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礼貌。安迟突然特想干点以大欺小的坏事,不由也是冷笑回道:“你是哪家的女人?”

“……公爵过奖了。”

“知道。”

因为她对面,会坐的是那狠辣女人。

压抑的气势陡然张开,白墨晚怒意森森:“白安迟,我不会一直纵容你。”

除了老爹,没人知道她还会剑术,安稳的生活环境也让她从未生过在人前显露的心思。可是昨晚狠辣女人的行为,明显表明她看出了端倪,藏不住,就主动摆在人前好了。

白墨晚动作不停,更加过分的狠烈扼住她肩颈,继续强制撕开她的外衣扔掉。被人压着剥衣服,安迟心中慌乱挣扎剧烈。一道破空声中倏然狠力砸过耳边,擦着丝停在伸出的臂弯上。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有人!

“白小姐的事,大家静下好商量,白家主这么不近人言,未免失了白家该有的气量?”

心中一分一秒数着时间,不住抱怨着白墨晚过分霸道。走道内传来几声清脆的鞋跟摩擦声,一转又晃了出去。她蓦然一惊,白家人不在身边,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中,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瞧这情形大概是去参加什么宴会,安迟注意着脚下突然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为什么你不换礼服?”

一条纯白浴巾兜头砸来盖住头脸,视线随即模糊昏暗,影影绰绰的映出对面约见迫近的黑影,安迟一把拔下头上的遮蔽物,一抬头却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她惊呼一声,脑袋磕在一具不算柔软的胸膛上,身体腾空而起,低沉的女音随之灌入耳膜:“白安迟,不准在我面前耍花样。”

她惊得突然抱住她的肩膀扑入她怀中,颤声道:“我害怕……”

白墨晚望了安迟一眼,挺拔着身躯独自坐在对门的主位,银翼和银奇坐在左侧,靳西坐在右侧第二个位置,银离银夕第三和第四。

她实在想不出白家还有哪个失散在外的小姐,而且是东方面孔。

“好的。”安迟喉咙微紧,不自觉的回她一笑,试着问出口:“这里是什么地方?”

怔愣的瞬间脑袋光凉的长老立即狠厉一动,掼住她的身子砸了出去,这次倒是真使了狠劲。

安迟不禁再望一眼重回主座的白墨晚,这女人手中有一种叫生杀大权的东西……她明白过意思,突然伸手握住瑞的手心:“我舍不得你。所以,如果我赢了呢?”

唉,她确实无法切身感受。

车平稳,司机问突然问道:“小姐姓白?”

“敢动白家,就别怪白家手下无情。”

她背身在沙上躺下,左腿高高的凌驾在右腿上随意摇晃,嘴里轻快的问:“什么时候,我现在没什么事,很高兴能去凑个热闹。”

你们两位可真上道啊!白安迟默默的扣了扣杯身。

这水并不冰爽,安迟心底却灌溉了透澈。她撤了按在腰间的手,咬牙让自己全身放松,靠的舒服一点。

傍晚的阳光照在了那个粗瓷碗的缺口上,她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执念,白墨晚会来救她,即使是尸体,她也能找到!

掀唇开口,也许只是对空气说:“……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和老爹……希望能再见……”

“瑞儿……是我第一个朋友,希望她幸福。”

“我第一次感受生命威胁,就是狠辣女人,若…我可以杀人,呵呵……第一个取的肯定是她的命……”

“我不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包括白家,因为他们从未,凌虐侮辱我……”

“最近过得太刺激了……”

“……希望黎特家大个没事。”

“……如果我死了,谢谢你……这是我喝过最甜的水……”

男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忍不住紧紧盯住她苍白的脸,沉默的将这断断续续的低音刻进耳里。

门口突然全暗了。

几个身穿浅灰衣服的异国男人扛枪进来,扫了一眼气息微弱却仍有生命力的安迟,对守卫男人道:“找她的人来了,我们要带她走,余下的费用明天有人付给你。”

说着上前用枪戳了戳安迟,抓起她肩头向外拖,安迟的闷哼声柔弱却尖利,守卫男人下意识的挡了下,被灰衣男人一瞪,讷讷的抿唇让开。

安迟快要报废的灵识被这剧痛逼的破碎,身体扭曲,体内的大火蹿的思绪不清,她勉力抬手拽住肩头的手,死死扣住了静脉,五指狠收,那男人没想到她现在还能反抗,脸色紫,一下将她砸了出去。

这痛令她全身一震,几乎爬不起来。

男人眼角阴邪的走过来,毫无人道的啪啪甩了安迟两巴掌,骂道:“贱|人!”

