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在群雄眼里又是感动又是不可思议,看模样李秋水和李沧海似乎都不过三十的模样,尽管不少人已知她们是因为功力超绝,是以风姿尤在,看过去她们只比楚依依和王语嫣二女大上一点,实际年龄肯定比这要大得多,说是楚依依和王语嫣的母亲还可,可谁知竟都已是外祖母的辈分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李秋水姐妹俩都有八十余岁了,那他们的下巴恐怕都要惊得掉在地上了!只不过谁都看得出李秋水等人都是真情流露,血脉相连的亲情在此一览无疑,不少人为之鼻酸。

这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群豪可就没这么好的性子了,见刘飞扬身受重伤,纷纷抽出兵器,皆是冲了上前嚷着要为刘飞扬雪恨,丐帮诸人大为紧张,也纷纷手执兵刃,严防以待。一时间少室山上大有剑拔弩张之势。刘飞扬已恢复了几分精神,见此情景,对梅剑道:‘吩咐他们,不可动手。‘可就这一句话,又扯得伤口隐隐作痛。心蓝早已哭红了眼,咽道:‘尊主大哥,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梅剑终究稳重了几分,知道刘飞扬的意思,喝住了那些势要拼命的群豪。玄慈道:‘善哉善哉,刘施主心胸宽广,实乃武林之服。‘群僧皆是双手合十,恭颂不已。

群雄见状皆是阵阵轻呼,适才一连窜的变故,独孤几乎一言不发,群雄都差点忘了他才是今日的正角,此时见他向刘飞扬挑战,皆是期待不已,能看到当时两大高手对决,怎不令人兴奋?

刘飞扬问道:“那场中现在还有多少一品堂的奸细,你都给指出来吧。”

游坦之已见识过刘飞扬怪异莫名的功夫,不敢与之缠斗。可是刘飞扬的凌波微步乃天下间一等一的步法,无论游坦之身法再是诡异,也占不了丝毫便宜。不能以身法取胜,游坦之惟有将全身功力运到极至,一拳拳拍出,混合着神照经内功和冰蚕寒气的拳劲倒也声势惊人不容小觑。只是他内力虽是不俗,但手上拳脚功夫毕竟差了太多,之前他所遇上的对手,无一人能挡得了他亦正亦邪的阴寒内劲,一触他的绝寒掌力便即不敌,是以他拳脚上的不足倒并不明显。可刘飞扬一身内力修为已是登峰造极之境,所学武功皆是深奥绝伦,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皆是逍遥派数百年的武学精华,远胜游坦之那学自房佑龙那粗浅的《葵花宝典》入门功夫,他每出一招,游坦之都要连出数招才可勉力接下,其中差距明眼人一看就知。

刘飞扬喝道:“什么地方没有好人了?萧老伯若真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当时便可把玄慈方丈等人杀尽为妻报仇,又何必跳崖自尽?”

忽又听得有人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少林派枉称为天下第一大派,可面对杀害玄苦大师的凶手,不但不思报仇,反而刻意巴结,实是我佛门一大耻辱!”

余婆等人闻言面上一惊,却只得点头应是,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这景象看在群豪和少林丐帮诸人眼里,却是暗暗心惊不已,早听说刘飞扬声名远播,却没想到他竟有这许多的手下。到场的灵鹫宫诸女加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各路人马人数比星宿派还要多,但看其修为神态比星宿派那群乌合之众强了不知几许。

众人大奇,皆想不明白刘飞扬在酣战之中,竟还能喝酒。萧峰也想不明白其中缘故,但还是依言解下随身的酒袋仍了过去,口中道:“接着了!”只有梅兰竹菊和心蓝猜到其中原因,俱是拍手笑道:“好极!让丁春秋见识下生死符的厉害!”

