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少女闻言,立时顿住了脚步,当下脸颊通红,狠狠地瞪了那侍女一眼:“你个贱婢,怎么不早说!”曦哥哥肯定听到了,真是丢脸,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暗自记下这个不是做事的侍女,转身到前殿去等候了。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除了官方的客套话,以及隐晦的拉拢之意,别无其他,最后,灵子曦把目光定格在了信的落款处。

“月亮在夜空燃尽,然后就能迎来晨曦,所以他们总是会失之交臂,妈妈那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灵子曦陪着弟弟欣赏刚刚完工的建筑,驻足在月燃楼前看着那块匾,禁不住叹了口气,前一世的母亲给他们起这个名字,就注定了他们二十年的失之交臂,一世的颠沛流离,如今重生在异世,却还是有太多身不由己,就像如今他马上就要回天庭去,刚刚见面不久又要分别。

“嘿,口水流出来了!”灵子曦悦耳的声音唤回了呆的某妖王,示意画师退下去,戏谑地伸手挑起弟弟线条优美的下巴,缓缓的摩挲,“想什么呢?”

灵子曦伸出舌头舔了一点,微苦带着些许酸涩,应该是鹿衔草,于是放心的就着灵子皓的手把草汁喝光。鹿衔草是生长在能吸收日月精华的阳坡上的一种灵草,凡人喝了只能强身健骨,仙人喝了却能修复灵力,是炼丹必备的药草之一。

“力量,力量……”本以为死了的花嫣然感应到草木灵气的力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老妖婆,快放了我爹爹!”霜芷或许是被吓得已经到一定程度,反而不怕了,战战兢兢地逃亡了好几个月,只为了救爹爹,如今爹爹却被封在石柱里抽取法力,照这样下去,在天亮之前就会法力枯竭而死,那么,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毫无意义了。“如果我爹爹死了,前任狐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奇怪。”灵子曦蹙眉观察着这个诡异的阵法,阵法的功能倒是看出来了,但是更多的疑问随之而来。

“皓皓,我们去那个高台上看看。”灵子曦好歹是天师宿黎的弟子,通过研究那个法阵定然能看出那个妖王的目的。

“不用了!”大蛇慌忙摆尾朝天空飞去,生怕两人会后悔似的,立时不见了踪影,临走时吼了一声,“翻过西边的山崖就是霰雪谷,妖王就住在那里!”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灵子曦似乎也兴奋起来,看那条蛇的样子可不像是要见妖王了,更像是去找什么宝藏。

灵子曦皱了皱眉,这个妖王肯定是疯了,一下就灭了一个族,难怪这些妖怪们对他的抵触这么大。他多少理解了这只蛇的想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谁又能说得准下一个被灭族的不会是这些蛇呢?

大大的蛇尾卷住面前的雪墙,一丈高的雪墙竟被生生的抬起,被强**力托着迅升到空中,在离地十几丈高的地方倏然下落,方形的雪墙遮住了头顶的日光,阴影将两人完全覆盖起来。灵子皓倒是可以控制冰雪,让雪瞬间散开,但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被无数黏腻的掩埋。

“你,驮我们进山。”皓朝霜芷勾了勾手指,反正他俩又不识路,跟着她与坐着它都一样。

在灵子曦的意识里,既然做情人,即便是试用期,自己也应该掌握主动权,总不能让弟弟那个大冰块主动靠近吧。思及此,得意忘形的大老虎就伸出爪子揽住灵子皓的肩膀,对于弟弟比他还高一点的身高不满地撇撇嘴。

“曦不一样。”灵子皓抬头,定定的望着他,黑暗中看不明晰,但是能看清那双在夜里微微光的虎目,那双眼睛里只有他,真好。

灵子皓默默地看着哥哥,他也很好奇,这家伙怎么看出颜色来的?

琥珀色的眸子越的幽深起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灵子曦,你在挑衅我吗?”

“嘭!”的一声阖上门,将准备了一大堆话的莲心隔在了门外。

大裁缝做了二十年的裁缝,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适合穿什么衣服,将这冷清的公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修长匀称的身高、宽阔结实的肩膀、劲窄有力的腰身,这样的身材实在是太完美了,相信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会难看了。

“谁?”莲心猛地坐起来。

灵子曦的话语并没有什么重音,也没有苛责的意思,但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让管家出了一身冷汗。少爷刚刚接手东方家不久,当这个与上任家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少爷出现之后,不仅是那些生意上的管事,他们这些家奴也在小心的试探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少爷的底线。

“吵。”灵子皓嘟囔了一句。

楼下。

灵子皓驻足,环顾四周,幽深的冰窟里无数的冰柱宛如成千上万的棺材,寂寞得可怕。这个可怜的家伙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几百年?几千年?那种噬骨的孤独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为了得到好看的石头,精卫只好充当马车带着小狐狸飞跃万丈天堑,到了不周山脚下的桃源仙境。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红老头,说自己是火神祝融。后来还说了些什么灵子皓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祝融答应让他住下来,并时常教他一些奇怪的法术,却不许他叫师父。“叫爷爷!”祝融总是气哼哼的纠正他,等他叫了爷爷,却又气哼哼地说:“谁是你爷爷!”然后气哼哼的离开。

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咸湿的味道。低头看去,身下竟是万里碧波荡漾,竟是到了海上。

“如果你不怕我尿床的话……”伸爪拨开脑袋上的脚趾,甩甩被沾湿的毛毛。

刚刚会变人的他脚步还不太稳,被这么一撞便不可避免的倒下了。

而那个风雅美丽的百花仙子,最终被天后推下了转轮台,罚为凡人。

见小狐狸不理他,莫言便跳起来,说得越起劲:“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憋在心里陛下也不知道呀!我告诉你啊,陛下可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其实他的内心阴险着呢,你要小心点,不要处处言听计从的……”

“朕不会笑话你的。”凤弦歌淡淡地说,懒得跟他拽文,一句话噎得宿黎答不上话,只好干笑两声。

“莫言。”凤帝淡淡的提醒一声聒噪不已的鹦鹉,那个黄黄的尖嘴立时闭得紧紧的,再不说一个字。

“公主有心了。”胡不归唇边挂着一抹淡笑,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切,谁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灵子曦抬起爪子把冰雕的小狐狸踢到了湖里,转身离开。

所以说,综合各种条件看来,灵睿放弃灵子皓似乎更容易些,毕竟是个小儿子,也没多少感情。

熊起吞了吞口水,恨不得现在就化身为大熊,把小狐狸……抱住好好蹭蹭。

“各位殿下早!”强壮的武师,说起话来也带着几分低啸的声音。

水晶台上有一个同样透明的桌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星象图。

“在天池的时候见过凤帝,他身边跟了一只火红的鹦鹉……”灵子曦顿了顿,观察着莫语的反应,“你有很久没见到莫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