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针天网施放起来没有孔雀开屏那么华丽的声势,但是同样威力惊人,五尺之内就是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射死,每支乌黑的钢针都有穿透六品武者护身真气的力度。

他能够改得比风入松的更好,也证明他的水平至少比风入松高。

“你的机关草图可以随便给人看?”严棣感到有些不平衡起来,他还以为秦悠悠是信任他才会让他随便看她画的图纸,原来这根本不算是他的特权。

最后的三甲之战一共分三场进行,为表公平题目由三名参赛者轮流提出,最后裁判们视乎表现一起决定排名。

“你记不记得哪个是文五郎?”秦悠悠问道,反正她识人不清的事,妖怪恩公已经知道了。

严棣坐在她身边见她嘴角不住往上翘,两眼亮晶晶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真是个小丫头。

由此可见,奉神教的圣子地位可比什么皇子值钱多了,所以风二太爷对贺熙朝的称呼也是“圣子”。

秦悠悠闷声闷气道:“师父说我拆解开‘黑盒子’那天,机关之道的造诣就真正超越他了,他会亲手做饴糖蛋糕跟我庆祝。可是我真的做到了,他却不见了……”

夏云峰文氏、西河风氏派出的选手都是熟面孔,鬼三台金氏派出的人却只得金明春一个是大家先前见过的,她身边另外两个人,一个身穿灰蓝色儒衫的男子,带着铜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脸庞看不出真正容貌,另一个黑衣老者倒是把脸全露出来了,可是在座其余两大世家的人没有一个见过他。

参加初赛的各国机关师至少有上千人,最后要淘汰九百多人,要求重新评估的虽然只是少数,也有整整十六个。

让她以为她的小诡计有用,以后多多用,对他也有好处,严棣为自己的退让行为找理由,安心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美妙滋味。

这么一想,好些人对秦悠悠的景仰戒慎之意就去了大半。

秦悠悠才回到王府绣楼内,发现绿意她们已将洗漱梳妆要用到的东西全数准备好,不用一个时辰就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重新送上严棣的车驾上往西校场而去。

大嘴和小灰如果是因为吃了上面那些灵药珍宝而提前晋级,那是一点儿不奇怪的事。

他说的确是实情,这个时侯京城四门紧闭,凭他的手令可以叫开城门,但是如果带上马车,不免要按规矩接受详细检查,这是铁律,就算他身为亲王也不能随意违背。

感觉身子被严棣横抱起来往楼上寝室而去,秦悠悠这回是真的怕了,大眼睛转来转去拼命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制止混蛋做坏事。

严棣对秦悠悠的追问,只是淡淡回了句:“洗干净了下来用过晚饭再说。”

直到此刻秦悠悠还忍不住有些怀疑,他跟几天前突然强吻她的色狼、还有今天早上抱着她甜言蜜语一顿哄骗的混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主人说了他会娶那个没用的女人做老婆,以后她就是它的女主人了,它希望她跟她那只笨兔子可以真正接受它,就像它和大嘴一样亲近和睦,偏偏这两个母的胆小没用还很不合作。

秦悠悠一手接下那个卷轴,也不顾上什么礼貌不礼貌,小心翼翼地就展开了就着桌上的灯光仔细观看。

严棣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望了一眼那边的情势皱皱眉头也不问她的意见,仲手揽住她的细腰穿窗而出,脚下一点屋檐,带着她如离弦飞箭一般落在了双方之间,抬手轻轻抚拍了一下驻云飞的脖子,道:“没事,这是我皇兄。

严棣今日对待三大世家的人完全是差不多的态度既不刻意亲近也不故意疏远,仿佛真的只把他们当成一样的贵宾款待,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姿态。

秦悠悠没想到严棣会当众这么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是害羞,是生气气的。

她不会形容那种感觉,只是害怕往深处想。

秦悠悠列举出各种严棣与她不合适、必须尽快摆脱他的理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而且正确。

“不行!”小白龙还是要救独角龙。

没道理啊,如果掺了别的,大嘴一定能闻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品种的灵禽?”它用力挺起胸膛,趾高气昂道。

秦悠悠对小灰向来千依百顺,见它兴致勃勃,也不想扫了它的兴,便耐着性子陪它挑。一群女子加上一只母兔子,叽叽喳喳地扬起满桌锦绣,花厅内先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丝不剩,只余一室明媚。

他探向秦悠悠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黑色,几支乌黑的针扎在掌上,黑色的血水一滴一滴从针口渗出,手掌比原本肿大了一倍有余。

只有颐亲王依旧笑得浪荡,不幸分到严棣几分注意力的百宜娇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软倒在地。

严棣虽然不太喜欢它跟大嘴,但看在秦悠悠份上,对它们仍是十分大方,所以这几个家伙日日拿着王府的银子花天酒地,几乎把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遍了。

何满子听了大管家一番说辞,想道:还好,他出现在子夜城倒不是全为了悠悠妹妹,不过风氏对悠悠妹妹的兴趣只怕会比奉神教更大。悠悠妹妹在圣平亲王府也好,风氏的人就算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在相月国京城重地对付她。

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出力挣扎了一下躲开严棣的手想站起身,偏偏严棣渀佛没察觉俩人过份亲近的距离,站在玫瑰椅前牢牢挡住她的路,低头俯视着她一言不发。

“孩儿这不是替母后出一口恶气嘛?”皇帝装不下去,干脆撒赖。

只要不靠近,更不要让她骑上马背,一切好说。

这话听在周何二人耳中,却听出了另一重含意——她有王爷撑腰,不把她们放在眼内。

秦悠悠每日在绣楼和花园下的库房两头跑,认真绘画图纸,她想:她的用处越大,严棣应该就越不舍得害她。

这种自己一举一动被人全数掌握的感觉难受极了,偏偏秦悠悠毫无办法。

暌别数年后,秦悠悠再次见到师父的老朋友、人称医圣的向天盏。

严棣暗暗恚怒,不过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追问什么“满子哥哥”的事又或者费事揭穿那只该死肥兔子的真面目,只道:“等向天盏蘀你看过了,便再没有别的杂事,本王会闭关半个月炼制易经丹,希望出关之时,你已经把库房的机关图纸完成。”

次日一早,先是韦娘带了几名太监送来大批奇珍美味——样样都是秦悠悠昨日单子上列出来的食品,然手是梁令带人将她指定要的一应笔墨纸张以及制作机关核心部分需要用到的材料尽数送来,连秦悠悠在路上所画的那些安装在暗器机关内的小针小箭也做好了整整三套送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