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张雄一边喊着一边慢腾腾地挪过来。

心腹趋步向前道:属下怀疑是不是钦差大人到了?

不是!柳世权的声音闷闷的,跟大中那孩子没关系,他家里不同意,这事你就别瞎想了。

月季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给小姐盖了一条薄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好一会才退出去。湘眉嫂子见月季唉声叹气地就问:怎么了?

沈薇也想起了这茬,就说:张雄明儿继续去查胡家,只是要更加小心,宁愿查不出消息也不能被别人察觉了。

小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张雄一看小姐和欧阳师傅叙起了旧,忙上前打断。

那行,你继续在这看着,我和张雄进去瞧瞧情况,若有不对,你就找个地方猫着。沈薇交代着,情况若是不妙她和张雄两个要走也容易,要是再加上两个那就不好说了。

一晃**天过去了,沈薇一点发现都没有,知府按时上下班,排着日子睡小妾;同知多了一样爱好,常和属下一同鉴赏诗画;胡家那里也是没有半点异常。

说完沈薇就回了房,站在窗前眉头紧蹙。

欧阳奈什么时候被抓的?沈薇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

一边点头哈腰地陪着笑,一边把两个二两重的碎银子递了过去,兵爷辛苦了,些许心意给兵爷打酒喝。

吴县令焦急万分地催促着手下救火,等火扑灭了清点人数,只有两个离火近的犯人被烧伤了手,其余的都没有波及。可那个撩人的李家小娘子却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女侠,怎么办?看着满脸横肉的衙役薛湘眉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一个乡下妇人,比一般村妇多几分见识,但哪见过这场面?早就吓得腿发软,女侠你还是别管我了,自己走吧,只要妞妞能好好活着我就放心了。她一点都不想连累了女侠。

月季应了一声就抱着孩子又回了屋,不大会就出来了,孩子身上换了件葱绿的衣裳,手里还拿着几件小衣裳,一看就是孩子的。张雄关上院门一行人赶着马车匆匆离去。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讲究。沈薇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后悔准备不充足。

这般炼狱的日子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每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拿出抽屉底下压着的那张全家福默默地看,照片上她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妈妈依偎在爸爸身旁,一家人笑得很开心。她的手指滑过照片上爸爸的脸,竭力控制着眼泪。别人都只看到了她的冷漠,谁知道内心深处她是多么渴望父爱啊!

顾嬷嬷的长寿面做得细细的,整齐地盘在小巧的碗里,看着就很有食欲。沈薇夹起面放进嘴里,顾嬷嬷在一旁说着可不能咬断要一口气吃完。沈薇用筷子帮忙往嘴里吸,没想到这一小碗面真的就一根。

薇妹妹,为兄来是为了感谢妹妹,妹妹送的那套题锦对为兄帮助甚大,为兄多谢妹妹了。说着他站起身对着沈薇深深作了个揖。

最后一句话沈薇说得铿锵有力,随即眸光一转森然说道:而且要让一个人痛苦从来都不是死亡,死了一了百了,倒便宜了她了。若是我,才不会弄死她,我要让她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活着眼睁睁地看着我一点一点拿走她所在意的,摧毁她所希望的,早上让她看到希望,晚上就让她绝望,每一日都活在煎熬里,让她觉得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想死都是一种奢望!这才叫报仇!

一番话正说到大家的心坎上,哪个女人不是从新嫁娘过来的,就是王氏也希望自个小闺女的嫁妆能多些,这样在夫家的底气才足,只是家里条件有限。

梨花和荷花先是害羞,听到小姐说一百两的压箱银子都吃惊起来,不行不行,这也太多了。

哪来的?小普看着妹妹手中那一小块点心问道,他知道妹妹爱跟着三妞玩,可这点心看卖相就不平常,三妞家可吃不起。

说到销赃问题就来了,药材布匹皮子没标记还好处理,可那些珠宝首饰怎么办?流到外面若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再牵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沈薇虽然喜欢银子,却也讨厌麻烦,可若让她眼看着到手的东西扔掉,她又十分不舍。咋办呢?

沈薇嗯了一声就靠在木桶壁上,她这头青丝若在现代她早就剪了,实在是打理起来太麻烦,光是洗个头就要忙半天,好在现在有人帮着打理。身心放松,再加上热气熏着,沈薇觉得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不由打了个哈欠,桃花呢?沈薇忽然想起来。

张雄满意地点头,对,就是这样,当土匪的,还不都差不多?不得不说张雄忽悠人的功夫很高明,很有当政委的潜质。

欧阳奈还没站稳就又退了出去,沈薇眼睛一闪招来张雄,对着他轻声耳语了几句,张雄点点头带人出去了。

因为这一面峭壁,土匪没有设哨岗,沈薇很容易就摸进了寨子里,从最外边的屋子开始一间间进行暗杀行动,暗杀是项技术活,也只有沈薇这样技术娴熟的才干的来,这也是她让桃花躲在外面的原因,桃花勇猛有力却干不来这精细活。

两三百吧?大丁迟疑了一下才答。

此时张氏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爹,我们绍勇呢?我们绍勇怎么办?她瞪了自己男人一眼,绍勇可不像绍俊那么会念书,他跟着瞎高兴个什么劲?好么,好处都老大家占去了,自己家还得累死累活地供绍俊读书,凭什么呀?张氏顿时心里不满起来。

苏先生顿时凌乱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何法子呢?

凭什么?沈侯爷没好气地道。这丫头打劫上瘾,都打劫到自己的祖父头上了。

赵知府这下任何小心思都没有了,心中直发寒。帽儿胡同,他们居然连帽儿胡同都知道,那自己的那些事?赵知府不敢往下想,不会,不会,回去一准给您送来。态度比刚才截然不同,归根到底赵知府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拿捏住了软肋很好对付。

大胆,知府大人是尔等想见就见的?还不快速速退去!护卫首领色厉内荏地喊道。

谁知把这事和夫君一说,赵知府勃然大怒,你怎么敢想呢?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那样!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自己家知自家事,他可没忘记自己这个知府是怎么来的,人家是侯府小姐,哪是他赵家可以肖想的?更何况耀祖还是白身,连个秀才都不是。

在下首恭立着的吴县令腿不由一软,赶忙出来请罪,是下官无能,还望夫人恕罪。接到消息李铺头就带人去了鸡头山剿匪,相信很快就会把匪人抓获。

本来今天的行程是还要放风筝,还要烤肉的,这下全泡汤了。沈薇也没有了玩的心思,索性回去得了。

小表妹被丫鬟半哄半劝拉走了,江辰深吸一口气进了雅间冲沈薇一拱手,让沈小姐看笑话了。围着小几吃饭的丫头们都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平阳县可是县城,怎么也得有三个临安镇那么大吧。月季反驳。和荷花相比,月季的见识又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她也没有去过县城,小姐,县城的东西是不是都特别好?人特别多?脸上满是向往。

江辰不明白,同样是儿子,爹娘的态度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大哥七岁才挪到外院,他三岁上头就自己住一个院子了,大哥的衣服都是娘亲手做的,他的衣服永远都是针线房。小的时候他也哭过闹过,可只换了爹的喝斥娘的冷漠。

你梨花姐姐几人是很好呀,可这和你傻不傻有什么关系?沈薇不明白了。

沈桃被沈杏推得往后退了半步,脸更红了,又是难堪又是委屈,杏儿怎么可以这样呢?娘常对她说做人要知足,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能眼气别人的东西。她很为堂妹的行为脸红。

人多好办事,天近黄昏的时候花灯已经全部到位。几个护院踩在高几上举着火折一个个伸进去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