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没人愿意……算了!”秦悠悠隐约有些明白汪氏的顾虑,回头望向严棣。

秦悠悠斜了严棣一眼,鄙视之意昭然若揭:你家的兄弟这个德行?你不管管?

听口气这也是妖怪恩公的兄弟,秦悠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觉得妖怪恩公那张棺材脸顺眼多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孔雀男分明长了一张让人很想反复抽他耳光的脸。

机关之道对于所有机关大师而言都是至高机密,而牵引启动机关的最最精密关键之处就是中枢芯盒,每组机关不论规模大小,所有动作都由大大小小的中枢芯盒操控引导。

何满子一震,还不及答话,风归云已经带着夜如年扬长而去。

他其实并不真的指望秦悠悠会像个乖巧痴心的妻子那样坐在窗边为他犯相思病,但也绝对没想他才不过闭关十数日,回来见一幅红杏出墙的景象。

梁令清了清喉咙,有些不自在道:“秦姑娘跟王爷……从前有些小过节、小误会,所以……”

周女使的手刚刚触及秦悠悠的肩膀,就见眼前金光一片带着森寒杀意扑面而来,她大惊失色急忙一边倒退一边拂袖抵挡,却还是晚了一点点,胸腹间同时中了至少十数针。

她们完全没想到,秦悠悠只把自己当成王府的过客,招待应对宫里来使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对这两个女人没好感,自然就直截了当闪人了。

思前想后,秦悠悠一咬牙一跺脚道:“要不我改姓严,认你做义兄,那也算你们严氏皇族的人了,这样可不可以?”

“是,是奉神教一个叫风归云的人暗算我下的药……”秦悠悠垂头丧气道,化元丹这名号还是风归云得手后对她提及的。

严棣不理她,示意太监们伺候用膳,秦悠悠知道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捧碗举筷,希望快点儿吃完。

如果不是怕他不喜,韦娘恨不得马上把秦悠悠打晕了送到他床上去生米煮成熟饭。

严棣一步一步走到秦悠悠面前,低头盯着她愤愤不平的小脸,道:“你确实应该感激我。还是你其实比较喜欢住在地牢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让秦悠悠为了满足这两个家伙的口腹之欲随便违逆他的命令擅自出门去。

“你应该没那么笨。”严棣施施然道。

秦悠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中不爽就想狠狠瞪回去,不过一想到妖怪恩公就在旁边,马上改变策略,装出一副柔弱模样就往他身后躲。

小灰呆了一下,反应极快地啊呜一口把整朵汤碗大的荷花吞了下去,一头钻入秦悠悠怀里装死。

他想起秦悠悠一副被押上法场的惊恐模样被他硬拖进王府的情景,何来的亲亲热热?不过他这些年来都是面无表情,从不接近女性,而秦悠悠又戴着面纱看不清楚神态容貌,那些前来报告的探子会误会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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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得那么深,确定还能露出来?”秦悠悠不屑道。

她现在站在一座漂亮花园中,眼前繁花似锦,竹林假山掩映下是精巧别致的亭台楼阁,院子一侧荷塘中盛开着一朵朵足有汤碗大小的玉色荷花,清香四溢。

严棣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字道:“这是我的府邸。”

严棣扫了一眼,发现她似乎是在绘画某些机关安装的小箭以及叶状刀片之类的小件暗器,下笔干净利落,画出来的东西仿佛用尺子圆规量过的一般,更在每个关键处标上了尺寸,分明是打算请人制作这些东西好补充到她身上的暗器机关之上。

严棣面对来势汹汹的巨蟒,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凶戾非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杀气,冷哼一声自马鞍上腾空跃起,双臂一伸闪电般抓住巨蟒大张的上下颚用力一撕。

就这样?十二郎松了口气,脸上不禁现出几分笑容,连声道:“是,是!没问题。”说着躬了躬身,转身与同伴快步离开。

严棣的目光落在那只既不好看又没用的肥兔子身上,精确地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浪费。”

大嘴是齐天乐的灵兽,两者之间一直同辈相称。

“文风盛不想被文家的人发现他的秘密,走之前会做这些布置并不奇怪。你的机关术比文风盛如何?”严棣伸手把秦悠悠拉起来问道。

严棣挑了挑眉毛,一闪身追上小灰道:“哪边?”

