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布置得很淡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上面画着梅兰竹菊,很是清雅。一头摆着一人高的屏风,上面绣着仕女图,一角的高几上摆着一盆兰草,虽不是名品,却也翠绿地让人喜爱。

沈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到了外院,苏先生正陪着老太爷说话呢。沈薇上前见礼,见过伯祖父,伯祖父有事让杏儿来喊孙女一声就行,怎能劳烦您老亲自过来呢。自己到底是晚辈,尊老爱幼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沈薇又翻了个白眼过去,我姓沈,我家护院在寺里,你过去找他说吧,何况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可别残了。说完带着桃花转身就走。

大家各司其职,努力赚着钱,沈薇终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上午跟着苏大管家上课,因为学识渊博的夫子还没有寻到,所以就先由苏远之顶上了,上了几天课之后,双方对彼此都比较满意,另寻夫子的事就搁浅了。下午就跟着顾嬷嬷学针线,对此沈薇一点意见都没有,既然要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沈薇也没打算要去挑战世俗,做针线活儿能让她的心沉静下来,利于思考,而且看着一样样精致的东西从自己的手里做出来沈薇很有成就感。

想通了沈薇又高兴起来,糖人,陶瓷娃娃,木刻挂件,沈薇都要目不暇接了,快乐在心底如一串串小泡泡拼命往上挤,她已经很久没有逛得这样尽兴了。

小的已经派人在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付百川的腰弯得更低了,小腿肚子直抽筋。别看他在外头人五人六的看起来风光,实在不过是个管事的罢了。少爷信任他才会把四海赌坊交给他经营,可他却出了那么大的纰漏。那帮兔崽子真是没用,不仅跟丢了人,反被人打晕扔在巷子里,丢人,真是丢人!

我来说我来说。一旁的姚通不甘寂寞抢过了话头,我还以为小姐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没想到小姐带着我和大哥进了四海赌坊,我和大哥都惊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姐已经赌上了,小姐的运气可好了,每次都赢钱,赢得庄家脑门子直冒汗,我和大哥数银子都数到手软。他的声音里满是亢奋。

这些人中有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着腰,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刀刻一般。有孱弱的妇人,面色苍白,咳嗽一声连着一声,一看就是久病之身。还有懵懂的孩童,脏兮兮的可以媲美非洲难民。

鸡头山离沈家庄有六十里,听说山上有一伙土匪,经常打劫山下过往的行人,为祸一方,县太爷剿了几次都没成功。反正他们得的是不义之财,她去弄点回来顺便端了这窝土匪,也算是为名除害了哈。

停。沈薇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常家怎么样,我只知道小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桃花,露两手给他瞧瞧。

沈薇就是这脾气,不吃亏,但也不愿占别人的便宜,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奶奶,东头的薇妹妹看您来了。李氏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引着沈薇三人朝正房走去。

最终她决定遵循内心的想法。沈薇穿衣下床,悄悄开了门来到墙边,就见她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蹭的一下就蹿到了墙头上,再一跃就到了墙外头。这一切做得没有一点声息,沈薇松了一口气朝着镇上的方向奔去。这一次沈薇速度全开,到镇上比早上少用了一多半的时间。

就这么混了几年,沈狗子十三了,生得一副好相貌,身材也魁梧,跟个大小伙子似的。恰逢灾荒,各路义军纷纷揭竿而起,到处民不聊生。沈狗子一合计,索性投了军,至少能吃上饱饭。

于是,沈薇不太美妙的生活又多了一抹亮色。

一把折扇拦在沈薇身前,本公子不重啊!绛紫衣裳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和月白衣裳一起哈哈大笑,小姐还是答应为好,莫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啊,哈哈。语含威胁,又是一阵大笑。

沈薇笑了,好似春花在眼前次第盛开,月白衣裳的赵耀祖觉得呼吸紧促头发晕,伸手推开挡在前面的梨花荷花就想把沈薇搂进怀里,美人,我的小美人,让哥哥好好疼疼你。那猥琐的样子让沈薇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

沈薇一个侧身躲开了,眸中锋芒闪过,面容冷峻,呵呵,知道上一个这样说的人在哪吗?常二少爷,鞭子的滋味好受吗?