正如虚竹所说,刘飞扬的确还未尽全力,非是他看不起游坦之,相反他对游坦之现在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只是交手数十招,他发现游坦之除了每出一招皆带阴寒之气,招式身形间竟依稀和房佑龙有几分相似,虽然火候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连房佑龙的手下黑衣人也是远远不如,可明显是其中一脉。他到现在还是不太了解房佑龙这个人,可房佑龙的武功路数极为特殊,在江湖上还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又不知这游坦之和房佑龙有什么关系。而此时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出现,只不知房佑龙是否也隐藏附近。是以他不得不留下几分心神,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变故,见识了这么多的绝顶高手,刘飞扬深知房佑龙可算他所见过的排名三甲之内了,单是他那些黑衣手下也不是易与之辈,比起慕容复之流都是不遑多让。好在他的乾坤太极劲妙用无穷,主守之时,牵、引、挑、带、移手掌轻舞,看着竟比与丁春秋相斗时还要随意潇洒,游坦之的攻势大多是泥牛入海,对他构不成威胁。

全冠清见状只恨得暗暗咬牙,又说道:“如今契丹耶律重元继位,对我大宋更是虎视眈眈。各位英雄都知我大宋国势积弱,不但有外患更有内忧,慕容家行踪诡异图谋不轨大家都是知道的了,甚至还有丁春秋横行霸道,荼毒武林。全某不才,这才向帮主和帮中各位长老提议发起这次英雄大会,便是要选举出一位武功高强而又德高望重的英雄带领大家外抗强敌,内除奸人。”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道:“说得好!”还有的道:“不错,是要选个盟主!”更有不少人齐声叫道:“外抗强敌,内除奸人。”便连刘飞扬也觉全冠清这番话说得实在无懈可击,不知道他的,还道他真是位忧国忧民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是刘飞扬心下也暗暗奇怪,听他么说,他应该不是慕容博的手下,难道他的主子另有其人?

群雄闻言又是一惊,萧峰这番话不亢不卑,可谁都看得出其中的谦逊之意。他们都不知道萧远山当时与玄慈定的约定,一时间群雄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唯一共同的想法是:这下的盟主大会将要比预计得肯定还要精彩得多。原因无他,北乔峰在江湖上的威名谁人不知,而刘飞扬此时在江湖中的声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长得与萧峰几乎一模一样的老者必是萧峰的父亲,儿子如此了得,老子能差到哪去?三人一道前来,其中的变故那是谁也料想不到。更何况之前听介绍,另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青年还是大理镇南王世子的身份!想到这里,纵是那些对萧峰有仇的江湖人士,也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仇恨,对接下来的情况好奇不已。

段誉大急,脸红到脖子根,急忙辩道:“二哥休要乱说,王姑娘冰清玉洁,昨晚她一入睡,我便回房去了。”说着深怕王语嫣听到似的,着急地往她的住房方向望去。

刘飞扬道:“他走之前说了句:‘从此天下再无四大恶人,再也没有第一恶人了。’至于你们,段先生只希望你们今后好自为之,为恶为善便在你们一念之间!”说着有意无意间眼光扫过叶二娘。

岳老三道:“好象听那个小丫头这么叫他的,当时旁边几个叫化子对他毕恭毕敬的,口口声声叫他帮主,那还假得了?,那小白脸剑法当真厉害,连老大也不是对手,打了百来招被他划了一剑。打完那小白脸还说了一句:‘武功不错,能接我上百招,我便不难为你们,待练好武功再来找我。’那小丫头本还要我们的命了,听了这句话,这才放我们离去。直气得我破口大骂,奈何技不如人,只好扶着老大走了。”说到这里,岳老三也是拉耸着脑袋,深感面目无光。堂堂四大恶人,哦不,三大恶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小白脸。

段誉笑道:“那是我的小徒弟南海鳄神……”接着叫道:“啊,他口中的老大不就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么?”

萧远山大喜谢过,萧峰道:“贤弟不但武功卓绝,连医术也如此精湛,大哥真是佩服。”

萧远山记起他刚才的异样,心下骇然,但他对黄裳极为崇敬,关心焦急下抢身上前,伸手扶向他。谁知,黄裳此时心神失守,咋见有人奔来,下意识地挥掌拍出,不但攻向萧远山,掌力余波同样袭向身前的楚依依。

黄裳笑道:“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远山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为师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今日这么多人来到谷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只可惜谷中简陋,可招待不了这许多人。”

包括楚依依众人皆是大奇,刘飞扬对楚依依道:“金师妹曾言李师叔去了契丹,我便想到她老人家是为寻这位前辈而去,若能找到他们两位老人家,那便再妙不过了。”楚依依闻言又惊又喜地望着他,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李师叔”便是自己的亲外婆,她也听刘飞扬讲过外婆当年之事。而她从高丽回来,又千里迢迢去契丹,所要找的人岂不是呼之欲出!

