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音并没有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此刻他正为电影《韩子衿》忙得焦头烂额,虽然试镜顺利通过了,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却并没有轻松多少。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戏曲的外在表演形式,虽然唱功和念功可以由配音完成,但是形体动作甚至武术的戏剧舞蹈化表现形式,他都必须要毫不含糊的掌握。这个时候他才现,虽然有些东西可以遗传,但父亲十几年的成就又岂是自己一朝一夕便能望其项背的?

此时,男人正坐在晶亮的玻璃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绿油油的田野呆。那深邃的眸中,透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清冷及深沉,眸底的一抹忧郁,将他与这个和谐的晨隔绝开来,一种淡淡的惆怅气息,在他周身萦绕着……

“叫什么?!”韩音大惊。

郑烨的疯狂,所有人都看得低了,别说山田秀不懂,就是韩音,也永远不会懂。他到底敢挑多大的价码,“东隅”的水到底有多深,而在这个娱乐圈里,韩音又能站到什么位置上,或者山田秀作为一个圈外人,看得太夸大了些。

听到这个词,韩音的脸色霎那变了一下,然后稳了稳心神才说:“算了,你怎么就知道用下半身说话,这么跟你说吧,你要跟人家结婚啊。”

褪掉身上的衬衣,光洁的肌肤那么白皙诱人,紧致的胸膛让人怦然心动。灼热的手掌迫切的覆上去,男人喉间出沉闷的喘息,尤物啊……

于是,周围又爆出一阵狂笑。

参加新戏开机仪式的那天,简直成了“冰水”的秀场。作为内地唯一一支以形象为主要卖点的青春偶像组合,他们粉丝的热情和数量,都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就连郑烨都没有想到的是,在现场甚至出现了一小部分高耀然的粉丝,虽然人少,却最是亢奋,“然音王道”的灯箱牌,晃得颜心琪都傻了。

舒文轩的清幽,韩音的宛润,颜心琪的悠扬,美妙的糅合在一起,三人的和声便是一种层次分明的相得益彰……

“烧……昨晚?”

“你!”颜心琪恼羞成怒,一脚踹开浴室的门钻了进去,满脸涨得通红。

“哥?!”颜心琪刚走出去,却猛然看到门口倚着墙微笑的颜心远,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竟差点把韩音直接扔到地上。

“那个,郑总。”

正常情况下睡觉非常老实的韩音,这会儿却麻烦得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郑烨站在床边,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一双微眯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场景熟悉的就像每天都这样生着一样,哪怕自己在桌边忙活到凌晨时分,只要转过身,就能看到床上的这个人一般。

韩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根本就是一直踩着地的,他凝神看了一眼,那水面也就刚到肩下的位置,自己这么夸张的反应,实在是丢人死了。

“郑导?”

韩音一下午赖在床上不死不活也不动,却愣是找不到勇气,那可是水呀,想想就渗的慌,满脑子乱跑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刘继成的影子。

颜心远终于赢回来了,高兴起来,见舒文轩若有所思的望着颜心琪离开的背影,便对赵雯雯说:“我弟弟小心眼得很,而且脾气也很讨厌,你甭搭理他。”

“呵呵,没什么,就随便问问。”颜心远笑了笑,摆摆手站起身走了,其实他回来是想八卦两句的,毕竟身边还没有人同性恋过,很新鲜嘛。但是看这俩人反应那么激烈,他觉得明智点的话还是不要再问什么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俩笨蛋又不知道躲着自己。

韩音推开颜心琪的手,干脆拉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闭着眼睛嘀咕:“我不饿,让我睡觉吧,我感觉我都好几年没睡过觉了。”

韩音往后退一步刚要坐下,颜心琪便一把拉住了他,凉凉的对那人说:“不了,我们是过来开会的,没多少时间,你有事就说吧。”

陈为沐停尸堂中,家里的下人早已散得差不多了,那日本人却再次找上了门。这一次,他甚至不给他们辩白的机会,直接用枪抵着胸口问到底要不要跟他走。陈为汐站在弟弟的尸体前,冷笑:“家弟尸骨未寒,让我们跟你往哪里走?”

