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上衣,我往自己身上套礼服的时候低头,看到胸口上依然印着暧昧的红痕。脸不由的一热,咬牙切齿地想揪住苏乐旬暴打一顿。

“呃……不是,”我放下筷子,解释,“我喜欢坐绿皮车,这会让我产生一种时间过得很慢我大可不必慌张的错觉。唔……还给我!”

秦蓁蓁笑眯眯的,“乖,一猜就中。”

我说:“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苏乐旬轻轻地吻过我的脖子,吻上下巴,最后移到我的嘴唇上。他轻轻柔柔地亲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多温柔,他的舌头强硬地顶开我的牙关伸进来,一寸寸地舔遍我的牙齿的轮廓。

然后我俩相对傻笑。

看了看安安的课桌,我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看看你的书本吗?”

我哈哈一笑,“爸你放心吧,我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他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对我爸妈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喊得亲热。我爸妈因此觉得备受尊重,对苏乐旬赞不绝口,说这孩子真是不错。说完还不约而同地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瞄我。

我囧。

我傻眼了,郁闷半晌,抬头问苏乐旬:“她是被我说得无地自容只能落荒而逃了么?”

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丢脸简直是家常便饭,偶尔还会有加餐。

他顿了一下,才看着我说:“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为什么被你一说就听着这么封建迷信呢?”

苏乐旬掐了烟,低头,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我忍住笑,对颜行说:“经理再见!”

我抬腿想踢他要害,被他提前识破屈膝压住腿。我气急,“苏乐旬,人家瑞典人都是以这种姿势和人交流的么?”

此时雨势渐小,颜行解下西装外套,把颜安安像只粽子一样裹起来抱在怀里,冒雨送他进去。颜安安在他爸怀里挣扎着探头看我,挥小手,语声稚嫩,“妈……唔。”被他爸一把捂住小嘴,头也不回地运走了。

我无所事事,满屋子转悠,但实际情况是我的房子太小,即便是满屋子转也很快就完成,并没有消磨掉太多时间。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扑回卧室找手机,一时间没有得手,铃声唱完停了。等我终于从被窝里翻出手机,它再次响起来,这回是信息。

某日,莫非同学真情流露:“老公,我我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你开车接我下班带我去吃小吃!”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苏乐旬他可几乎不会沉静安然。==

我戴上手套,转身过去,取出中层,晾凉备用。

我嘴角有些抽抽,“……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他,挺直脊背,脚步坚定地走向前走。

这个好办,这个音几乎不用震动声带,我压下嗓音里的哽咽,尽量清晰的,“吱——”

“抱歉,莫非。”他有些忧郁地说。

苏乐旬,“……”

苏乐旬蓦地站起身,上前两步,倾身按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气真大。

不像了,他不像李乐然。

只能是,那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天旋地转,我感到自己被人横着甩了出去,像腾云驾雾一样,最终跌在了柔软的床上。

苏乐旬没有笑,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认真很郑重,“有时候我觉得你迷糊你傻,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你想得比谁都明白。傻乎乎的你,心软的你,心直口快的你,冷眼看人的你,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哪一个都是真的……咦,你的意思是我人格分裂了?”

“我是说你有很多种样子,每一种都让我惊喜。”

我认真想想才回答。

“苏乐旬,其实我没有很多种样子。只不过是我这个人比较傻比较直,不太会伪装,显得我比较多面。而也许许多人都有很多种样子,只是他们习惯于将常用的一种展露于人前,这样简单,省了许多麻烦。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他们是这样的。”

苏乐旬摇头笑一声,“看,你又不迷糊了,又明白了。”

我说:“我是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苏乐旬,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欢上的,是你自己想象的一个我。我这人毛病当真不少,根本没你想象得好,我不想误导你。”

苏乐旬轻笑,“我很现实。我也会分辨,这个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我惆怅,“也是,分辨是非应该是你小学老师教你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放心啊……”

“你不信任我?”他问。

“不是……”我慢慢地说,“我们一步一步来吧,来日方长。”

良久,苏乐旬重新拥我入怀,“来日方长。”

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盖着棉被纯聊天了……我愈地喜欢苏乐旬的为人了。

55〗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苏乐旬已经完全退烧了。

我们俩并排站在盥洗池前刷牙,看着镜子里眉梢眼角都是笑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二货总是成对出现的这句话……当然我没有告诉苏乐旬,不然他又会不依不饶。

洗漱完毕我换好衣服,收拾收拾包包,摸出戒指戴上,心里甜丝丝地观赏了会儿。

苏乐旬换上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衬衫,一条浅灰色的休闲长裤,看上去分外清爽英俊。

我去帮他选外套,最后挑出一件海军蓝色的校园胸章的休闲西服,穿在他身上一定像个大学生。我吃惊,“你还有这么休闲的外套,穿这个穿这个,那些正式的衣服留到明天出席婚礼再穿。”

苏乐旬由着我举着衣服在他身前比划来比划去,含笑说:“你越来约有贤妻的气质了。”

我立刻把衣服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