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从薄唇里透出来:“人肉炸弹。”

一听就是找事的语气,安迟立即端正心思对上她的眼睛诚挚表明:“白家主,我不闲,自从到你们白家后,我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真的!”

疼吗?没人问过,白墨晚经历太多,早已习惯不曾在意。突然被人含着关怀一般问出来,只是冷淡凝眸,难以回答。

台词情节全然不在意料之中,安迟惊悚一退靠到门上,坚决打算见危就撤。不知道此话何来,以为白墨晚突然魔怔了,语调尽力放缓:“白家主,我不是令堂啊!”

安迟喉头哽了一下,再也无法相对,对着那抹堪折的笑意,弯腰躬身到底,沉重持续三秒,决然转身离去。

“不行,被缠住了,投爆破型武器,那将会同归于尽……”

银离眼角抽了一下,向白家主低头轻点,默默回去关注实况变化。

许久未语,安迟一直没有焦距的盯着某处,那里或许被几片密云隐隐遮掩,此时从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急冲上来,她不由眯眼凝视过去,据说即使只是一只小鸟,撞上的飞机结果也是毁灭性的。

而心思已经转到“安慰保护”她的白墨晚,听到之前问题的回答,低头冷冷瞥过她黑黝黝的头顶,沉透的声音从胸腔漫出:“好好跟在我身边,我给你一切。”

大气轩然的琴音缓缓沁入这些黑道大人物耳中,若有若无的扣在心口,众人心中一凛,同时涌起无数疑惑,不过前头家主的脚步半点不阻,不若一般男人高大的背影却异常挺拔,透出无形威压,迫得他们连忙绷住心神追随上去。

你可真想得出来!这都是听了些什么传说啊!安迟扭眉:“这种谣言谁信?我觉得只是玉质不错,造型精巧可爱。”

况且这次,白家的态度,明显因为安迟而生了改变。

小美人是与公爵夫人一起来的,伯爵千金,公爵外孙女,安迟的“情敌”。公爵夫人深深的表示了歉意,为外孙女的不懂事非常惭愧,虽然安迟出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但谁知道是不是就因为她耽误那点时间使得安迟遇险呢?

这声音冷酷的撞入耳中,紧得她远开心中的幻想,直直陷入黑暗地狱。

低哑的声线令那男人神情同样紧绷一瞬,长枪更加威胁的往前移了移。

安迟不怒反乐:“彼此彼此。不过,小女孩,枪这种玩具是躲着玩的,以后可不要随便拿出来吓人。”

“成交。”

再下又是一个安迟不知道来历的家族,白底黑边,让人根本看不出设计理念与任何内饰的概念跑车,浑身都是独特爽利气质的雪铁龙gT。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定住。

安迟从没觉得因为自己是女人,就能在她面前得到任何便宜。她平静的闭上眼,一命换五命,值得。换不了,她自己走在前头抵命。

两人互觑一眼同时笑出声来。坐在阳伞下,一人一杯,惬意的享受着下午茶这样悠闲时光。安迟突然严肃的问:“白家主真的要杀了爵谙他们?”

她不够冷静么?白墨晚压制身体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渐渐收紧:“我以为你不怕死。”

安迟在黑暗中望他们一眼,没有矫情的拒绝这份好意,嘴角抿起身体前进的更快。

银翼枪口一转,幽幽对准她心口,德鲁家的人立即全副戒备,一致指向白家。白墨晚眸中蓝的幽寒,身形突动猛然攻向德鲁夫人。

那白家主也是女人吧,语气暧昧啥呢?

飞机径直穿过美国小半国土,来到闻名于世的拉城。这个传说中神秘又魅惑的赌城,她竟有幸实地见识。

肩膀的疼痛逼迫她神智恢复些许清明,安迟沉下眉目,懊恼的找借口:“现在时候不早了……”

两日,足够她对她一呼一吸之间的变化都清清楚楚,何况这种气息的决然与遥远。

昨晚和衣而睡,衬衣上压出褶子,她想,也不是多么金贵优质的衣裳么,压两下就变形!

靳西心中诧异又了然,安抚笑道:“过些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银离立在厅中严肃报告前日赌局中各家动作,各家势力翻涌变化,银夕他们静静听着,神色也是冷的很。

“嗯。”白墨晚没有对他表示责怪,起身下台淡漠的走向安迟沉沉望住她。然后,蓦然伸手将她捞起提在肩头,带起来直接向外走去。

白惟渊一笑:“我有分寸。”

白惟渊握住瑞儿的手,对安迟轻轻点头:“你是瑞的朋友,谢谢。”

然后丢下不解其意的白安迟,踩开油门飞车远去。白安迟十分无语无知的站在街边,抽出请柬看地址,打算找个本土人问问,只希望不会远得要她走个十万八千里。周围并没什么行人,远远的对街倒有几个毛色混乱的小混混,当然不是求助对象。

“这位小姐说的不错,请白家主停留片刻,有事坐下来谈。”

白安迟回笑:“说定。”

她暗蓄柔力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在两人惊诧的眼神里立身一笑:“两位伯母慢聊,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告诉利维,白家六成,他与其他家族的分配我不干预。做不到这个,不谈。回复佩雷斯,巴以战争白家不管,白家只与出价的人交易。”

赫克点头领命。再下是联合酋长国,他们目前就在这里。

约克是白老家主带来的人,已经六十岁了,在中东呆的时间足够长,他甚至见过一次白家主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便是一个冷冰冰的孩子……

他非常谨守本分,主仆有别的恭敬行了礼,家主在这里,也不必他多嘴报告什么。只是他年老资足,气势完全被静穆取代,抬起头来对上白墨晚,竟有那么丝笑意:“家主,属下无力再为白家效劳,冒昧为白家推荐一人。”

没人打断,他继续道:“我的长子哈克,今年三十三岁,已经在这里结婚生子,他活着的目的,就是效忠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