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有个男人!

齐恒上了车,非常霸道地把睡在角落里的陆雪弃一把拎起来,暴地搂在怀里,捏起了她的下巴便狠狠地啃了一口!

众人下马查看,只见雪地上的印记清浅杂乱,而且很怪,不似马,不似人,可也不似狼。

陆雪弃站在雪里,迎着风,半眯了眼望着西落的太阳。

陆雪弃清醒过来,无辜地端着茶壶纠正,“王爷说从此后我叫做雪奴的。”

这时永哥儿拿了笔和朱砂来,小心翼翼地在旁候着。齐恒道,“放这儿。”

洁白的积雪间,一抹极耀目鲜艳的大红色。

纵是入了大雪原,也有回头路可走。可刚刚绕回了早上宿营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如今四顾茫茫,是走,还是不走?

齐恒脑子里突然念头一动,喝令道,“调转马头!沿着我们的记号向回走!”

是了,要是出错,也是昨晚上趁夜赶路出的错,他们宿营的地方,应该是偏离官道最近的地方,现在他们越走越远,返回去是最好的办法。

往回走大约一个时辰,众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记号,渐渐消失了。

彼时午时已过,日光西照,大家一下子迷茫而恐惧。

他们竟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被困在这茫茫雪原里,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所剩物资并不多,最多一两日无以为继。可若是出不去?

永哥儿年轻,害怕地哭了。

齐恒吼了他一句,开始与众护卫商议。

护卫长道,“我们是沿着标记往回走的,标记突然不见了,便是有人尾随着将我们的标记撤了!”

齐恒冷笑道,“若是他们做了与我们同样的标记,将我们引向歧途呢?”

一护卫道,“王爷是说,我们以为沿着我们做的标记回去,其实那标记已不是我们做的?”

一护卫道,“那我们再沿着标记回去试试?”

一护卫忙应和,“对,若是抓到正消除标记的人,我们也有救了。”

一护卫犹疑道,“若是我们分出去,便回不来了?若是,那又是伪作的标记误导我们呢?”

一护卫怒,“那若这样,我们便坐着等死吗?”

大家齐齐看向齐恒,齐恒没说话,起身策马去查看标记,众人忙跟了去。可是所有的标记,一下子都不见了。

彼此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人。那个御狼天人。

大家默默看着齐恒,齐恒也没言声,只迈步向车厢走去。

陆雪弃还在睡。齐恒伸手揽她过来,拍着她的脸道,“醒来,雪奴儿!”

陆雪弃揉着眼睛,一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儿。齐恒没功夫与她斗气了,开门见山地道,“我们迷路了。”

陆雪弃怔住。齐恒和她说了目前的状况。

倒是心有灵犀,陆雪弃道,“是不是那个御狼天人?”

齐恒道,“我们也疑是他,你有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陆雪弃望着齐恒摇了摇头。

齐恒没说话,望着窗外越来越西下的太阳。

过了半晌,陆雪弃道,“那个御狼天人,可能想要的人是我。”

齐恒没理她。

陆雪弃复又道,“论耐力,御狼天人可以只凭饮雪,潜伏在大雪原一个月,我们哪一个人也比不过他。”

齐恒还是没说话。

陆雪弃道,“他与你们这么多人战,不是对手,可能是想要逼你们留下我。”

齐恒瞪了她一眼骂道,“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你以为你面子那么大么,你怎么知道御狼天人图的是你,而不是我!”

陆雪弃欲言又止,却忍不住说出来,“王爷,你是男人。”

齐恒火了,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齐恒气呼呼地从车里出来,一见众人眼巴巴的神色,顿时熄了火,闷声道,“她没办法!”

看着众人失望的神色,齐恒道,“她说了一个办法,便是把她留下来给那御狼天人,我们自行离去!你们觉得此计可行吗?”

众人摇头,护卫长大声道,“陆姑娘救过我们的命,我们怎能把她扔在这鬼地方!便是死,大家一起拼了,怎么能做这忘恩负义的事!”

众护卫纷纷应和,齐恒得意地瞟了一眼马车,死女人,你看看吧,我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忠心义胆的真汉子!

齐恒一声令下,先做饭歇息!

冬日日头短,天黑的早,一转眼,便是浓墨重彩,夕阳满天。

大家做着饭,却故意高声谈笑着。不一会儿水开了,香了,大家想起来了陆姑娘。

难得的,她没有在车厢里睡,而是孤身坐在马车旁,看斜阳。

那身姿,那影子,很美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