很快便有人找上了门,为的是个日本军官,讲着蹩脚的汉语,浩浩汤汤一群人,将陈家的大院围得水泄不通。那个军官趾高气昂的说要见陈德云,毫不谦虚的自己介绍自己,说自己是这个区的最高长官,如果陈德云乖乖的跟他走,他保证这家里的老少男女吃香的喝辣的。

“别碰我。”韩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下,但是并没有躲开。

看着韩音晨光下单薄的身体,颜心琪心里五味杂陈,一路走过来,他自然知道自己心底的改变,对面前这个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早已生根芽了。只是韩音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呵护,让他渐渐忘记了,一份情感便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心琪。”

自从那两人走后,韩音就没能缓过神,整个人又呆了。颜心琪看他实在不对,提议天气太热还是回去歇着吧,于是三人在山头吹了吹风便回到了住处。结果刚回到庄园就看到鲁米在那等着,说是郑烨正在找他们,不由分说带了舒文轩走了。

看着韩音几乎是夺门而出,颜心琪急忙叫道:“韩小音。”

陈为淮觉得,只要陈为沐活着,这个家就是马月舒的,所以这个时候趁着老大不在,如果马月舒成了寡妇,她就是纵有登天的本领,也折腾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所以,虽然陈为沐活着比死好不到哪里,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压力。

但是郑烨却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仰起头追上韩音的目光,低笑:“紧张什么?剧本看过了吧?嗯,不想请我喝点什么?”

陈家最先成亲的竟是陈为沐,三姨太说没准冲冲喜就能转过来了,毕竟还小。于是陈为汐第一天背井离乡被送去日本,陈为沐第二天就风风光光的做了新郎。新娘叫马月舒,大他三岁,比陈为淮的月份还要大,凤眼桃腮,袅袅婷婷的,和陈为沐站在一起,人们都说是真真正正的郎才女貌,天下无双。

韩音望着颜心琪毫不犹疑的走出去,身体便慢慢的靠到门框上,他忽然觉得有些脱力,一点一点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灶膛里柴火烧得正旺,红呼呼的映着他的脸,这么健康的颜色,他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过,可是那双静寂的眸子里,即便是一团火都烧不起血色。

但越是逃避,事情的展就越是出人意料的糟糕,舒文轩两天没有到医院里,颜心琪也只是去一次两次的,每次都是跟韩雪莲聊两句,很快就走。韩音也没注意到颜心琪已经生他气了。这几天,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自己和这个人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了,他现在心里更难抉择的,是那个躲都躲不过的未来:“妈,我现在只能上艺术班了,如果做不成老师,然后,真的做了歌手……妈,你觉得怎样?”

韩音白眼道:“莫名其妙,我化妆做什么!喂,我问你我们跟……”

舒文轩自己进了病房,留下韩音和颜心琪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舒文轩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于是虽然非常好奇,倒是再没说什么。两人去找了病房的看护护士,交代了些事情就和舒文轩一起去了他们的工作室。

两人轮着班睡,每人睡了两个来小时,不到七点舒文轩就到了,看两人都迷迷瞪瞪的便给抱到床上。结果一折腾都醒了,收拾了一下便往学校赶。舒文轩白天守着,韩音和颜心琪夜里换班守着,就这么轮换到考试结束。

颜心琪定定的看着韩音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那一脸的疲惫让他心疼,他甚至觉得,只要这个人需要,给他一个拥抱自己也会释然一些,似乎,想分担他的脆弱一样。就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赶紧走吧!”舒文轩头也不回的拽着韩音走,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颜心琪一个人没有爬墙,在大门口和门卫叔叔嬉皮笑脸的寒暄,回头看一眼,没看到那两个人走到了哪里,也没有多加注意,脸色沉了沉就被放了进去。

“呃,这个……”男人抓了抓头,再次四下里看了一眼,他现和小朋友沟通自己有语言障碍,这可真是麻烦,“叔叔小时候不淘气,但是中午也会不睡觉的。”

那个王导演并不是话很多的人,和颜心远寒暄了几句,又很肯定的夸了三人有创意。他说:“这几年春晚也愈渐丰富了,许多尝试都大胆了不少,我对咱们临城一中的艺术班早有耳闻,也看过今年的元旦联欢会,办的非常精彩,水准很高呢,不过比起来,“冰水”这次的歌曲又大有进步了,不错不错。”

两个人洗了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精神得很:“心琪,你和你哥是亲兄弟吗?”

舒文轩神秘的笑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没有人给我们写歌,我们自己写的话应该比那个好不了,所以,得用在刀刃上。”

“哇——”主持人失口道,“舒、舒部长——舒文轩同学……”

韩音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目光深沉。他记得母亲说过,爸爸死了很多年了,即使在自己的记忆里,都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影子。自己知道的,都是母亲嘴里说出来的,从来没有过好话,“厉害”这个词,也是今天第一次用。但是,当这个人的故事如此立体的呈现在面前时,似乎自己的骨血里都融着这个人的身影……

韩音扭过头,见颜心琪茫然中夹杂着一抹惊恐的望着自己,这才触电般缩回手指,语无伦次的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于是,这个组合有了一个最没意义的名字,也成了粉丝水滴们最纠结的问题:自己的偶像真的很深刻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深刻吗?看见了就拿来用了啊,就像颜同学想唱《秋色祭心》,于是就在最不合适的场合用这歌打下了一片江山而已。也幸亏是现在,如果是冬天会叫什么,奶茶?还好点,如果是“糖水”呢……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