几乎扇得她懵住了,活这小半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脸,这两下痛感麻木,耳蜗蜂鸣好似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抬眼交睫出只是一张灰白而丑恶的嘴脸。越靠越近……

安迟咬唇吐出一口血,就冲着这个再次临近的巴掌,融出一抹幻灭的笑。

蓦然整身往他胸口狠狠一撞,男人吃痛反倒下去,一把揪住安迟眼里兴奋凶狠,嘴里更是意味不明:“哼!有味的女人,留着你本来是为了跟白家谈判,既然你要投怀送抱,老子就先享用了你!”

门口几个男人看到他竟是要扯安迟的衣服,微微蹙了下眉,待见安迟反抗激烈,又像看角斗似地兴奋,索性一把压住刚才看守安迟的男人重重推出去,围在门口看戏。

安迟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衣服撕裂声却异常清晰,男人乌黑的嘴直接往她脖子上啃,这样的侮辱是生平仅遇!她羞愤得再次涌出一口鲜血,男人没见恶心,只觉更加兴奋,大手一横就往她胸口胡乱摸索。

人生而死,当心如明镜,身似琉璃,然而此刻污秽,竟是要她受辱而死么?

纵是浮生若梦,她却受不得这个!

男人越兽性大,一手直接探向安迟腰间,安迟突然抓住他的手,男人看去,她居然冲自己柔弱的低笑开来,白手抖抖索索的亲自去解长裤。他怔了一怔,扫一眼同样随着她手间动作聚精会神的同伴,爆出轰烈的大笑。

安迟终于握住腰带慢慢扯住,似乎也笑了一笑。

“啪!”的一声,男人大笑戛然止住,一手拽住脖子上的软带大力拉扯,安迟踉跄一下手中差点松开,男人紧绷的神经又大大放开:“哈哈,果然是养在床上的女人,以为一根皮带就能勒死人吗!”

安迟无法思考其他声音,干脆就着手中狠狠一扯,倏然一丝寒光生生透出,快如闪电的沿着他臂膀缠上脖子重重一划,细碎的血迹有点温热睲甜,他在同伴不可置信的眼光中,倒了下去!

门口众人大惊,顿时上前围住安迟,手中紧握住刺刀与步枪,真正重视起她来。安迟身子摇摇晃晃,没有去看倒下那具身体,慢慢移向他们,嘴角喃喃自语:“我刚才有一句话,没有出口……”

此时扰我宁静,神佛亦不可恕。

不知哪来的力气,手中翻转三思疾出,气势陡然强大张袭,卷住最近之人,削颈击杀,血丝向下,半滴不颤。

灰衣男人们忙然开枪对准,手中刺刀却没有准头,完全没想过一个将死的女人竟然这么厉害,有几枪都被利剑削头卷开,连着一只手腕直接锯断,近距长枪的劣势全然放大。

安迟心思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不愿再中枪,也不能再挨刀,刀近了砍刀,枪近了砍枪,人近了,杀人。

门口还未离去的守卫男睁眼看着这一切,他人没有叫喊,眼底盯着女人在黑暗中挥舞,翻转中杀伐,一丝不苟的麻木。她浑身鲜血,惨烈得他几乎撑不开眼……

身上的血,别人的血,多得分不清了。

安迟提着剑走到门口,男人下意识的想要举枪,她漠然的朝他低头一顿,摇晃着身子随便挑了条路,渐渐隐去。

男人蓦然扔下手中的枪,大叫一声,痛苦的熄了声息。他知道他以后,再也赚不了刀枪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