沈薇的笑容极美,落在常俊喜的眼中却像看到了魔鬼。他焦急地拉住表哥,指了指沈薇飞快地说着什么,心中一个劲的埋怨表哥,自己来就罢了,怎么还把这人带来,这可是知府家的公子,他再不务正业也知道若是知府公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常家肯定落不着好。自从上次被爹抽个半死他的胆子就变小了。

常俊喜的表哥,也就是常太太的亲侄子张仲桥迟疑地看了看沈薇,终于在自家表弟的催促下拦住了赵耀祖。

哼,算你识相!沈薇瞪了常俊喜一眼趁机离开了。

本来今天的行程是还要放风筝,还要烤肉的,这下全泡汤了。沈薇也没有了玩的心思,索性回去得了。

小姐你刚才干吗拦着我?桃花不满地问,那几个坏人居然敢拦着小姐,小姐是他们能碰的吗?

沈薇沉吟着没有理她,收拾几个人是容易,但地点不对,她若是在后山上把人给打了,寺里知道了该怎样看她?可就这么放过了她心里又十分憋气,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沈薇从不记仇,她都是有仇当场就报。

桃花,去把张雄喊来。沈薇攥了攥拳头对桃花吩咐。

不大会张雄急匆匆的赶来了,许是桃花说了什么,他的神色有些慌张,直到看到沈薇好好的才放下心来,小姐有何吩咐?大哥可是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听小姐的话。

你来!沈薇低声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记住了,我要他一条腿!沈薇的声音冰冷而又嗜血。

张雄心中一震,一下子想起鸡头山上那个晚上,是呀,他们小姐本就不是寻常女子,杀伐果断才是她的本色。张雄打起十二分精神,郑重地点头,是,属下记住了。

收拾东西打道回府,车厢里梨花几人显然是被吓着了,一个个沉默着不说话。沈薇也没有心思哄她们,她靠在车厢壁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张雄是在快到沈家庄时跟上来的,他骑着马跟在车旁低声说了一句,小姐,成了。

沈薇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嘴角高高抿起,这代表着她的心情非常好。

回去后张雄详细禀报,照小姐吩咐的我们装成是劫道的土匪,属下没有露面,猛子和小六两人就把他们全收拾了。

沈薇的心情好了,常老爷都快要急死了,大夫,赵公子这腿?中午,他那陪着知府公子赏春的二儿子和妻侄狼狈而归,知府公子则是被抬回来的,一路上抱着腿嗷嗷直叫唤。他惊得脸都白了,一边让人去请外伤圣手,一边打发人到府城报信。

就见大夫摇头,里面骨头断了,老朽只会治些寻常的外伤,常老爷还是另寻高明吧。

常老爷的心都凉了,他看着不停哀嚎的赵公子,跟大夫商量说:再找大夫也得需要时间,你看你是不是先治着?怎么着也得给他止止疼呀。挥手又打发了一拨人去府城告知情况外加寻找名医。

止疼倒是简单,大夫点点头吩咐熬药。

常老爷焦急地走来走去,这可如何是好?人是在他的地界上出事的,三个人一起出去,自己儿子和妻侄都好好的,偏偏赵公子断了腿,这怎么跟赵知府交代?赵公子在家排行第二,却是唯一的嫡子,若是赵公子的腿好不了了,不用赵知府,就是赵夫人都能撕了他。

你再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常老爷顿住脚步看向缩在一边的儿子和妻侄,听完后眼睛闪了闪,你是说你们遇到了沈小姐,还对她不敬?

儿子哪敢呀。常俊喜立刻委屈地喊起来,那就是个女魔头,他躲还来不及呢。是,是表哥和——他的眼睛瞅了瞅惨叫的赵耀祖,声音低了下来。

常老爷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可没胆再去招惹沈小姐,一定是赵公子看人家长得好看冒犯了人家。想到这里他不由迁怒起妻侄来,怎么把这个惹祸的祖宗带来了,全然忘记了之前他对赵公子到来的欢迎和恭维。

沈小姐没说什么就走了?常老爷接着问儿子。

常俊喜歪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儿子和表哥拦了赵公子一下,沈小姐就走了。一边的张仲桥虽没听明白却也不住点头。

常老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几乎可以肯定赵公子的腿和沈小姐脱不了关系,光天化日之下,那地方哪来的劫匪。不过现在不是劫匪也只能是劫匪了,他不敢得罪赵知府,更不敢得罪沈小姐呀,他可是知道她手底下有一群护卫,个个五大三粗,跟军营里的悍兵一样,听说每天早晨都操练。若是惹了沈小姐,他全家被人悄无声息地灭了口都没人知道。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常老爷一瞬间就打定了主意,他一咬牙亲自去衙门报案,赵知府的公子被劫匪所伤,这可是大案子呀!&!--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