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说到激昂处,奔雷突然踏着梯子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它摆了摆尾巴扫向了曲徽羽的脸,这只马可聪明着,才不要夹在两个人中间做挡箭牌,免得战火燎原时烧着了它。

溪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在金色的阳光下静静流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着头蹲在河对岸的石阶旁卖力而专注的浣洗着衣服。

却不料苏澈眉头也不蹙的自若答道:“大酒楼三十七间,小酒坊一百四十六间。”

大门前的守卫猛的将手中长戟齐指向他,“来者何人?”

曲徽羽垫了垫手中的金砖,她就算腰残了,手上的力气还足着,抡出一板砖砸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你爹死了你还能闺房之乐?我真替你老子感到悲哀。”不知道是不是跟苏澈混久了,她说话也越富有杀伤力。

丫鬟答:“禀公子,奴婢其实也不知道。”

看来还是跟在苏澈身边安全,就算这苏老爷的魂儿还在屋里飘着,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儿子吧!何况要是此时再突然蹦出十个八个杀手,她可招架不住!

“找多大的箱子?”黄金贵瞪大了眼睛,心想灵堂能有什么可收拾的!

十余名杀手笔直的长刀直指向挡在苏澈身前的曲徽羽,“原来是苏家的少夫人,没想到还有几下子。”

几位送棺材的人面面相觑,随即领头的那个上前回答:“是的,苏公子,有人花了一枚金珠让我们抬苏仲老爷的棺木回阖闾城,具体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苏澈猛的跃起,踏着枣红马的身子便纵身扑向了即将落入河中的人。

苏澈则狐疑的望向妻子,她由怒转喜的度也太快了些。

她默默的捧起酒坛再饮了一口,烈酒过喉,烧的她身体火辣辣的热,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苏澈淡笑着点点头,他温润的目光仔细打量了竹管一番,幽幽轻叹,“好竹子。”

接下来的日子,曲徽羽调整了心态,她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交易,她不是苏家少夫人,她只是他苏澈交易外的知己良朋。这样的絮絮念叨恍若魔咒,将心中原有的好感死死的封了下去。

苏澈却淡淡然的取过妆台的一方青黛,放入桌旁的砚台上碾成粉末,和水调和。

“她不过卖几本书,又何来不光彩。”苏澈微微一笑,抿了口杯中酒。

“是!不然,夫人还想要哪什么?”苏澈抬手丢了一方绢帕给赖在床上的人,“擦擦脸,穿好衣服收拾妥当,一会随我去给爹请安。”

透过窗纸,她依稀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前院,苏澈此时正跟众人嬉笑醉饮,望也不曾望向这边。

苏澈眯着眼睛轻摇了摇头,“静可入画,动可镇宅……”

苏澈踏过了木门板,却始终没有望到那个身影,“曲老板你在哪?”

在这个不平静的夜,苏家也是惊天动地,苏澈带着黄金贵刚一回家,便在管家丫鬟同情的眼光中被苏仲请到了正厅。

随着曲徽羽最后一本书卖完,后面排队的人也都失望而归,她手捧着满满一麻袋的刀币,心中这个美,脑海中不由得畅想起那个在不久的将来后,便会属于她的房子。

黄金贵急的直跺脚,为了证明自己的品位,他呼啦一下拉开图谱,一幅极为“人道”的画面顿时在苏澈眼前拉开。

黄金贵接过钱,眉飞色舞的清了清嗓子,“好嘞公子!”

众人寻声望去,此人不正是墨客居专做字画生意的大老板——丁旺财。

苏澈贴着对方被汗水打湿的青丝,轻声道:“小羽,我只要你。”激烈的冲撞几乎将她整个灵魂都拨散了开。这数月来的思念几乎要将他熬干,他不能忍受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徽羽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任由身体带来的摩擦温暖着彼此,她轻抚着他身上渐渐泌出了晶莹的汗珠,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可这抹笑,很快便被低低的呢喃声所代替。

疼痛似也不再那般剧烈,她不知此刻口中出的那含糊不清的声音,是因了什么,总之此刻她只觉的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突然曲徽羽猛地昂大口的喘了口气,整个身体也好似被人带起,纤细的腰肢本能的拱起,她周身都止不住的有一瞬颤栗,随即她好似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重重的跌回了床上。

迎接她身体的是那个温暖的臂弯,曲徽羽睁开沾满汗水的长睫,苏澈的笑容干净的就如空中皎洁的圆月,瞬间再度让她再度混沌起来。

他缓缓退出她的身体,她惫懒的倚在了他的怀中。苏澈揽过她脖颈,顺势躺在了宽大的床榻旁,他胸口仍在剧烈的起伏,似是还不能平息刚刚熊熊燃烧的烈火。

曲徽羽像个孩子般,顺着他修长的手臂扑进了他的怀中,竟似此时才知道该害羞了。

苏澈大笑一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夫人也会不好意思么?”的确,他与她相识日久,却是从没见过她何时羞涩过。

刚欺负了她,此时居然嘲笑她,曲徽羽报复似地猛的抬手咬了他一口。

苏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抬手捏住她的肩膀道:“刚刚以为夫人累了,现下看来,你体力还足得很。”

曲徽羽哪曾服过软,当下挑衅般的扬起下巴,“怕就怕相公的体力比不上我。”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逗,苏澈捏住她尖细的下巴,“那便再试试。”

曲徽羽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再次惹了祸来。

寂静的院落里划过一声惊呼,那呼声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曲徽羽毫无预兆的被苏澈拖入温暖的被褥中,开始了又一次的翻云覆雨。

鸾烛小心翼翼的燃烧着,火光也变得异常的柔和起来,红蜡一滴滴在炙热的火苗下融化,就如被褥中的人。

这日清晨,直到日晒三竿,新房的大门也未能敞开。

曲徽羽趴在那温热的胸膛,她枕在苏澈的臂弯处,脸上仍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昨晚他们已记不清有过多少次来回,在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时辰变得无关紧要起来,然而徽羽到底是姑娘家,最终还是筋疲力尽,再也禁不住折腾,只乖猫般的窝在丈夫怀里沉沉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