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只是错愕片刻便恢复如常:“好多了,谢谢你家主人的药。”

“可以。不过你以为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严棣又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他伸手像逗小猫小狗一样摸了摸秦悠悠的脑袋,道:“天工圣手齐天乐的弟子怎地这么没用?”

“恩公,我是秦悠悠,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帮我一次忙?”秦悠悠楚楚可怜道。

如果他不是有六品武者的修为,反应比常人快百倍,如此近距离的攻击足以把他整个人扎成筛子。他身体要害部分都有护身甲抵挡,但手掌手臂却是避无可避。

她天生识人不清而且在大部分事情上都迷糊得很,但对危险的预感从来敏锐准确得吓人,她几乎已经肯定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这已经很夸张了好不好?!他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秦悠悠觉得这管家是在变相邀功。

“你会不会骑马?”严棣忽然转身问道。

严棣的手掌仿佛无意识地慢慢摩挲着秦悠悠的肩膀,语调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相月国的人。”

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谁见了都会觉得她应该被绫罗绸缎、琼浆玉液娇养在富贵温柔乡中,而不是流落乡野承受外间的风风雨雨。

要说明她的仇家,不可避免要提及她被毒害追捕的原因,她无法确定这位恩公是否值得信赖,自然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抖出去。

秦悠悠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她很小心地没有马上张开眼睛。

她要跟他回去肯定完蛋!不跑的是呆瓜!秦悠悠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她最近一直处于被追捕的噩梦之中,正好很缺安全感。

在生死大事面前,什么面子里子都是浮云,秦悠悠暗暗重复一遍师父的名言,把肚子里的怨气用力压下去,乖乖跟着严棣大爷出门。

五年前,秦悠悠的师父曾经带她到八塞镇拜访友人,并在镇上留了好段日子,所以她对此地算是颇为熟悉,逃避风归云追捕时与两只灵兽就近约在这里重聚。

八塞镇很小,统共只有四条大街,呈井字形分布,小半个时辰可以全部走完。今日正好是赶集的日子,不少附近农家猎户还有行商小贩带了各种土产杂货在街上摆卖,人头涌涌热闹非常。

秦悠悠顺道发现了带严棣出门的一大好处,这位大爷那张脸足够吓人,不但恶灵退散,连活人都退避三舍,所以她半点不用担心被人挤到。

早知如此她也不用戴帷帽遮住自己的脸了,自己就算天仙绝色倾国倾城,有这样一尊凶神在侧,也保证没人敢往她身边凑。

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严棣对于她的蜗牛速度没有半句怨言,由着她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把四条大街仔仔细细逛完。

“我们回去吧。”秦悠悠撩起帷帽边缘的白纱对严棣道。

“看清楚了?你的灵兽没给你留下标记?”严棣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就是了。

秦悠悠被他的明察秋毫吓得不轻,瞪大眼睛无辜道:“什么标记?”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对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很感兴趣,又或者没见过麦秆草叶织的箩筐玩偶觉得很新奇?”语气是平淡无味,语意是充满讥诮轻蔑的。

秦悠悠被噎得无话可说,干脆不说话了。

她刚刚在心底里赞了他一句有耐心的……她错了!她不该被坏蛋的假仁假义蒙骗。

“你认识镇南文家的人?”听着像是问句,不过显然问话的人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答案。

秦悠悠继续无语,她刚才经过镇子南边好像就多看了两眼文家的府邸而已。

她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一定是妖怪变的,否则不会轻易看透她一举一动背后的意图,跟这样的妖怪在一起,感觉真是糟透了!

“文家的背景很复杂,你没事别去招惹他们。”严棣仿佛只是出于好意提醒。

秦悠悠心中一凛,依稀记得师父也曾对文家作过类似的评价,甚至比这位妖怪恩公说的还要可怕,所以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去找文家的人帮忙。

镇上没有两只灵兽留下的任何标记,那就是说它们应该还没到,她现在靠妖怪恩公保护,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很难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与自己的两只灵兽接头。

妖怪恩公看起来暂时不会对她干什么不好的事,那是不是干脆大方一些请他帮忙寻找那两个家伙呢?还是保险一点,想办法留下信息,通知它们换个集合地点,等过阵子她脱离了妖怪恩公的掌握,再去找它们?

秦悠悠犹豫了一路,回到严棣在镇上的大宅时终于下定决心。

“我的两只灵兽,迷踪雪兔名叫逸小灰,圣音八哥名叫鸹大嘴……”秦悠悠咬了咬唇对严棣道。

严棣停下脚步侧头望向她,这小丫头算是认清现实不再对他隐瞒了?

“它们身上混了别的灵兽的血脉,小灰不像普通迷踪雪兔那样浑身雪白,它身上毛色半灰半白,耳朵很长,没有尾巴。大嘴长得不太像八哥,比较像乌鸦,个头有这么大。”秦悠悠一边说一边比划,想了想补充道:“它最喜欢老气横秋自吹自擂。它们都喜欢吃肉,而且食量很大。”

严棣对前来迎接的梁令点了点头,示意他派人按秦悠悠所说的特征去找。

听秦悠悠的形容,这两只所谓灵兽除了会说话之外,根本与普通飞禽走兽没什么差别,山上灰白的野兔与长得像乌鸦的鸟儿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驻云飞呢?”说到灵兽,严棣忽然想起今早被自己放了鸽子的大红马。

“它已经回来了,说是在山上捡到一只撞在树桩子上晕了过去的呆兔子,嚷嚷着要拿去给十二郎加餐。”梁令提起那匹大红马,脸上现出几分笑意。

他口中的十二郎是严棣手下的侍卫,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野味下酒,平日也替严棣照料大红马,一人一马关系颇为亲近。

梁令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道:“那只兔子……长得倒挺像秦姑娘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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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童鞋要登场了,撒个花。喜欢的就收了吧……我说的是这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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