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他曾一直对赫妮瑟斯改变的传闻嗤之以鼻,但是几个小时前开始和所谓“改变后”的赫妮相处才让他现,其实巴利安中流传着的谣言不一定都是些无稽之谈。比如这一次的谣言,就是真的。

那么巴利安全体都得做好在那些找死的垃圾被怒气冲冲的某人烧掉之前,巴利安就先全灭的思想准备。

他认为赫妮是求而不得,所以才闹小孩子脾气、任性地折磨自己也顺带迁怒与别人,过些天就会好的。

最重要的,是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扑克脸,永远都是那么的冷漠、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她的神色。

但是却依旧不是这个与她朝夕相处了十七年的斯夸罗。

一夜之间变得成熟,这个词用在此时此刻的赫妮瑟斯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迪诺上前几步关上了窗户,然后来到了赫妮的身旁,把自己那件墨绿色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心点,别着凉了。”

而赫妮的性格,他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但也知道了个大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这场应该就是雨守战了吧?”赫妮看向了一旁的卡利斯,前面的三场战斗她没有去看,但并不代表卡利斯也没有去。

说到底,他们只是到此一游的过客罢了,没有必要让这个时代的人心存太多芥蒂,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会起什么反效果。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因为在巴利安,实力才是一切。

“见到了久违的心上人,你就不觉得激动吗?”

如果这两个人也能像碧洋琪和狱寺一样好处理,他也不至于这么每天都提防着他们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不可抗力、以及自己的渺小——纵使改变历史的机会就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最终还是决定要遵循历史的轨迹。

卡利斯放下了咖啡杯,然后埋头又是一阵敲打。

除非是嫁给巴利安的人,或者是她未来的丈夫入赘,不然身为巴利安的领,赫妮瑟斯无法像一个普通的女性一样——不管是不是黑手党——嫁给别的男人、然后和她的丈夫住在一起。

那枚宝石的颜色,和她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那个第三个任务的原因吧。

切尔贝罗。

这一点赫妮瑟斯其实心里很清楚。

虽然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紧接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不知道她好不好,为什么会用到手枪,她的下一站是哪里,那个男人有没有好好地照顾她……

不能说冷淡,只是他、或者他们与赫妮瑟斯之间的羁绊一开始就不深。

赫妮喝着什么都没有加的黑咖啡,目光专注的停留在屏幕上没有移开,“啊,对了。”

安静地走在斯夸罗的右后方,赫妮瑟斯看起来一脸从容地跟着斯夸罗还有那个引路人向九代目的办公室走去。

带着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撩起了她的刘海,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斯夸罗便将自己额头贴在了赫妮的额头上。

没有黑手党、没有巴利安、没有什么仇恨与愤怒,只有他们两个人。

赫妮瑟斯原本手忙脚乱的动作在敲门声响起之后立刻停下,她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看钟,现分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垂直与水平线指在了六的位置。

赫妮瑟斯想到从母亲还有某些人口中听说过的、十代目登位后的那次大换血,突然起身拨通了一个早就了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开始长达一个半个小时的通话。

赫妮瑟斯伸手碰了碰冰咖啡,陶瓷质地的杯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冰冷,她直起了身体,之前懒懒散散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影踪。红色的双眼看着杯中的深色液体,她拿起勺子轻轻地搅拌着,引起了一阵涟漪。

他会喜欢这个家伙?

就好像是慢了一步,赫妮瑟斯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一样。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如果让她把这些事说出去,那就真的将军了,所以绝对不能留她活口。

但是赫妮并没有强撑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毕竟她之前有听见加百罗涅距离迪亚士这次的目的地有一定距离,这段时间她除了休息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还不如养足精神以应对接下来的重头戏。

她还不能因为这些个人的私事,耽误了至关重要的任务,然后让那个可恶的小婴儿有借口——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嘲笑他们,继而毁坏了巴利安的名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只想在回去的时候用到你呢。”

一旁的家庭教师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学生,“笨蛋。”

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她缓缓地蹲下,伸手抚摸着那阴冷的石碑,雨水湿了她原本还有些暖意的手,那刺骨的凉意一瞬间通过她的手流向了全身。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时就这么讨厌。)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曾经在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里,到过这个地方。

和贝尔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巴利安的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然而他们却一个都没有动手,完全是各自打着自己内心的小算盘。

这对于赫妮瑟斯少女而言才是最苦逼的一件事。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在意的人始终都是她的父亲。

这可是比她的心病更难治的病——而且还是可遗传的。

她苦笑了一声,因为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圣诞节,她可能连和斯夸罗见面的时间都不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