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小心的让开正要垂下来的手掌,身子向一边轻斜“弱弱”的挣脱出来,不着痕迹的避开半米远,来不及松口气,离这个危险物太近的她立刻感受到一股酷烈之气,正以强烈的劲道往自己肩上压来,她急乱中双手往上一扬,稳稳握住白墨晚的修长蜜手不让她按下来,跟着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说;“我饿了。”

靳西从外头进来看到安迟正在与守卫较劲,不禁好笑,待得明白她居然用的是这种方法,瞬间错愕不已。安迟立即走到她面前,声音有点淡淡委屈:“我真的饿了。”

屋内摆设很少,室内冷色调的装修极是简约,却在细处透出奢华大气。正中是一座黑色的皮质沙,靳西让她坐下低头为她查探身体状况。都是筋骨跌打,骨折错裂之类,一定痛得不轻,却不会真正伤及肺腑留下什么后遗症。

咬了咬牙瞧一眼静静望着自己瑞儿,她并非真要赢得她,只是此时此刻身心都升腾起一股热度,无法无故放弃……动作不的歇直追长老让避的身形,再次猛然扑上双手展刀,显然是打算全力蛮攻。她一下不成接着再来,如此总算有几次砸到了长老的手臂,只是下一秒就被锁住手腕直接扔出去。

而安迟感受到众人血液里叫嚣的那种兴奋,根本不知道“抢新娘”是怎么回事,最后众人的视线随着瑞儿到了她身上。她被盯得特别不自在,绷住身子茫然的眨眼望向同时看过来的瑞:“瑞儿,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这些人都看着我……”

有一种人,即使相隔多年也不会陌生,她们便是了。

她紧紧盯住对面两人,手中坚持拽住自己的行李戒备的后退一步,若是他们拿不出证据还是坏人,她立即就报警大叫。大个当然能看出她的想法,把她从黑墨镜中冷硬的扫视一眼,突然后退一步,动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请帖放在她行李上:“明天上午十点,请不要迟到。”

由此一句就是开战的前兆,各种势力立即轰然,就快趁乱爆出来。那一直淡定的牌者突然挥手稍稍压下高涨的气焰,他按低头转一圈向众人躬身一礼,沉厚的声音透过喧闹清晰传进众人耳里:“请各位稍安勿躁,出了这样的事,我谨代替米尔特家族表示深切歉意。”

瑞淡定的答:“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证明你的耳朵很好,没有听错。”

白安迟没开口,对面的许夫人含笑打量她一番,点头赞道:“白小姐,是如白夫人所言一般,真是好看。”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从来没人敢背叛她,至少不会是曾经站在她身边的人,这个女人竟敢……就算是她没在车上炸死,她再补一枪就是了。怎么会亲自来责问,真是太陌生了……

安迟一下受这么多刺激,确实被吓呆了。感受到对面女人冷酷得要命的气息,根本不能做出个聪明的思考,不敢面对她冷冽的容颜与透沉的眸色,嗫嚅着嘴答不出话。白墨晚立即反手要将她甩入火中。

她惊得突然抱住她的肩膀扑入她怀中,颤声道:“我害怕……”

怀中的身子软成一团。白墨晚被她抱得顿住手掀起来冷冷望住她的眼睛:“你是第一个敢背叛我的人。”

安迟下意识的反口:“我们的关系谈不上背叛吧……”

“你是我的人。”不是谈不谈得上,进入白家就是她的人。她很久没有这样生过气,按她的脾性和规矩应该给她一个相应的下场,然而她现在,却在与她说话。她提起安迟侧身进入银离调来的车中,把她甩在一边漠然沉静。

过了几刻,突然又决定将她提到身边来控制在手中,安迟一直显得苍白木然,对白墨晚的碰触竟然只是僵住却没有抵抗,她顿时神色冷极,寒肌透骨的盯住她。

两日,足够她对她一呼一吸之间的变化都清清楚楚,何况这种气息的决然与遥远。

她冷声警告:“白安迟,我只说一遍,适应这种生活,别想逃离。”

安迟幽幽抬头,穿越视线中那片无尽的森蓝,低哑出声满是茫然与不甘:“凭什么,那只是你们的生存法则,不是我的。”

