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格格已经找到了,两位公子还是赶紧将令妹送回住处、让她好好休息吧。”福全见人已经找到,但那两人还抱着倩懿在这林子里吹冷风,就建议的开口劝说道。

“尊上,还好么?”银狐,不,是银灵开口问道

倩懿将石头丢到水洼里面去之后,并没有听到那种她原以为会听到的石头与地面相碰撞的声音,而是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丁点动静,那个看起来很浅的水坑似乎很深。倩懿又向前再走了一步,可是当她刚走到水潭边缘,就有两条由水化成的、血红的触手分别将她的手臂和腰缠住、拖下了水去。刚沉下去,四面八方的液体就朝倩懿挤压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来,由于刚刚是被突然袭击、没有准备,所以下意识地呼吸立马让她被吸入气管的液体给呛到的,只好不停地咳嗽,可是越咳吸入的越多,这样的感觉让倩懿生不如死。而且,倩懿感觉到,那些被她吸进去的液体带有一股非常强烈的腥臭味。

倩懿跟着在前面带路的银狐一路向密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雾也渐渐大了起来,和着走位的虫鸣以及傍晚归巢的鸟儿的鸣叫,气氛是越来越阴森,倩心中的恐惧与担忧也逐渐浮现出了。

“不好嘛,这里就我一个人、都没人陪我,会很无聊的。大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打我一起吧。”

接到请柬的人家,无不欣喜若狂,皇子啊,这竟然是先帝的皇子所的请柬,并且可以携带女眷,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万一自家的女儿被皇子们看中了,那么整个家族就可以凭借她鸡犬升天了。虽然这两位皇子中,有一位已经大婚、家中已有一位嫡福晋,但是另外一个还是单身啊,就算是做不成常宁的嫡福晋,那么做福全的侧福晋也不亏;再不济,两位皇子都没有看中自家的女儿,不是还有那些子王孙公子吗。同时,自己的儿子也可以趁机多和那些女眷们交流交流。不管怎么说这次总归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机会,每个接到请柬的家族都有好好的准备狩猎当天所需穿着的衣服与装备,一时间,京城里与狩猎有关的东西的价格飞涨,让那些店铺的老板们赚了个钵满盆满,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等到前来老太爷和老夫人房中吃午饭的人都到齐了,倩懿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没有自己的那个大姐。虽然早知道在座的这几个长辈们不待见乐平,但是没想到这种家宴老夫人也没把她叫来,看来那个乐平真的是彻彻底底失宠了。哎,倩懿不禁为她哀叹了一秒钟,然后继续吃饭。倩懿今天可是一粒米都没沾过,在这种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当然是吃饭最大。

“皇上没说什么,只是让朝堂上的诸位大臣讨论讨论,所以,也不清楚他的想法。”

钮钴禄氏说完之后,就起身向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自己去议事厅处理事情时,二老还没起床,不好前去打扰。现在,虽然有点迟,请安还是一定要去的。

“额娘。”倩懿和钮钴禄氏打了个招呼后就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同样盯着自己的三官保。

满族起于游猎,日再食(就是皇室和达官贵族每天只吃两顿正餐)是基于这个传统的。早餐一般在早上六点至八点半进行,晚餐在十二点至下午两点进行(差不多是以前自己吃午餐的时间),夏秋两季则提早一个小时。两顿正餐之后,各加一顿小吃,时间不固定。

安亲王岳乐与其先辈和其他王爷不同,他是全力支持顺治皇帝的一系列改革派系的代表,大胆启用汉人,缓解与汉族地主的矛盾,停止圈地,使人民能正常从事生产活动,对刚入关的大清社会稳定,经济恢复起了重要的作用。因其高瞻远瞩的政治主张(包括永远支持皇帝)和对大清的贡献,康熙也对他非常信任和器重。

老话说得好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钮钴禄氏就是这种心理,她是被当年钱姨娘在她之前先有身孕的是给惊到了,那件事弄得她灰头土脸,一直被好强的她认为是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所以,自那以后,他就对三官保的后院管理的非常紧,再也不允许此类事情出现,甚至在那些女人的饮食中添加了一些避孕的药食。当然,出于当年因钱姨娘之事的愧疚以及大家族中传承的规矩,老太爷和老夫人以及三官保都是对此默许的。

既然买过来了,就没有必要把它放在那里白白浪费的道理,于是,这又是自己的额娘钮钴禄氏充分挥她手段与智慧的时候了。

看到她这幅样子,老夫人也懒得理她了,直接转向钱姨娘:“你这个做姨娘的是怎么教她的?当初你求我们,让我们把乐平交给你教养,你就教成这个样子吗,为什么她会独自一人潜进小格格的房中意图谋害小格格,这是不是你指使的?”

