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琪坐在路边一颗果树下的石板上,安静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韩音走到他身边站了会儿,终于蹲□问:“怎么了?你这样要是在那个年代,真被偷袭了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而如今的陈为沐,他不会笑,也不会哭,如果他眸里多一些茫然,马月舒可能会觉得好受一些。但是一旦他睁开眼睛,神色间便是了然一切的坦然,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也许他不知道原委,但是他看得清这些人的所有动作,大的、小的。

自从母亲出事之后,长时间的日夜操劳就够累了,再加上拍戏以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繁重的工作,又因为他自己刻意的保持了身体的状态来配合拍戏需要,所以他的状况其实已经非常糟糕了,所有看在眼里的人都很清楚。

颜心琪的两条胳膊都在韩音腰里纠缠着,一点点向下滑,落在他挺翘的臀上,掌心的温度便凝聚了他腹部涌动的全部热潮。韩音的身体整个压在颜心琪身上,后面被一阵揉搓,心底沉睡的火焰就彻底复苏了,仓促的喘息绞碎了细密的呻yin,凌乱的萦绕在两人耳边,晶莹的腺液沿着颜心琪细长的脖颈向后滑落……

韩音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些日子颜心琪对他越来越好,记得当初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的,这会儿是不论什么事情都让着他,几乎是百依百顺,所以心里就不可能不感激,于是摇摇头说:“算了,你下去吧,我在这里坐着就行。”

容颜》剧组的人是早上九点一刻左右到的,先来这里预定的,是郑烨的第一助理,一个叫鲁米的男人。他直接带了大家上了西面的山,他们的小庄园,大概在山腰的中部位置,白墙红顶的欧式庄园。

颜心琪上上下下看着面前白皙的脸,见韩音黝黑的眸子眨巴了两下,便觉得一股特别的燥热从心底流过,喉咙一阵干涩,他呼了两口气忙伸手去推身上的人。韩音却胳膊一伸,干脆紧紧搂住了他的肩,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抬起头见他没啥反应,于是又凑上去碾磨了一阵,直到蹭磨够了,才终于挺起身,抿唇一笑:“加油。”

兄弟两人在陈为沐的书房里相聚,陈为汐还记得那个大雨倾盆的夜里给弟弟煎药的场景,四姨太就守在床边,屋子里是那么温馨。而时光飞逝,此刻却已是物是人非了,他连那两人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而眼前的弟弟,就是与当初相比,也已看不出形状了,一身憔悴,满目疮痍。

韩音的变化就连舒文轩都感觉到了,毕竟当那个水杯莫名掉落碎成一片的时候,刺入韩音脚尖都没有任何知觉,这让舒文轩疑惑不已。此时的韩音,跟傻了没两样,眼里只有郑烨那张魅惑的脸。

但是大部分的人更容易接受迷信,所以在他们认为,遗传到陈德云这一本领的那个儿子,定是与众不同的,至少,他能代表财富。所以这三个儿子到底传给了谁,虽没有人问过,但却没有人不去想。

“嗯?”

韩音盯住指间的烟蒂,两指用力将它掐灭,抱住双臂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手揉揉额角走向自行车。颜心琪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脸看到路边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迎着灯光走了过去。

大家都被韩音的话逗得笑起来,咯咯咯的笑成一片,便听舒文轩打趣道:“还是算了吧,那个时候谁承认这是你签的,没准儿变成假冒伪劣商品了,乘着这会儿没人看得出真假,赶紧送人才划算。”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都站在外面做什么?韩姨怎么样了?”

据说结婚的双方是自由恋爱,女方是市郊区的,父母双职工还独生子女,过得不太殷实但也算是小康了。男方是临城再往北一个村子里的,家里两个男孩子三个女孩子,加上上幼儿班的全部都在念书,而且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靠父亲平时打个工跟个工程队挣点钱。女方家长从开始就不乐意,但是闺女倔得很,要死要活的。最后家里想着,毕竟那男孩子大学毕业两年工作也算稳定就松了口,还陪房了不少的嫁妆,叮嘱闺女长个心眼,别都填凑了他们家里。

颜心琪点点头:“嗯,里面……韩姨?”

韩音脑子“嗡”的一声乱了,只踉跄的踩了几步空,任凭舒文轩拖着往外走,舌头打结的问:“我妈出什么事了?”

“小孩,过来。”男人看着墙角里尾随自己来到酒吧的小男孩,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

韩音被颜心远取了个新的外号,韩小呆。

颜心远是在最后一次彩排时赶回来的,本来他说不回来了,帝都的妞儿就是比黄清的有味道。可是经不住韩音的再三骚扰,甚至有一次直接打断了那种好事,差点把颜心远的鼻子都气歪。韩音看着帅气的宝马,终于双眼冒光了:“不是吧?那个丰田呢?”