白墨晚将她拽起带入怀里,冷酷的话语清晰的沉进她心底:“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容许你犯第二次,再敢妄图背叛,拿命来换。”

安迟轻轻一颤,低头不言。

这个女人被她制住时都是暗里活蹦乱跳,这刻却僵硬如石神情淡薄,似乎夹杂了无数隐忍、委屈、克制、愤怒、悲凉……她不懂什么怜惜之心,此时却只是冷冷扫她一眼,给了她这个缓冲时间。

进入本家主厅,白墨晚一家之主,端凝笔挺的坐于主位,银离他们井然有序的退后一步分立两侧。安迟被银离附带上去,视线掠过厅中黑麻麻的百十号白家人,有几个还是昨天的熟面孔。管他们看狠辣女人的眼神带了什么敬畏,看她的眼神如何奇异探究,她只是抿了抿唇,屏耳闭目做木头人。

狠辣女人讲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白家人汇报的什么杀人抢地盘的工作,领了什么命令她更是选择性的不清楚。等到所有人都齐齐低头,狠辣女人做出“散会”的手势,她漠然的跟在银离后面。

不知何时车已停下,嘶嘶,全身麻木。仰头从紧固的臂中探出,头顶的人呼吸静谧,根根长睫挺翘而立,在眼窝处隐下一片阴影,她微微出个音,那冷冽的蓝眸蓦然睁开幽深清明。

白墨晚就像从来没有睡过,率先离去。

欺负她东方人腿短人矮么,才进入大厅,他们已经在坐下议事:“前几天才划分完势力,她今天生日,说是不敢忝贺生辰,却希望借这个机会请道上朋友一聚。还特别函给我白家,那日之事万分抱歉,请家主务必赏光,她先代表德鲁家致歉,届时必定再请家主谅解。”

银奇邪眼瞥一眼那封随函信件,勾唇一乐:“这位夫人脑袋还不错,只可惜她不真正姓德鲁。”转头看到安迟一脚僵在门口,又是一笑,故作不解的问“安迟,怎么不进来?”

安迟回他一个不太亲切的笑容,指指自己脏乱的身上:“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清理一下。”

进入休息室抱臂坐下,其实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心中一片无奈翻涌难休,她到底卷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若是老爹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告诉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在这个地方,即使才两天,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午餐过后,银离他们各自散去,她小心的溜回休息室,打算好好补个午觉。刚脱掉外衣门被敲响,黑衣大个手中端的稳重如山的端着一份咖啡递到她手中。

安迟不确定的问:“这是给我的?”

大个冷硬打消她的想法:“给家主送去。”

安迟龇牙,真想将门板给拍回去。五指是紧了松松了紧,认命的问道:“在什么地方?”

黑衣大个:“书房。”

她憋足一口气很想做出一个“囧囧”的表情,她怎么会知道她白家的书房在哪里?她还是个“客人”好不好?

可惜黑衣大个照样不给面子,转身就走了,安迟“不耻下问”的话就被堵死在嘴里。

没事宅子建这么大!想去抓个人问问,可是他人无事轻易不出现在屋内。她无语了,一边先在本楼中几个房间碰运气,一边满心怨念:唉,一定是她上辈子欠过这个狠辣女人的,所以这辈子要这么伺候她,还要被她折磨!

她走上二楼,白墨晚就在右侧第三间屋中,凝眉处理白家各地传来的文件。即使只有她一人,仍是身姿笔挺端坐森然。安迟推门而入,被日光打散的身影刷的聚合过来,那双眼睛,总是掌握一切的沉定。

安迟不禁再次一叹:果然是再温暖的阳光,也透不过这女人一身冷场。

白墨晚漠然的望向她,看着她一点点走近将咖啡放到桌上,抬起手来端在唇边抿入一口。安迟见她动作自然的喝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想起她对自己的那个狠冷,挑衅问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你没有。”

是没有毒还是安迟没有下毒,或许两者都是,反正她一语笃定,安迟只得咬咬牙认下了。

看着她又喝下一口,安迟心中诅咒:最好呛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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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晚似乎能够看透她心中那点可笑的想法,冷冷指出一个一定会生的事实:“我死,你死。”

安迟除了瞪眼,没法堵出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