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淡淡的凝视着她,一脸平静的回答,“晚上谈这个的话,就做不了别的了。”

苏澈嘴角浮起浅浅笑意,灼热的手掌顺着新婚妻子柔嫩的肌肤缓缓抚了下去,跃过那光洁的平原,沿着腰间纤细的曲线向下一路游走探寻,感受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温热的娇滑的触感,最终,他轻柔的指尖终究穿过密林,开始摩挲深邃的峡谷。

“阿嚏”曲徽羽被马尾搔的连打了十来个喷嚏。正当她忘我的甩着脑袋时,苏澈递上了一方素白的绢帕,他此刻的神情极为认真,“姑苏城不是我家,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我不确保自己有命回来。”

曲徽羽挥去额边的汗,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人。

夫差微微一怔,随即再度不甘心的问:“多少间赌坊?”

布衣公子颔作揖,“草民有事求见伍相国。”

那男人看了看她手中的金砖,终究还是没敢还嘴。

苏澈淡淡挑眉。

想到此处,她抬手握起一旁的烛台,扶着腰凑到了地砖的边缘,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能装十个你的箱子。”苏澈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即拂袖扬长而去。

另一名杀手冷冷道:“无需废话,苏家的人,一个不留!”话音一落,众人便挥着长刀俯冲上来。

苏澈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在大厅里的众人也跟着喘了一口气,大家瞪着眼睛望着他,等着他哭天抢地的悲恸哭声。

“噗通!”一声巨响,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入了湍急的河流,在那千钧一的时刻,苏澈的手终究牢牢的抓住了那个惊魂未定的人。

察觉到对方的疑惑,曲四万收回了心中的窃喜,详装不屑的把双眼一横,“说罢!怎么处理?”

苏澈却仍专注的讲着故事,他的语气慢悠悠的,让听故事的人睡意更浓,“据传当年上一任吴王阖闾为了篡位,便派人找了杀手——专诸,用鱼肠剑刺杀了那时的吴王僚。”说到此处苏澈抬指摸向斑驳的剑身,试图从中读出那些被岁月掩藏的往事,“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鱼肠剑会在父亲手中……”

曲徽羽翻了个白眼,他这无视众人的淡定真是一如既往的具有攻击力啊。

苏老爷倒没有再过多干多,两个人却因着身份关系越凑越近。

在对方的这一动作却已引起了徽羽脑海里的千万种猜想——他要下毒谋害我?

“到底是在黑街做过这种生意,苏兄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么?”

“哦!”曲徽羽接过帕子后迅盖住了脸上显露的凶相,她好歹是个黄花闺女,虽然你苏澈是花了钱的,但咱们只是清清白白的交易关系,也不要刚成亲就对我表现出这样的无视吧!

“咕噜”曲徽羽的肚子叫了起来,她蹙了蹙眉,这嫁人真是个苦差事,女人要在房中饿着等待,男人却在外面大吃大喝个没完,她嘟着嘴坐在了桌子前,望着面前的点心,高高的抬起了手。

说罢他便拖着犹在出神的黄金贵快步跟了上去。

是他?曲徽羽浑身一个激灵,正想整整仪容站起身,却不料牙赐那厮比黄金贵还口不择言,“我们老大家遭贼了,她现在分文不剩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说是要跳到坑里等死,让我一抛黄土埋了她……”牙赐干哭着的脸半晌一滴泪也没掉下来,他无辜的指指土坑下的人,“苏公子,我下不去手啊!还是你来埋吧!”

“仲哥。”苏澈见到他爹后尴尬的苦笑了三声,“今天听说不归楼来了一个龟兹的舞姬,舞艺群,我就去凑了凑热闹。”自己解释去处总比被对方问起来的好,这一招在兵法中叫先制人罢!

这时苏澈却摇着羽扇走了上来。

“噗!”

苏澈满意的将衣袖一甩,在越秀坊老板和店小二的千呼万唤中迈进了酒馆。

女子垂下头,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卷,“我说过,你怎么对我的画,我就会怎么对你的。”?她昂,迎着微光粗粗目测了下那窄小的窗棱,看样子它根本挤不下丁老板**的身躯,应该会卡住吧?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吴王夫差要做什么,只是碰巧他的太宰府就在附近,伯嚭今日刚狩猎完准备回府,听到此处有打斗的声音便顺道带人前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吴王夫差的近卫军在抓人,便毫不犹豫的派手下的侍卫相助。

他早已看那个苏澈不顺眼了,现下估计他必定是招惹了吴王,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伯嚭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意,他高高的挥了挥手,“这个女人留活口,谁也不许伤她!”

