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妖王身下的老虎靠枕突然开口,把破云唤了回来。

灵子皓立时绷紧了身体,一根冰刺毫不犹豫地出手。他在这里站这么久竟然没有感觉到他人的气息,这很不正常。

灵子曦翻了个白眼,对于这家伙的吃醋水准,在心中画了个新高度

“嫁过去有曦哥哥陪我玩,现在倒好,他还生着我的气,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去见他啊?”幼南不依地跺脚,吵闹着要天帝把婚期改近些。

“那有什么,仙界的人常常到处蹭饭的。”灵子曦拈起几片薄如蝉翼的苹果放到嘴里,清甜的滋味瞬间溢满口腔,腹诽创造这种吃法的凤弦歌,还真是个会享受的家伙。

一句话说完,周围瞬间静了下来,侍女们都低头垂目,大气不敢出一声。灵子曦接过怜容递过来的杯盏,捏着水晶制的杯盖轻轻划着水面上的茶末,也不说话,微敛双目,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阴影中。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但自小被宠着长大的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场面,灵子岚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灵子皓倒在哥哥身上,两人一起大口大口的喘气。

黑色的毛球翻了个身,闭着眼在灵子曦的鼻尖舔了舔,然后挪到他的领口,倏然钻了进去。

天帝满意的点点头,示意灵子皓站到灵子曦身边去。

灵子曦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颈间乱蹭的脑袋:“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灵子皓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牢牢扣住了那还没变回来的毛爪子按在两侧,冷笑道:“不得已?”琥珀色的眸子仿若暴风雪的中心,酝酿着难以想象的灾难。

“既然是个虚礼,臣就不跪了,殿下直接宣旨吧。”灵子皓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百鸟见鹰王臣服,也纷纷效仿,飞停于半空中俯行礼。

“曦哥哥!”身着粉色罗裙的幼南,见到灵子曦,原来还在懊恼的小脸立时焕光彩,蝴蝶一般飞扑过来。

“轩?”灵子皓愣了愣,他对于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什么的没有灵子曦那么了解,听他解释后才反应过来,他所知道的名中有“轩”又和魔界有牵扯的,就只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灵子轩”了。

灵子曦渐渐勾起了嘴角,他明白了皓的意思,是呀,他们两个努力地活着,努力地争取一切,就算命途多舛,他也能逆天改命。伸手把依旧冷着脸的家伙搂过来,在那淡色的薄唇上用力地亲一口:“傻狐狸,这名字也太直白了。”

仗着自己从未松懈过锻炼的敏捷身手,灵子皓快捉住了那两只试图反抗的爪子,拉过头顶按在枕头后面。

“给宿黎了,”灵子皓把碗放下,搂着哥哥,下巴在他的头顶蹭了蹭,“那个阵法动静太大,昨日天庭让宿黎来了一趟。”作为送给他璇玑琉璃珠的宿黎自然认出了他是谁,两人心照不宣的假装不认识地客气了一番,他便把事情跟宿黎讲了一边,宿黎只是叹了口气,收起墨莲便回天庭复命去了。

她本是天之骄女,生来便是木灵仙人,得与草木沟通,统管百花数百年,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香消玉殒。可是,纵然法力通天,又如何凭一己之力与天斗?花嫣然的身体渐渐浮现出点点光芒,慢慢随风飘散,一切的不甘、怨恨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冰冷的晚风里。

黑色的藤蔓拔地而起,形成巨大的网,以柔克刚的将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水晶箭牢牢的绑缚在半空中。灵子皓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众人只顾着关心那八个族长,却忘记了,最怕阵法被破坏的人,不是他们。

“我们必须阻止这个法阵,否则,谁也打不过妖王,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灵子曦沉声道,对一脸不可置信的金大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兔子垂下耳朵小声说。

毛皮上带着淡淡的月光的冷香,让人忍不住闻了又闻,灵子曦偷眼看了看一旁的弟弟,精致清冷的五官,在白雪的映衬下,越的清晰,淡粉色的唇如同两片薄薄的花瓣,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一幅花落月下的美景,宁静却又孤独,美好又让人心痛。

