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拱手道:“微臣有办法争取十步的时间,然而能在十步内画下一幅布阵图的人,除了内子,绝无他人!”

“诺!”侍卫怯懦的应着声,忙接过玉佩一溜小跑的赶了出去。

“什么人!”黑衣侍卫话音刚落,手里的刀就跟着飞了出来。

曲徽羽拿肩膀轻顶了下苏澈,靠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有计划,咱们晚上详谈。”

苏澈的吻突然炽烈而疯狂起来,一时竟如空中散落的烟火般点燃了她身体每一处肌肤,星星点点的热度终究烧成了燎原之火,几乎将她瞬间湮灭成灰。

她正说到激昂处,奔雷突然踏着梯子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它摆了摆尾巴扫向了曲徽羽的脸,这只马可聪明着,才不要夹在两个人中间做挡箭牌,免得战火燎原时烧着了它。

两个人隔着溪水便叽叽喳喳的问候起来,倒像极了劳燕分飞了多年好不容易重逢的夫妻。

却不料苏澈眉头也不蹙的自若答道:“大酒楼三十七间,小酒坊一百四十六间。”

守卫官不屑的挑挑眉,便要开口回绝。

曲徽羽垫了垫手中的金砖,她就算腰残了,手上的力气还足着,抡出一板砖砸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你爹死了你还能闺房之乐?我真替你老子感到悲哀。”不知道是不是跟苏澈混久了,她说话也越富有杀伤力。

负手而立的苏公子静默了片刻,随即拂袖走上了房门,“不过,睡到这时候也够了。”

看来还是跟在苏澈身边安全,就算这苏老爷的魂儿还在屋里飘着,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儿子吧!何况要是此时再突然蹦出十个八个杀手,她可招架不住!

“看方向,他们是要去老爷的书房吧,公子是不是想通了?”

十余名杀手笔直的长刀直指向挡在苏澈身前的曲徽羽,“原来是苏家的少夫人,没想到还有几下子。”

待那些人离去,他才垂抚上了棺木的边缘,空气静谧的让人心慌,在场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苏澈猛的跃起,踏着枣红马的身子便纵身扑向了即将落入河中的人。

苏澈回望了眼床上的那个用被子围城的小山,淡淡开口,“爹今天早上走了。”

她默默的捧起酒坛再饮了一口,烈酒过喉,烧的她身体火辣辣的热,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人群中轰然炸开了锅,曲徽羽也有些懵圈,她还从没听说过赌场要玩出一百个骰子的花样,这个乐胜到底是闹哪样?

接下来的日子,曲徽羽调整了心态,她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交易,她不是苏家少夫人,她只是他苏澈交易外的知己良朋。这样的絮絮念叨恍若魔咒,将心中原有的好感死死的封了下去。

你要杀我,还要我放松?曲徽羽心里愤愤骂了一声,却仍旧不自主的顺从了他的话。

“她不过卖几本书,又何来不光彩。”苏澈微微一笑,抿了口杯中酒。

苏澈早已被他爹的目光练得刀枪不入,自是从头到尾脸上都只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但她曲徽羽新媳初嫁,却对这样的赤|裸|裸的注视极其不适应。

透过窗纸,她依稀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前院,苏澈此时正跟众人嬉笑醉饮,望也不曾望向这边。

进了苏家,眼前便豁然开阔起来,曲徽羽脚下虽仍不断迈着步子,眼珠却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苏澈踏过了木门板,却始终没有望到那个身影,“曲老板你在哪?”

这画轴上的姑娘容貌各异,每一卷旁都标明了生辰八字和家境出身,什么卫大夫的千金,韩员外的侄女,各个扭捏做作,苏澈一看就头大如斗,“仲哥,我不喜欢这类女子,你知道我口味挑剔的很。”

随着曲徽羽最后一本书卖完,后面排队的人也都失望而归,她手捧着满满一麻袋的刀币,心中这个美,脑海中不由得畅想起那个在不久的将来后,便会属于她的房子。

黄金贵嘟着嘴抱紧怀中的春宫图,“这次,你还真看走眼了。”他走到苏澈的书案前,将那本春宫图端正的摆放在书本的正中央,随即蹑手蹑脚的回了房。

黄金贵接过钱,眉飞色舞的清了清嗓子,“好嘞公子!”

“丁老板。”曲徽羽突然淡然自若的将画轴在腰间一别,缓缓收紧了手指,“有一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周围的看客们感到平地里也刮起了一阵嗖嗖的冷风。

苏澈宽大的肩膀将妻子罩在怀中,他淡笑着抚着曲徽羽如丝的长,“我说过,你睁开眼就会看到我。”

曲徽羽挣开他的怀抱,关切的扬起头望去,“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苏澈仍旧一副万年不变的微笑表情,“一切如我所料,夫人无需挂心。”

她认真而专注的思索道:“那就是说布阵图在西郊军营喽,可那里守卫森严,我们怎么进……”

然而尚在嘴边的话却突然被人抬手阻住。

苏澈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在床上,不说公事。”

“那说什么?”

“说家事。”淡淡的话音落下,苏澈便轻轻压了上去,用行动回答了曲徽羽唇边犹要冒出的问题。

“唔……”当触碰到他轻柔的唇,她的身体再度柔软的仿若一团被融化的棉絮。

对方的指尖轻柔的撩过身躯,点燃了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曲徽羽闭上双眸,缓缓揽上了苏澈的背脊,藤蔓般的手臂紧紧缠绕在他腰间,任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高高升起的日头映亮了房屋,屋内的暖意却比阳光更为炙热。

两个人足足折腾到了午时才起了床,曲徽羽对着镜子高高挽起长,“我们一会去做什么?”

“散步。”苏澈漫不经心的淡淡回答。

曲徽羽停下手中的梳,对着镜子里的丈夫诧异道:“两国征战不是迫在眉睫了,你还有心思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