋之心”,因为只有那串项链,才真正与她的气质相配。

或许有些过了,但是这个赞美充分的表现出周易对田芯美丽的肯定。

田芯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阿丑和周易看自己时异样的眼神。胸前还好,被两条直连的肩带绷得紧紧的,只是走路的时候会有些颤动,这点田芯还可以接受。而下身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田芯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不知羞耻的女人,羞于见人。

她两只手臂摆动时偷偷地提着裙裾,生怕自己第一次穿这么高跟的鞋子走路不习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边,露馅穿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三个人就这样各有所思的走出了包厢的走廊,在附近宾客炙热的眼神下,成为了观众。

周易的确很聪明,他们三人已经换掉服装隐藏在观众当中,虽然田芯的出现有点过于惊艳了,但是这样也更成功的把自己融入到观众人群中间,让旁边来回巡视的几个保安打手直接忽略掉了他们。他算准了在现场混乱场面里,尖子和老嘎先要应付的是西尧搞出来的乱子,而自己这方面在一时之间是不会现的。

十几米的窗户上忽然出现的西尧让场内的宾客观众一阵骚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周易、田芯和阿丑三个人紧挨着身体,站住脚步挤在观众里,随着人群的目光,也看向站在玻璃窗前的西尧。

西尧一袭漆黑的道袍,头上的马尾随着火龙果上下抛动而轻轻摇摆着,清秀的面庞上带着微微笑意,窗台边上残存的碎玻璃反射着灯光,把西尧道袍上一道道符篆映照得流光溢彩,像波纹般缓缓流淌。

“尖子,你做不了主么?”

尖子铁青着脸走进拳击场,面颊边上的伤疤像只蜈蚣般扭曲,手里搓弄着两只山核桃,后面跟着城西老杜和阿鬼。

两名得力干将光头和三驴接连被放倒,尖子很是颜面无光,尤其是身边还站着合作伙伴老杜,自己这边丢人算是丢大了。

尖子没想到西尧竟然丝毫情面也不讲,说打就打,这让他在老杜面前十分下不来台。老杜虽然没说话,但是尖子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不屑,他空有一腔怒火,却偏偏不能作,因为那样更加跌份。

尖子咬着牙,手里的山核桃扭得“咯吱”直响,把手向后一招,想让手下保安打手一起蜂拥而上。

老嘎从楼梯边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抓住尖子的手臂,“尖哥,先别急,”偷偷地朝尖子使着眼色,示意尖子不要轻举妄动,破坏了原本的计划,“我去和西尧谈谈。”

尖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向拳台正前方的贵宾席走去。原本尖子是想和老杜在包厢里观看比赛的,只是西尧实在是太嚣张了,尖子想在最近的距离看清楚西尧被阿鬼击败的惨状,就算是西尧获胜了,他也逃不过特警的狙击枪。

老嘎明白自己定位的角色,这时候应该是他出头了,他很有做奴才的天分,懂得自己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和西尧心平气和对话的。

老嘎整整领带,在几个保安的帮助下分开拥挤的人群,来到西尧站立的窗前。先蹲下身子看看光头和三驴的伤势,瞧着散落在地上的一颗颗牙齿,老嘎倒吸着凉气,小心翼翼地踩着满地碎玻璃,招呼过来手下抬走仍旧昏迷不醒的光头和三驴。

“西尧,不要太过分了!”老嘎站得离西尧很远。

“你们绑架、抢劫、断人手足,又有哪样做得不过分?”西尧道。

老嘎眼球随着西尧手中的火龙果上下跳动,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那东西砸在自己的脸上,“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只要你打完拳赛,我们马上就放了你相好的!”

西尧摇摇头,“不是,你错了!”

“嗯?……”老嘎有点疑惑,“我错了?……”

“第一,她不是我相好的。”西尧说道,然后又补充道:“第二,相好的这个词也有点太难听了吧!”

“好吧,随你的便。”老嘎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何必还要多生事端呢?搞得难以收场,对大家都不好。”

“难以收场的是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西尧的笑让老嘎心里直毛。

老嘎一时间有点无语,眼睛左右乱晃,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措词才能不激怒这个煞星。

“他们两个身上的零件,”西尧指着地上光头和三驴留下的牙齿,“只是这件事的利息。”

西尧虽然在笑,但是说的话语让老嘎听起来很冷。

老嘎苦着脸道:“不如提前比赛,你看怎样?”

“如你所愿!”西尧身形移动,抬步走上窗台,又一步走下窗台。在旁边围观的宾客只觉得黑影摇动,一米多高的窗台,在西尧脚下竟像是一道低矮的台阶一样,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轻轻两步就迈过去。

西尧踩在碎玻璃上,就像踩在地毯上一样,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出来。在经过老嘎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勾住老嘎的脖子,在耳边说道:“今岁太岁入你命,羊刃带煞断前程。”

老嘎开始还没听明白,在西尧甩开手臂向前走去之后才回过味来,急忙拉住西尧宽大的袍袖,“西尧……先生,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尧拍拍老嘎的肩膀,笑道:“逗你的,别相信。不要往心里去。哈哈!”

老嘎差点没哭出来,“求你了,别吓唬我。”他对西尧会算命还是深信不疑的,这些天他就认为西尧是自己的福星,没想到西尧会对他说出这么两句话,都不用解释,从字面上就知道不会是说自己财运亨通的,去他娘的断前程。

西尧从容地走到拳台上,左臂卷着宽大的袍袖倒背在身后,右手杂耍般玩着那颗火龙果,一派悠闲轻松的样子。头顶上的马尾不住摇晃,紧闭的双眼和薄薄微微上翘的嘴角,引起台下一片女声尖叫和男人的口哨声。

老嘎也顾不得揣测西尧对他说得那句话的意思了,连忙招呼过来十多名服务员和保安,吩咐他们用最快度收拾玻璃窗附近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