“诺,太宰大人!”众侍卫得令,全部围向了曲徽羽。

偌大的宫殿中,长桌前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苏澈也不多话,只默默吃着,谨小慎微的没有出现丝毫差错。

夫差举着手中的酒杯,泰然自若的对面前默默用膳的苏澈开口道:“苏澈,孤有一事,想要你去办。”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苏澈缓缓抬起清澈的眼眸,不悲不喜道:“王上请说。”

夫差严肃而深沉的叹道:“吴越两国的形式如今越紧迫,距离大战之日已经不远了,此次孤王出兵,即是为了我吴国子民安定,也是为我父王阖闾报仇,是不容有任何偏颇的,你父亲之前去偷行军布阵图而出了意外,如今,孤王希望你完成他没能做到的事。”

苏澈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王上是要微臣去越**中将布阵图取来?”

高高在上的王者点点头,随即夫差话锋一转,“但是不只是要取来。”他放缓了声音直起身道:“要是他们现布阵图遗失了,这东西也就没有用了,所以,你不只要拿回图,还要让他们丝毫也察觉不到此图已经落到我们手中。”

苏澈坦然一笑,放下酒杯恭敬的拱手道:“王上不是允诺了苏澈不再做密探之事。”他言至于此,后面那句话却没有再说。

夫差微微一怔,随即大笑着起身向他走来,“孤王说的话,当然一言九鼎,只是现下局势特殊,你就不要太计较了嘛!”

苏澈始终面不改色的望着他,随即微微垂下头答道:“请恕微臣无能,没把我做好这件事,却怕反而耽误了王上的大计。”他把罪责都推在了自己身上,理由更是说的冠冕堂皇,倒叫夫差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以吴王的身份硬逼他去,群臣一定会说他强人所难昏庸无道,但是现下没有群臣,宴客的屋里除了他和苏澈,便只有一屋子的侍婢。

夫差脸色突地大变,他高高挥掌狠狠的砸向了桌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什么密探不密探,为我吴国效力的事你也胆敢和孤王讲条件!”

侍婢们听到这雷霆一吼,都吓得双腿软,一时众人屏气凝神的望着二人,空气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

在夫差的怒目注视下,苏澈不紧不慢的放下了碗筷,他抖了抖衣衫,重重的对吴王行了一个大礼,“王上息怒,苏澈愿为吴国拼尽全力,只是若办砸了,丢命是小,耽误战局事大。”说罢他缓缓直起身,“那我便即刻启程了。”

夫差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这个小子看似答应了他,话里却透着威胁,若是他此事真的没有做成而耽误了战事,自是对他吴国不利!用苏澈一条小命赌他吴越大战的胜负,还是太不划算了!

夫差冷笑一声,幸好他早知道这小子不好牵制,已经留好了后招,他玩味的望着苏澈缓缓道:“今日晚宴,孤王也将苏夫人请来了。”

苏澈身体微微一顿,脸上淡漠的表情有了瞬时的动容,他缓缓转身,直视吴王,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那样的眼神看的夫差十分不自在,他晃了晃身子,“早在你告假离开姑苏时,孤便查过你的所有事,听说你在阖闾城时便成了亲,随后又莫名其妙的休了妻。原本孤王也不知道你是去做什么,不过今日宫中的探子回禀,说你带回来一位女子进府,想必这位便是苏夫人吧。”

苏澈眉头微蹙,他心里瞬时闪过千万种想法,小羽莫不是出事了?他千算万算,却没想过吴王会出尔反尔,终究还是将她卷入了危险之中。但是他是苏澈,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苏澈淡然一笑,拱手致礼,“王上对微臣真是关心有加。”

夫差得意的哼笑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对侍官吩咐道:“带苏夫人上来!”

门外的侍官一路小跑的赶了进来,他俯在王上耳边压低声音禀报道:“王上,出了意外,近卫队没能在苏府找到苏夫人,就把苏府的大管家黄金贵抓来了,路上却遇到有个女子劫车,就在宫外不远的梨花巷打了起来,随后伯嚭大人赶到助阵,如今双方正在僵持之下……”

吴王夫差听了侍官的禀报,脸色一青一白的变了好几个色,最终他怒吼的狠狠打了那侍官脑袋一掌,“怎么不早禀报!一群废物!”绑人质居然能绑的这么窝囊,让他这个堂堂吴王面子情何以堪啊!

侍官很委屈,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跪在地上连连哀求:“王上恕罪。”

愤怒的夫差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拎到身前一字一顿的狠狠道:“让伯嚭立刻把人给我抓到这来!”

苏澈距离二人有些远,他虽听不清他们说的话,却因自幼研习过唇语,自是毫无阻碍的从那侍官的嘴型变换中知道了事情的展,他走上前微微一礼,随即开口道:“王上,不必大费周章了。”随即他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娓娓道:“劫车的女子便是微臣的夫人,劳烦侍官拿着这枚玉佩前去,告诉她,微臣在宫中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