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更是没有哄过伤心的女人。所以,便是这番话说出来也带着一股别扭的霸道性子。

齐子皓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俏鼻梁,语气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宠溺和温柔:“傻瓜,你以为要不是我动了心,我会随便就让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我吗?”

“郡主,不好意思,路上可能耽搁了一会。”叶卿清对于这种爱撒娇的女孩子一向没有什么法子,也没有脾气。

齐思思嘟起了嘴:“还说没有!那你这些天在气些什么?不是因为和人家吵架了?你没看你脸色臭得连姚叔养的大黄都不敢往你这院子里凑了!明明都送暗卫给人家了,还在这里死不承认!”齐思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却不妨碍齐子皓把她的话听在耳里。

几人也不再耽搁,便继续往皇后的椒房殿走去。

奉旨来接姐弟三人入宫的是皇后身边的李公公,他知道皇后娘娘对这娘家侄子侄女甚是看重,所以一路上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叶卿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那老妇人听得要去衙门,顿时慌张起来,两眼一转,也不敢再赖在这儿,看王护卫一脸凶煞的样子,银子也没要,爬起来便跑了。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瞧也渐渐散去。

“属下不敢,这就去办!”齐南吓了一跳,赶紧回了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回去一定要和姚总管好好念叨念叨这事,他老人家也就不用为了王爷的终身大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叶卿清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这男人怎的就如此恶劣,明明就是他自己夜间擅闯,还恶人先告状,指责起她来了!说话还这么难听,他就不管自己听了会不会难过吗!

更恼人的是,昨天晚上他居然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而那梦里的女人躺在他身下一双大眼媚意横生,让他欲罢不能,醒来就发现床榻上一塌糊涂。

原来竟是这样,叶卿清想到此心里愤恨不已,叶景文那个畜生居然设下如此恶毒的计!

叶景文看着怀中的李氏此时面颊绯红,笑起来也是带着一股成熟的诱人气息,不禁感觉一股火往小腹下方涌去。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从衣摆下端探入,不停地煽风点火,轻轻地吮咬着她的耳垂:“夫人,再给为夫生个儿子!”

叶景文听得此话,锐眼扫过了这个最近越发显眼的侄女,似是在打量着些什么。

现下正值春浓之时,荣国公府中也是一片绿意盎然。而荣安堂中此刻也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主子,一如上次那般。

叶卿清听到这些话,对叶卿岚更是满意,笑着说道:“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而且我相信姨娘的为人,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叶卿岚在收到老太君的信后,想着要来找叶卿清把事情说清楚明日里和她一起回荣国公府。只是他因自小习武,听力异于常人,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到红莲的声音,便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就冲进了叶卿清的房间里。

齐子皓顿了顿,也没有隐瞒:“前次见过她一次,之前见她遇险,让齐东去救下了她。”齐子皓的语气云淡风轻,却没有注意到玉林大师嘴角的一抹笑容。

叶卿清对这群山贼没有丝毫怜悯之情,若是没有这几名男子赶来相救,她便是不死也会名声尽毁。

——这里是对手戏将要来临的分界线——

李昶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这会倒是怒极反笑:“哼!能有多大事?你就收拾收拾,等着宫里来人宣旨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一直坐在那儿的李婧开口了,话中却还是存着一丝疑虑。

李家人饶是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坐着就马车离开了,叶卿苑自是与她们一起。

因着李氏的关系,李家兄妹三人也是经常去荣国公府做客。叶卿清之前很少出门,倒是与这兄妹三人交集不多。

林颖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自家兄长打趣道:“哥哥就是爱这文绉绉的一套,都是自家兄妹,每次都要这么客气!”

白柳感觉自己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像是被人摆在了阳光下面,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大小姐的可怕,她好似什么把她心底最后的一点小心思都挖了出来。这时候白柳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李氏就知道叶卿清一开口准没好话。果然,这死丫头就是生来克她的!“清姐儿你这话可不能胡说,二婶婶知道这次是你受委屈了。是二婶婶识人不清,把这么个祸害放到了你房里,差点害了你的性命。你放心,二婶婶定会为你做主。”说着便双目圆睁,对着叶卿荷厉声道:“荷姐儿,这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不说实话!”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她必须得把叶卿荷这罪坐实了。

对付李氏这种人,若不能一击即中,就要沉下心思,静待时机。

钟嬷嬷闻言却是连“呸”了好几声:“老太君可不许瞎说!这玉林大师不都说了吗,这三个孩子以后都贵重着呢!您呀!这福气大着呢!以后还要看着岚少爷给您生个重孙子带!”

叶卿渝不敢忤逆老太君的话,却是为难地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叶卿清,开口道:“可是姐姐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只见老太君佯怒道:“你这丫头,我这老婆子还能吞了清丫头不成,我还有些话要交代她,你先回去吧!”

