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他怀里装晕的秦悠悠一击得手张开眼睛飞快翻身滚开。

可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是那位“恩公”行为诡异杀气浓重,她真的不想冒险离开。但愿风归云手下那些人胆子小一些,别真的死心不息跑到相月国的地界上继续纠缠她。

今天她终于准确无误地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目标人物,要感谢厅上有限的几个男人特征差异明显。

秦悠悠不会同情追捕伤害她的人,不过对于出手血腥狠辣的严棣,同样心生戒惧疏远之意。

秦悠悠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吸口气,从刚才严棣忽然把她拉入怀中起,她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想保护她,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甲板上,远远就见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说话,然后她就猛地想到一个大问题——她认不出哪个才是她的“恩公”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也是要看看严棣的态度,等闲男人见美人落难还如此替自己着想,一定会逞英雄拍胸膛要替美人承担一切,就算不夸下海口,也会主动提供一些帮助。

浅淡的笑容慢慢从严棣的眼中燃起,一点点蔓延到唇边,那张缺少表情的面孔因为微笑变得无比诡谲魔魅。

不过下一刻她就后悔了——迈出去的步子踏了个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直往下掉。

秦悠悠被他的眼神看得几乎要装不下去了,毒药的后遗症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一时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眼前的男人连同周围的景物开始在摇晃打转。

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被横抱起来,严棣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弄成这个模样,让人怎么认得出来?”

这是耻笑她倒霉落魄还是赞美她的易容术厉害?秦悠悠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依靠着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一时竟忘了自己是被一个大男人当众抱住的事实。

很快秦悠悠被抱到了马车上,车里垫了厚厚的褥子,还有好些软绵绵胖乎乎的靠枕,秦悠悠陷身其中简直就像一下子从地狱进了天堂,让她完全不想动弹了。

胸前传来暖洋洋的感觉,秦悠悠眯着眼睛舒服得差点想舒一口气。

不过……胸前?!

她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严棣的一只手掌正稳稳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好巧不巧将她圈在怀中。

这、这、这算什么?!秦悠悠嘴巴张了张就想拨开他那只公然占她便宜的狼爪子外加严正谴责他的色狼行为。

可是目光触及严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顿时蔫了,人家很正经地在替她疗伤,根本没有轻薄她的意思吧?所谓医者父母心,在治病疗伤这样的要命问题上,不应该纠缠于男女之别。

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人家好心救她,她反而诬蔑人家是色狼,这也太不知好歹了。

“感觉如何?”严棣状似关心地问道。

“啊?哦……好多了。”你如果把你的爪子挪开换个位置替我疗伤,我会更好!秦悠悠心里哀怨又无奈。

严棣看着秦悠悠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明明心知她的羞恼尴尬却像没看见一样,过了好一阵子,享受够了掌下柔软迷人的触感,才依依不舍收回手掌,不过却没有松开抱着美人的另一只手。

他忽然很想看看她抹去伪装后的可人模样。

“梁令。”严棣忽然开口道。

车门被应声拉开,梁令亲自捧了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送到车内,严棣取过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十分自然地要替秦悠悠擦去脸上的易容之物。

主人亲自伺候女子洗漱?!

梁令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反应很快地缩了回去顺手把车门无声掩上。

秦悠悠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拦住严棣道:“我可以自己来!”

“你有力气?”严棣皱眉。

“有!”秦悠悠二话不说抢过他手上的帕子飞快把脸上的东西卸了个干干净净。

低头一看,不止那张帕子脏得看不见本来颜色,连铜盆里的水都变得如同泥水一般。

擦过脸精神恢复了一点,秦悠悠才看清她身下垫着不是普通褥子,而是一张洁白的动物毛皮,可惜现在已经被她身上的泥尘污染出好几大块灰黄。

“幸好今日遇上恩公路过惊走了贼人,不然我肯定要遭遇不测了。”秦悠悠定了定神,马上狗腿地用力化解尴尬,一边装作无意识地扭了扭身子,暗示严棣把那只圈着她的手收回去。

“嗯。”严棣还是一副面瘫表情,不过终于大发慈悲地收手退后一些,与秦悠悠拉开安全距离。

“恩公这是打算到哪里去?”秦悠悠松了口气问道。

“八塞镇。”严棣慢慢吐出三个字。

秦悠悠呆了呆,差点忍不住再吐一口血,她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气她,以报复她先前坚持要求离开。

她白白折腾出一身伤,又是易容又是服毒,还差点落到风归云手上,结果人家跟她根本同路,她只要乖乖跟着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秦悠悠满肚子怨念但却只能哑巴吃黄连,心里又气又怨,扭过头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装死不说话了。反正她什么倒霉狼狈的样子都被这位恩公大人见识过了,也没必要再在意仪容形象。

脾气还挺大的么,严棣看着受伤小动物一样躲起来不理人的秦悠悠,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天知道他有多少年不曾出现过心软这类被他划归为妇人之仁的情感。

“我到八塞镇去,你不高兴?”严棣慢条斯理问道。

“高兴,简直高兴坏了。”秦悠悠瓮声瓮气哼道。

“本来想正好与你同路,没想到你却急着离开。”

好吧,都是她的不是了!秦悠悠郁闷到极处,连哼一声都省了。

“要对付你的是什么人?”严棣继续问道。

他的口气太严肃,秦悠悠醒起自己现在是求人家保护,根本没资格发小姐脾气的,而且严棣严格说来已经救了她两次,也有资格知道咬着她不放的是什么人。

“多丽国的奉神教你一定听说过吧,要对付我的是奉神教的旭光圣子,我师父从前得罪过奉神教的人,如今他失踪了,奉神教的人就想把我抓回去,逼我师父现身。”秦悠悠有选择性地说了部分实话。

“你师父是什么人?”严棣不依不饶,一句直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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