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瑟缩了下,惧声道:“老,老爷,并非老奴浮夸,使得老爷惊慌担忧。而是下人们确是如此禀告老奴,说是大小姐的院里来了刺客。更,更何况,陆小姐与二小姐,也确实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而她的威胁,楚华扬毫不怀疑。单是她能悄无声息地在他后背下药,而不被他察觉的这份能力,就足够他佩服了。而戏耍帝王,投石问路,更让他对她的智慧佩服不已。头脑敏锐,能力非凡,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她要走,绝对易如反掌。

灯火一熄,整个华容轩没入黑暗。

因她话中的讽刺意味太过浓烈,楚华扬侧目:“怎么?”

“主子真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

岐飞岐凌不忍直视。

“诶诶诶,别走别走。”

陆雨笙施了一礼,俏脸微暗,“笙儿不才,还请姑姑明示。”

足足思索了一炷香有余,轩辕祺竟还无法理清自己到底是何想法,英英玉立的面庞,星眸疑惑闪烁。窗外街道喧嚣繁华,窗内,厢房安静,独独他一人烦闷。

二皇兄在阿容心里,竟是禽兽不如。

楚华容先一步截下他的话,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轩辕祺不满地皱眉,却也不多做纠缠,有些心虚地道歉:“宫宴上我没替你说情,让你被皇叔拒婚,这事,是本皇子对不住你。”

这个人热情时阿容阿容叫得欢快,冷淡时几天不见踪影,一切随心而行,行事作风太过随心所欲。楚华容暗自摇头,她并不打算跟这样的轩辕祺深交,是以对他的开心事无所谓,拒绝也成了必然。

陆雨笙也是皱眉纠结,只她纠结的是,这秦卿怎得忽然对楚华容起了怜悯之心?往常若她如此一说,秦卿必定点头附和的,现如今……

原本只要借口生病或是其他便可了事,偏楚相那只老狐狸希望她来试探陆皇后心思,借以揣摩将军府意思。

心绪浮动的他,却丝毫不知引得他心绪莫名的人,引得他费心查找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昶王府不远处。

注意到桌上的暖黄色帖子,被无视许久的楚华扬开口。

楚华容嘴角一扯,说了句大实话:“我什么都没拿。”

警觉到帝王的用意,二皇子沉了声音:“……是。”

“这都子时了,到底何时能回?”

几次攻势都被人轻松化解,抓在肩膀上的手更是原封不动,不远处的御林军铁甲声渐渐清晰,楚华容冷怒在心,磨牙威胁:“不想被我连累,就给我放手!”

“是。安公公。”

孙公公身子一歪,深吸了气,僵笑着回头:“楚公子,又怎么了?”

陆皇后脸色一沉。

轩辕帝侧首,沉声问:“怎么,皇后有话要说?”

宫中戒备森严,不论她想做什么,都会处处制肘,没有万全的把握,他真不想她以身犯险。

见老将军气得胸口起伏,陆将军没敢上前安抚,而是赶紧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提醒道。

楚华容扶额,暂时不想跟他说话。随手顺了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口,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但是,”想起什么,楚华扬遗憾的脸色消失殆尽,抿唇开怀一乐,“但是即使曲子已消亡,但词曲中一句‘昶王是百姓心中永恒的温暖’却还是印在所有人的心间,即使所有人不在说起,但都不会忘记这曲词。”

知道什么?

楚华容勾唇,冷厉的容颜并没有因为这一句保护而有所缓解,反而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虚假的空话就不必说了。我只看具体行动。”

楚华扬愣住。

话未说完,便被月牙锦袍的男子抬手打断。

男子却对这剑拔弩张地气氛似无所觉,反而是眸光亮堂了几许,短暂的诧异之后,盯着头顶上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男孩,他的眼底升起浓浓的赞赏,只一瞬间便能了悟如此之多,这男孩,不简单。

没有人质,他们必无活路。深刻明白这一点,为首的黑衣人招招凌厉,直袭梁萧命脉。其他十多人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拼命攻击,几乎只攻不守。

老汉哈哈一笑,得意之余,也没有忘本,高兴地说道:“那不是多亏了昶王,要不是昶王下的那个什么什么令,二娃也没那资格去考试啊。”

只听言百见嘿嘿地贼笑几声,然后高声说道:“陆大美人没楚大小姐聪明,还敢班门弄斧,戏弄楚大小姐。结局?结局当然是被自己搬起的那块臭石头砸中自己的脚,惨败喽!”

声音震耳欲聋,让刚被小二领着踏入东厢房门槛的梁萧,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抽,楚华扬对这老头的评价还是太高雅了点。这哪里是下里巴人?这根本就是下流了好吧。

昨晚的情形她非常清楚,怎么会是飞贼的问题?难道是后面有人出手阻挠?

“那你之前以为我脑袋里装了什么?”梁萧笑眯眯地问,只是嘴角那弧度有些渗人。

既然如此……

轩辕禛还未表态,一边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的梁萧,走上前,脚一伸,挡住楚思娇的去路,态度依旧骄横:“楚思娇,事还没完,给本小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