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天生就是个喜剧苗子,就连那令万千少男少女恨由心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的“殇情劫”,雨尘同学都度的相当喜感,简单说就是十三岁那年一个偶然的契机她结识到某个兄弟门派中的一位俊俏后生,心生欢喜,有意与之结成道侣,很长时间以后才知道原来那个门派的驻颜术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所谓“后生”,其真实年龄已近五张……当时因此误会所引发的一连串乌龙,雨尘到现在想起来都忍俊不禁。

雨尘唇角向上翘出一个弧度,收敛了气息慢慢靠近荒园。即便如此小心,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还是引起了几个感知极其敏锐的灵的注意,片刻的沉寂过后,几团半透明的雾状物在月光下扫过一道道暗影,从不同的方向迎面朝雨尘扑来。

俗话说,欢快的人欢快的理由都是相似的,低迷的人却各有各的原因低迷,佐沿海和他的女徒弟流卿策划未遂,算是一种原因,郁霖跃的低迷却是因为他知道雨尘一旦出了山庄,便等于彻底被淘汰出了修真界。虽然修真界一向优胜劣汰,像碧染山庄这样的大家族里面也并非人人都走修真这条路,到了一定年龄依然没什么建树,转行做其他事的也绝不只雨尘一个,可作为曾与禾菁华一样对雨尘抱有极大,甚至更大希望的他来说,雨尘转行的方式……到底是让他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房门刚刚关上,外屋便响起了一叠声的惊叫,伴着领队嬷嬷不满的呵斥:“死人了!鬼叫什么?!”

雨尘轻笑着点了点头,她是愿意离开这里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舍,便是八年来时时处处护着她的师父,郁霖跃。

何娟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来安慰雨尘,当着雨尘面前情真意切地抹了两把眼泪,“真的,太可惜了,就我去休息室喝杯咖啡的工夫……当时如果我也在办公室里,肯定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我因此感到对你很愧疚,真的。”

之所以说雨尘引起的轰动是短暂的,是因为她来到碧染山庄半年之后,第一次试图按照郁霖跃所授的方法运行体内气息的时候,不慎走岔,气息冲伤了筋脉,程度相当于癌症晚期,两个痔:没救。

听得萧清一声冷哼,雨尘放下手来还等没看清这孩子长啥样,便被他钳住了手腕,连拖带拽地一路强行带进屋里。粗暴地将雨尘推进里间的卧房,萧清随脚踢上房门,便扔下雨尘兀自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似在寻摸什么东西。

雨尘神情淡漠地跟视着,见他目光落在床头小柜上的针线筐里,伸手捡起一把剪子,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来。雨尘也不躲闪,便由着萧清伸手至她领口处,用力扯坏了她的外衣,接着撕掉内衫,最后扯下裹胸,光洁的上身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了他眼前最新章节。

萧清怒视着,挥舞着剪刀吼道:“贱人,丑妇!叫你给爷丢脸,今儿非……”

“剥了我的皮不可?”雨尘冷冷地盯着他,平静中带着挑衅的语气倒叫萧清动作不由的一滞。

见他捏着剪子的手停顿在半空当中,雨尘眉梢微扬,缓缓转过身去笑道:“是我背上太丑,给爷丢脸了,爷拿去便是。”

萧清缓过神来,鼻孔里出了口气,鄙夷道:“以为使苦肉计爷就能饶了你?!”

说着重新举起剪子,目光落到雨尘背上,却又是猛的怔住,僵硬着身子呆在原地,直至雨尘出声催促,方回过神,情绪由盛怒转为尴尬:“我,我……”

“我是爷的女人,爷想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雨尘面上笑意未退,转过身来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萧清脸色微有些涨红,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声,心下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恼的慌,扔下剪子跑到衣橱前,随手从里面扯了件夹袄来替雨尘披上,将她上身裹起来,裹的紧紧的,这样的动作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双臂环着雨尘的腰,几乎是摊在了她身上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雨尘伸手将他懒住,心中闪过一丝怜惜,到底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其实在萧清钳住手腕将她拖进屋里的时候,雨尘便通过近身的接触拷贝了他脑子里暂存的记忆片段,也因此知道他这趟来根本不是为着追究她吃灵的事儿,而是另有原因。

……

气宇恢宏的大殿,刚下了早朝的文武百官陆续从里面出来,萧清刚下来高高的台阶,没走几步便被三个年轻人从后面紧走几步追上来拦住,其中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眉宇间尚透着几分稚嫩的男孩子走位到他正对面,嬉皮笑脸道:“六哥新婚燕尔,弟弟这厢恭喜了txt下载。”

见萧清扭头未作搭理,这孩子也不计较,嘻嘻笑了两声,转眼看向与自己同来的另二人:“听说这位小嫂子可厉害着呢,竟把头一轮负责甄选的嬷嬷都给吓疯了。”而后又转向萧清,“六哥什么时候抽空,给哥几个引荐引荐呗?”

这番话激的萧清面色涨红,却未及开口,三人组里年龄稍长的一名男子便抢先责怪道:“九弟又不懂事了,六弟新得美妻如斯,掖着藏着来疼爱都来不及,又怎舍得给你引荐?”

“美妻啊美妻……”男孩嘴上重复着,别有深意地斜视萧清,两手在空气里胡乱抓了几下,吸溜着口水嘿嘿笑道:“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那手感一定很刺激吧?”

……

后面可能因为萧清小盆友情绪不太稳定,输入到雨尘脑中的记忆片段也是模糊且杂乱五章的,不过这样也能大致推出此事的前后因果了——无非是娶了丑妻的萧清被自己兄弟嘲笑,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他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她这个罪魁祸首这儿泄愤来了。

可就在刚才,萧清亲手脱光雨尘的衣服,亲眼看到她背上干净的别说疤痕,就连个细针眼儿都看不见,堵在胸口的一股子闷气轰然炸开,只恨自己太过冲动,明知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他不应该信,却这么容易就受了兄弟的挑唆,心里有火却无处发泄,只能跑回家来找一个弱势小姑娘的麻烦,真是窝囊至极!

吃了灵后,雨尘的知觉似乎也比从前灵敏了一些,对萧清此时的情绪很有些感同身受,便将他扶到床边坐下来,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许久,萧清才终于找回些体力,坐直身子望向这个被自己误解和冷落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姑娘,如今他与她近在咫尺,他一眼可以望进她的眼底,那里波澜不惊的,寻不见任何哀怨甚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