“那只蛇呢?”灵子皓看着这一片世外桃源,揉了揉额角的青筋,打算好好收拾那个瞎带路的蛇。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做亏本买卖,灵子皓了然的挑了挑眉,弹指合拢地上的雪,把正跑的开心的小红蛇困住,伸出食指点在兔子的脑袋上,将一丝月华注入,兔子舒服的在那修长白皙的指间蹭了蹭。随着月华的注入,灵子皓惊讶的现,这只兔子个头不大,容量却大的惊人,输进去的那些全部石沉大海一般,除了让兔子舒服一点外并没有使它的身体有什么好转。

“曦!”那一滴血仿佛一把利剑,生生的扎在心上,彻底激怒了灵子皓,琥珀色的美目染上了一层赤红。伸出左手,无名指上蓝色的戒指光芒乍现,从掌心散的银白色光芒呈五股抛物线状汇聚到那颗深蓝色的钻石上,修长的手由小指开始一根根合拢,一把晶莹剔透的弓出现在左手上,被稳稳握住。

见弟弟的原型这般娇小,大大的弥补了自己人形比他矮的缺憾,让灵子曦一阵荡漾,也就是说以后变成原型大闹的时候这家伙就只有被自己欺负的份了?嘿嘿嘿,灵子曦忍不住傻笑出声。

“你看,这干花和城外那些死花有什么不同?”灵子曦将一只风干的浅黄色月季递给灵子皓。

次日,灵子皓把在假山下倒了一整晚的狐狸抓出来,告诉她自己决定去千寒山看看,或许能帮上狐族。霜芷听了立时眼泪汪汪的抬爪作揖谢恩,灵子皓无所谓的拎起她扔给下人去清洗,沾满了露水的皮毛做靠枕就不舒服了。

美丽的女人用仅能动的嘴缓缓的叙述起来,柔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与绝望,只是因为脸还被冻着,说话有些漏风,大大降低了故事的感人性。

灵子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没有放下这份偏执的念想,叹了口气:“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作为兄长,他有义务纠正弟弟的误入歧途。

灵子皓没再接话,径自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去,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过床了,不免有些兴奋。在宽大的床上滚了滚,不满的坐了起来:“毛绒玩具。”

看着比自己稍矮的身体近在咫尺,微微侧头看尺寸,使灵子曦线条优美的脖颈暴露在某个饥饿的狐狸面前,灵子皓忍不住舔了舔唇,慢慢凑过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灵子曦已经量完了尺寸。有些遗憾的再看一眼飞走的食物,抬手开始整理被灵子曦粗暴的扯乱的外衫。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好不容易脱离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满心以为以后可以过上富家太太的生活了,可是从她还没有得到一个名分,就被夺走了少爷所有的宠爱。而且与她争宠的还是个男人!

“天庭的事我瞒着你干什么?”灵子曦白了他一眼,夺过弟弟手中的鸡翅自己吃,掩盖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直觉告诉他,关于成亲这件事还是先瞒着这个家伙比较好,不然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我在人间置办的产业。”灵子曦勾了勾唇,在天界,他已经干掉了那个老不死的灵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兽王,在人间,更是做起了老本行,东方家的产业明里暗里已经渗透了各行各业。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都是一个可以好好养活弟弟的、财大气粗的好兄长!

灵子皓以强大的毅力克制住变得急促的呼吸,闭着眼睛感受那两片柔软的唇划过眉心、鼻尖、脸颊,却偏偏错过了双唇,朝着脖颈吻去。脖子是野兽最脆弱的地方,亦是最敏感的地方。

“纤阿的银月封就是用来困住我的最好的容器。”浑厚的声音闷闷的在脑海中响起。

“已经三十三年了,天庭早把我忘了。”灵子皓自然知道,对于灵兽来说他的年龄真的只是一个幼儿,但是他的心中装着的是个人类的灵魂,对于人来说,三十多年真的很长了,长到可以完全忘记一个人的样子。

“若是放任他们把你带走,再要去救你就不易了,天后会借机要挟,三皇子更有可能提出什么混蛋要求,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我可没那么傻!”凤弦歌哼了一声,突然一个俯冲到海面,精确地叼住了一个跃出水面的大鱼,甩到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