这话一说完,李氏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这死丫头定是故意的,她本来看到叶卿荷这个蠢货出来发难,就高兴地在一旁看热闹,不想这叶卿清却一把火烧到了她身上。什么看人脸色!这不是明摆着说今日是她李氏在刁难她们姐妹,给她们脸色看!偏她又无从辩解。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又听得叶卿清搬出祖母来吓唬她,叶卿渝也不再哭了,调皮地朝叶卿清吐了吐舌头说道:“十四岁了也是姐姐的妹妹,怎的就不能撒娇了!”

江芸见叶卿清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怕她猜到些什么,又怕她继续问下去,遂把话题挑开了:“清姐儿如今你好了姨娘也就放心了。算算日子,渝姐儿明日里定要回来了。你可不知道,当时你病得人事不知,渝姐儿两只眼睛哭得就跟那核桃似的,抱着你不肯撒手。后来听说去那普济庵潜心念佛七日便可免至亲之人病痛之苦,硬是哭着求着老太君让她去了。明日里,她要是见到你这么好好地站在她跟前,不定得有多开心呢!”

坐在一边的叶卿苑心里却不赞同,母亲这话不知道在她面前提过多少次了。在她看来,那大伯母人都死了,叶卿清又是个不争的性子,只要不碍着她什么事,她还是不介意与她和平相处的。可是她也只能给自己作陪衬,要是挡着自己的路,自己定也不会放过她的。

叶卿清闻言却是笑了,果然以前她是有多软弱多和善啊,这些丫鬟都要爬到自己头上来了!她上前一步用手抬起白兰的下巴,温柔地说道:“我是主,你是奴,主子惩罚自己的奴才是天经地义,你却还敢质问于我!还是你想说你是二婶送来的奴才,我不能惩罚于你,又或者是二婶吩咐你对我如此无礼的?”

李氏容貌明艳,虽已年近四十,因保养得宜,加之稍显富态,却让人感觉只有二十八、九,只是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却生生破坏了这副美感。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阴狠地说道:“老太婆都半只脚踏进土里的人了还不肯消沉!那死丫头倒是比她那死鬼爹娘命大,寒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能弄死她!叶卿荷那丫头也是个没用的,就和她那姨娘一样,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办起事来没半点子用处。”李氏咬牙切齿,面容凌厉。

白心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她只觉得,以前那个绵软可欺、不问世事的大小姐现在远远比夫人更可怕。那看着她的眼光明明再平常不过,却让她有一种被人扼住脖颈的窒息之感。无奈之下,她只好跪在地上偷偷地那眼光觑着李氏脸上的表情。

李氏暗骂了一句“废物”,可又不能反驳叶卿清的话。毕竟,人家张口闭口都是她贤惠大度,宽容待人。

只是,不管叶卿清怎样巧舌如簧,她也绝不能让这机会白白错过!

就在这时,紫苑不着痕迹地出现在叶卿清身边,看到她微微点头,叶卿清才觉得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轻轻舒了一口气,手上滑腻的汗水也渐渐随风消散。

她这一出,也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李氏最后肯定能找到借口反驳自己的话。若非紫苑及时赶回来,恐怕自己便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李氏撕破脸了。

不出叶卿清所料,最后在李氏的妙言巧语坚持之下,老太君还是与李氏一起去了锦然居。深宅里的妇人大多喜欢对这些“热闹”一探究竟,今天怎么看怎么有猫腻,自然不肯错过这等机会,一个个乐颠颠地跟在了李氏后面。

锦然居是依着府内池塘而造,平日里是供内院主子们小憩的地方。因着现在是夏日,荷花盛开,在屋内打开窗户便能看到一池美景,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众人赶到的时候,只见锦然居的大门紧闭,两个发现有问题小丫鬟低着头站在外面不敢进去。窗户却是敞开的,只听得从窗口不断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和低吼声夹杂着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赶来的大多数都是已婚的妇人,如何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顿时脸上都泛起了红云。

叶卿清大约也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饶是知道里面的人不是渝儿,饶是之前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这种手段,可亲耳听到这些靡靡之音,她整个人依然些微颤抖,双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青筋突起,浑身都泛着冷冽的杀意。李氏今日的算计,她叶卿清若是他日不加倍讨回来,便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站在她身边的陶如玉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清姐姐,你怎么了?”

叶卿清定了定神,回以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再一看急于揭开“真相”的李氏,叶卿清只觉得嘲讽。既然紫苑已经告诉她渝儿没事,那里面的人想必也会让李氏大吃一惊。她等着看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公然在此做出如此下流之事!”李氏生怕叶老太君和叶卿清察觉到什么出来阻止,一听到那些声音,便亟不可待地把门用力推开。

门一打开,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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