“不知道。”

韩音微微化了妆,将自己和两个同伴都打扮的整洁了些,这是他多年工作养成的强迫症,他说这只是对大家的一种尊重。但是在炫目的镁光灯下,此刻的他便显得身形修俊,唇红齿白,目光潋滟,更让人忍不住惊艳而赞叹了。

不过,从小长在临城的韩雪莲却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话是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讲,她在一边偷听的。她还偷听了一句更惊悚的,就是她远远地看着的那个正在卸妆的倩影,竟然是个男人。虽然那个时候,唱戏的女人非常少,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那个漂亮的小花旦肯定是个女孩子。

不过,通过这些日子的磨合,颜心琪和舒文轩都现了自己迅到令人讶异的成长。舒文轩是艺术班的学生,专业系统的必修都是他学习的重点,但是,老师们讲课都是基础知识的灌输,而且不会有针对性的单个学生的培训。有些类似开小灶的单独指导舒文轩也接受过,毕竟他也算是老师眼里的佼佼者,但是跟韩音让人透不过气的严谨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颜心琪把韩音从凳子上拽起来自己坐下,懒散的说:“接下来听听我的建议?”

“我呸!还真跟老子玩**呢,他娘的喝了老子的酒就没影了,看不起咱们兄弟就直说,老子还看你不顺眼呢。别他娘的装逼,今儿老子就把那两杯二锅头给你清理了,往后少他娘的往老子跟前蹭。”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一个男孩忽然恶狠狠的说,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也直接吐到了地上,还顺便用脚碾了碾,斜跨一步挡住两人的去路。

这是什么状况?韩音确定被吓了一跳,有些表达方式对他来说是非常敏感的。没记得上初中时就有人追过自己啊,还是男生,他吸口气揉揉鼻子,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然后才正常的去想一个问题:莫非我们很熟?

“嗯。”颜心琪点点头。

舒文轩的总结陈词是,气场强势,情感拿捏得当,收放自如,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就因为气场强势,所以你手指抖掉的一分,就换来了很大的进步空间——舒文轩,你真是太负责任了!如果抖成一分,是不是颜心琪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现在猪肉可贵了。”韩音舍不得。

“嗯?”颜心琪哼一声。

韩音锁了双眉:“该洗就去洗呗,都是你自己的,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看什么呢?”颜心琪摘下耳机翻过身侧对着韩音。

“她知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没跟别人说过,没人像你这么多事的。”颜心琪无所谓的说,“清唱吧,你利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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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远神色古怪的看了看韩音,抓小鸡一样揪着他的衣领塞回车子里:“韩音,你几年没回家了?”

韩音回家的打算一点点散尽了,毕竟才刚刚中午,半天的课都还没有开始。于是坐在那个属于他自己的角落,思绪开始飞扬:既然重新开始了,那就重新面对吧,面对自己的母亲,和人生。其实生活并没有那么苦大仇深,当年的自己好像过于叛逆了。

韩音确定了一个事实,重生了!

刘继成哈哈哈笑了几声,说:“你这个孩子,说话真是不招人喜欢。我跟踪他做什么?你们那么火,认出背影不奇怪的,只要关注你们,就会知道他爸爸叫韩子衿吧,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韩子衿是谁罢了,我一看他长相就知道。”

颜心琪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韩音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舒文轩,舒文轩却依然保持着和往常一样的表情,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陪着刘继成闲聊起来。其实这么对着很尴尬,颜心琪的冷漠表现得非常突出,刘继成只是笑,和舒文轩天南海北的侃,偶尔问韩音一两句,韩音都非常小心的应对着,觉得特别累。

刚回到家里,颜心琪便一屁股坐到了沙里,说:“那个变态说的没一句实话,以后他再找你别见他了,你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的。”

舒文轩也点点头说:“嗯,就算当初咱们的那些粉丝,也只知道你是单亲,哪有人知道你爸叫什么的?否则‘入戏’早变成景点了。”

“就算他看过你爸的戏,可也都是画着戏妆呢,而且他拿到的照片也是画着妆的,他怎么就能一看你长相就知道了?当初也只有和你爸很熟悉的人,才能知道你爸长相的吧。”颜心琪说。

韩音觉得两人说的很有道理,更加纳闷了:“那他干吗总是找我?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觉得害怕。还有上次,真的觉得他想淹死我似的,我爸跟他是仇人?”

颜心琪两人都笑了,舒文轩揉揉他头说:“别想了,既然他不肯说,以后就别见他了,我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

“嗯。”韩音点点头,但是心里依然毛毛的,一个大活人,你不找他可不能保证他不找你。想着那个刘继成那么奇怪,他还真想问问颜心琪,他哥真的能把人给偷偷做了吗,像刘继成这种也算得上是有点名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12点会再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