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二狗再回想起那天时,只有心碎。不敢去想,但越是不敢去想印象反而越深,没办法。

九哥知道赵红兵最近有些消沉。

农村进城毛头小伙vs太子党,如果开个胜平负的欧洲式赔率,请问你如何开?

“大虎,你还活着呢?”刘海柱说。

二狗之所以在那一刹那曾感觉到幸福,那是因为二狗对这份早餐憧憬过,畅想过。

“怎么,还不服?”费四心情不错,笑着说。

维系婚姻和感情的关键,就在于此。

就大志那头发、那腰带、那后现代主义造型,当年不知道吓着了多少孩子。但大志不管,依然故我,我行我素。或许,大志这个造型,是98年他们屯子最牛逼的造型,这二狗就不清楚了。

据说,九宝莲灯在收拾老古时领到第一笔安家费三万元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姐姐。

看见李武走了,沈公子随后就上了楼。

这些人,随便拿出哪一个来,都是绝对的江湖大哥。更何况,这些人,一遇上大事,从来都是绑在一起,打都打不散。

省城的黑社会也是从正面上山,然后从山顶的小路走下来。

气氛有点压抑,跟生离死别似的。

“省城那帮逼也太牛逼了!得瑟啥?!欺负咱们市没人是吗?”

“很熟。”

“吴老板,您这是怎么说话。”这次沈公子和赵红兵投入忒大,沈公子是真急了。

沈公子无奈,只好坐下来吃了。两男两女坐在那聊了起来。

那社会是怎么混的?九哥是怎么混的?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赵红兵、沈公子那从当兵时就养成的习惯性的为人着想、宽容大度的团队精神,他们多数都只计算着自己的得失和蝇头小利,当他们已经习惯了精明的包工头的苛刻后,忽然遇上赵红兵和沈公子,他们不认为赵红兵和沈公子是傻逼还能认为是什么?

有人开了第一枪,就有人敢开第二枪。据说是九宝莲灯开的第二枪,尽管什么都没打到。老古和他手下的几个练体育出身的小兄弟和赵红兵、沈公子、李四等人的差距在这一刻尽显无遗。如果是赵红兵、李四等上过战场的人遭到埋伏,一定会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掏出枪果断还击,但这次换作老古和他的几个练体育的小兄弟,却各个手忙脚乱,没一个人掏出枪应战。

“扯淡,我马三是什么人你知道不?”的确,马三跟了张岳这么久,现在也已经30来岁了,在我市也得算是成名已久的大混子了。大混子有个优点:一旦折进去肯定不乱咬人。

一顿乱脚袭来,马三被踢醒。

“张岳在哪个病房呢?”赵红兵问李武。

老古的弟弟的肋条被打折了三根,嘴巴子被蒋门神捅了两刀。

这时,社会大哥拿出夹包,拉开拉链,连看都不看从包里随便拽出一沓子钱,扔在柜台上,然后和刚才一起吃饭的人谈笑风生。

“混啥混,跟我有啥混的,你快喝吧!”

沉默的原因是: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无法反驳。但,任何一个东北人都没法说服自己去主动承认这个事实。就在几天前,赵红兵还亲耳听到张岳的小弟富贵要带着几十个女孩子去南方卖淫。

席间,高欢静静的坐在赵红兵的旁边,一直紧紧的拉着赵红兵那只已经残疾的手。俩人基本没有说话,都是赵红兵在和别人说话。

蒋门神这就是故意恶心人,就是成心把人烦的不行,无奈只能还钱。

我市洗头非常便宜,10块钱洗60分钟,洗头根本不赚钱,必须要靠小姐出台才能赚钱。

在几年前,赵红兵、张岳、李四等人和赵山河、东波等人打翻了天的时候,三虎子却在一心一意的经营着自己的小厂,他这个小厂也是给毛纺厂做配套的,是个洗毛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从小就在毛纺厂宿舍长大的三虎子利用自己的人脉优势开的这个小厂生意挺红火,日子过得虽然不如赵红兵、张岳等人,但是也是相当的不错。

“恩,那好,把东西先给他们。”张岳转身对蒋门神说。张岳除了跟赵红兵废话不少以外,平时还真没几句废话。

蒋门神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用报纸包着的两个包,分别给了大志和九宝莲灯。

“别客气,先拿着。其它的回来再说!”蒋门神分别把两个包放在了他们的手里。

两个报纸包的钱,各五万。

大志和九宝莲灯这辈子见过10万块钱吗?应该是没见过吧。

“走吧!出去吃口饭,一会儿乘火车去广州。”张岳起身站了起来。

乘火车而不是乘飞机,为的是不留下姓名。

当晚,张岳、蒋门神、大志、九宝莲灯等四人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目的地是广州。

张岳没有直接去珠海找小梅,那是因为他要去李四那拿点“东西”。

据说是张岳那天凌晨是自己一个人在天河的一个又脏又破的大排档里见的李四。而且听说这两个身家千万的社会大哥见面以后一句话也没说,没有叙旧也没有寒暄,每人点了一份八块钱的烧鹅饭埋头开吃,吃完以后,李四掏出16块钱买了单。

李四买完单后,递给了张岳一个书包。

张岳接过书包,伸手拦出租车。此时他听见身后的李四用他特有的嘶哑的嗓音说了一句:“需要帮忙,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