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当初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你别看她在父母长辈以及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其实心里的鬼点子可多了,毕竟当初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近三十年的生活经验还是蛮有用的。

除此之外,钮祜禄氏又给三官保纳了一些妾侍,就算钱姨娘自负自己容色不错,但长久看下来三官保也是会腻的,适时有另外的一些女人来瓜分三官保的视线也是好的,总比钱姨娘一人独大要好。对于后院的这些个女人钮祜禄氏是不怕的,她终归是三官保的嫡福晋、是正妻,那些女人就算再得宠也越不过自己去,她也不信以三官保的家教真的能干出宠妾灭妻这种蠢事来。

赵姨娘不忿钱姨娘在嫡福晋和自己之前先有了身孕,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祸害钱姨娘,但每天都去钱姨娘处“串门”,说些不阴不阳的话去刺激她,让钱姨娘每天担心不已、寝食难人自然消瘦不说,本来因有孕而不佳的容色变得更加差劲,单薄的身子加上高挺的肚子让人看了就为她忧心。钮祜禄氏知道这事后,虽然心里也觉得解气,但还是把赵姨娘叫来训斥一番,让他不要做得太过了。于是钱姨娘在怀孕后期过了一段安生日子,但人却早已被折腾惨了。

府里的丫鬟不管是哪个主子屋里的,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纪,是要被主人家开恩放出府做自由人的,或者是被主子指人配小厮的,这就意味着以后的生活会不如以前。钱姨娘从小到大这些年的生活,也把她养出了一些娇小姐的脾气,她必是过不惯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她也不想过那种生活。在老夫人房中的这些年,钱姨娘她见惯了主子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作风,在她的心底也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主子们一样喝奴唤婢、华服美食。所以他一定不能被主子指人配小厮,她知道以自己奴才的身份是够不上做主子们的嫡妻,于是做主子们的姨娘便成为她奋斗的目标。

“喳。”

“常宁,过来。”福全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常宁吓了一大跳。

“二哥,你,你有什么事吗?”常宁磨磨蹭蹭到福全身边,心里毛毛地小声问道。

“你又干什么坏事了?”福全也不看他,只是挑起一边的眉毛,用手中的瓷杯盖慢慢地刮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时不时再享受的喝上一口。

常宁就是那种“推着不走,撵着倒退”的人,若是福全好好地问他话,他可能会搪塞过去,但要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语气,他说不定会好好的回话。

“二哥,没,没干什么坏事。”常宁小声地嘀咕着。

“嗯?”

“二哥,我就是,我就是说郭络罗家的那个丫头呆而已嘛!她那么晚都能在林子里睡着,不是呆是什么?”

“常宁,快住口,你这样对郭络罗家的格格太失礼了。”福全对着常宁低声喝道,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明尚,“真是对不住令妹,还望各位不要在意。”

听到这话,明尚赶忙躬身应道:“不敢,二爷言重了,本是我们的不是,给您带来了麻烦,理应我们向二爷赔罪才是。”

倩懿在这整个过程中一直安静地注意着这个前世的老熟人——福全,那个历史上著名的“贤王”。从前世开始,倩懿就知道,福全这个人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风度翩翩的,只是没想到在她年纪这么轻的时候就已经风华初现了。

在倩懿一瞬不瞬的盯着福全的时候,福全也注意到了倩懿。在福全的印象里,刚见到倩懿的时候,她就和其他家里被长辈宠爱的格格一样,稍稍有点小骄纵,但也不失可爱。可是现在再仔细看看,她的眼睛黑亮的令人吃惊、充满智慧,似乎能将别人的人心看穿,让福全不由得一阵心悸。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悸动和自己的失态,福全低头再次举起自己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喝完这口茶,福全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于是抬起头重新看向倩懿问道:“郭络罗家的格格,你现在觉得还好吗?要不要再找个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多谢二阿哥的好意,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不需要再看什么太医了。”倩懿面带微笑的对福全回答道。

而看到倩懿笑靥的福全,心再次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