刘飞扬一怔,心中想道:是了,他即是慕容家的人,自然认得我们不是慕容复的那群手下,是以在这装疯卖傻,看来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而旁边的萧远山早就不耐烦,一闪身,已抓住那掌柜的胸口衣领,直直把他提出柜台,厉声问道:“说,慕容家隐身的巢穴在哪?”

二女齐声道:“是!”便把乌蓬带了下去。过了一个多时辰,二女重新又把乌蓬带了回来,向刘飞扬行了礼后便自行退下了。

刘飞扬接道:“是啊,小依还未见过师傅和师伯的样子,若你们就此离去了,岂不是令小依遗憾不已。”

李秋水抿嘴笑道:“你倒来得巧了,你巫师伯这便是要前往为小依医治的,我们便一起过去吧。”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刘飞扬在逍遥派三大宗师的悉心指点下,武功又是精进不少,修为上更是获易良多。至此,他已学遍逍遥派所有的武功,最深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也小有所成,便只等巫行云完结最后的回功阶段。

无崖子叹道:“从师妹所言,他所谋也算军国大事,行事乖张些也不足为奇,好在小依吉人天相,也算不幸中的大幸。这与师妹无关,师妹也不必过多自责!”

无崖子脸上闪过轻松无比的笑容,拉着二女的手道:“你们终于重归与好,我真是太高兴了。过去我让你们受尽伤心,吃了许多的苦,现在便让我尽力弥补,我们重新来过好么?”

其实那的确是天山童姥的推脱之词,她那日看了楚依依的眼睛状况,已知自己能够医好她的眼睛。只是她也看出刘飞扬对李秋水同样也有师门之情,若医好了楚依依,李秋水寻上门来,她又功力未得全复,刘飞扬未必会乖乖听她吩咐,出手对付李秋水。只听她问道:“那楚丫头是沧海小师妹的外孙女,却又如何和你走到了一块?”

刘飞扬接连数招迫退乌老大等人,却见李庭登装模做样的,却躲到人群之中,又听童姥下令,不及细想,两手一摆急喝道:“大家住手了!”运上十成功力,压下众人杂乱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他们的耳内。

灵鹫宫诸女见童姥出战,正欲一拥而上。激战中的童姥见状喝道:“退下,难道姥姥还剩不了他么?”只是她这一说话,内力稍有滞涩,又稍落下风。灵鹫宫诸女知童姥心高气傲,闻言只得止住去势,焦急地注视着她。

刘飞扬为了上峰医治楚依依,也不欲太过对灵鹫宫的人用强,虽然心下有几分不耐,也是暗暗忍耐,又听她说话也颇为得体,也不再隐瞒,指着楚依依说道:在下刘飞扬,此番上山,便是为了医治我未婚妻的眼睛,也顺道拜见你们的尊主也便是我的师伯!

那些人一惊,弓箭稍缓,刘飞扬猛地闪出,左掌五指向外疾弹,手中七个松籽快若流星射出。此时以他的功力,运弹指神通弹物,在数丈距离内,实在是一等一的杀人法门,便是慕容复之流,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何况这批人武功只是一般,如何躲避得过,只听啪啪几声,七个黑衣人翻身就倒,有的中在喉咙,有的中在胸膛,无论是哪伤口俱是一个小洞,松籽没入体内,甚至有一人被松籽击中小腹柔软处,竟对穿而过,当真是催命松籽。

刘飞扬赶紧拉过她的手,说道:“我在这里!”

众人便谁也不说话,静静地等洪水旗的连旗主带人过来,场中一片静逸,几乎落叶可闻,可人人心中俱是沉甸甸的。约有两刻钟,秦重手下已带着十数人奔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材矮壮,正是洪水旗旗主连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