一件厚厚的黑丝绒披风忽然罩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微凉的夜风隔绝在外,严棣十分自然地替秦悠悠把披风系好,然后重新拖起她的手慢慢往院子外走。

“他喜欢不一定我也喜欢啊。”秦悠悠懒得挣扎抵赖了,人家已经把她的底细看清楚,她再装也没有意义。

秦悠悠想起梁令的话,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这个男人差点把她的小灰吃了,忍不住瞪大眼睛恨恨剜了他一眼。

“看清楚了?你的灵兽没给你留下标记?”严棣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严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想也是如此,如果你真有什么子午穿肠之毒,此刻一定想用到我身上了。”严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

车门被应声拉开,梁令亲自捧了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送到车内,严棣取过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十分自然地要替秦悠悠擦去脸上的易容之物。

这小女子如今修为尽废,日后要抓她的机会很多,不值得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可要就这么放她离开,他又极不甘心。

风归云盯着秦悠悠笑道:“悠悠,昨日你在镇上买了那么许多绣花针,我可不想尝试钢针穿身的滋味。乖乖把瓶里的药水喝了,然后我们再好好说话不迟。”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他原本以为她是装的,直到她在他怀里晕了才发现她是真的害怕,看到她张惨白的脸,他竟产生了一些类似后悔愧疚的情绪。

夜如年狰狞的脸孔惨白扭曲着,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拖住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的男人,似乎连出手攻击的勇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装得很像!不知道她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严棣扫了她一眼,吩咐船公把船靠到码头上。

秦悠悠暗里吐了吐舌头。她没说谎,不过是表达得比较“概括”和“平淡”罢了。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庄严肃穆”,没有丝毫登徒子的轻佻好色之态,注视秦悠悠的眼神犹如法官打量人犯。

老仆躬了躬身,细声细气道:“船家在江上发现有人溺水,将人救起了放在船后。”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会明白他从事的特种行业——太监。

与他们同行的唯一一名女子长得明艳照人,顾盼之间透出几分高傲清冷。她的目光触及秦悠悠”眉头轻轻一挑,虽然没说什么,但秦悠悠感觉到她对自己莫名地有些敌视甚至鄙夷。

美女见美女,不自觉地生出些比较之心那是很正常的,虽然秦悠悠完全分辨不出面前的女子究竟算是美貌还是一般,但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十足,所以很自然地把对方的敌意归结为妒忌,半点没放在心上。

那个姓金的男子见到站在严棣身边”状甚“亲密”的秦悠悠也是一怔,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圣平亲王今日会驾临最高楼招待贵宾,特意前来“偶遇”怎么也没想到严棣身边会带了个极美的少女。

这圣平亲王不是生性严谨、杀气浓重不近女色的吗?

“金明池先生乃是鬼三台金再年轻一辈里的精英弟子,本王怎会忘记。”能把寒暄客气的句子说得这么冷漠平淡的,除了严棣真不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反话,甚至跟这个金明池有仇。

鬼三台金氏?那不就是三大机关世家里头最神秘的那一家吗?秦悠悠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几个金氏的人哪里神秘了。

金明池哈哈一笑,指了指身边的美女道:“惭愧惭愧,舍妹金明春在机关之道上的造诣就胜过金某多多,是我金氏年轻一辈里的第一高手。”

说着扭头对那名儒衫中年男子笑了笑:“便是这位楚云深楚先生也不在金某之下。”

楚云深客气道:“金先生谬赞,楚某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