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实的角度出发,章家能这么干,也算盗也有道。吴越笑了笑,暂时认可了章武龙的说法。

没有人知道魏东曾经是他柏中逸的线人,也没有人知道这次魏东过来还有他的授意。柏中逸绝不希望事情搞大不可收拾,他要尽量淡化事件的性质,努力使之在他治安支队管辖的权限内消化掉。

警探小苏讪讪退到一边,看着柏中逸侧影,无奈的苦笑笑,他隐约觉得柏支队这次的布置有些不妥,难道不主动出击坐看虎斗,非要闹出大动静来?

章远山等吴越距他几步远时,一抱拳,“北派鹰爪门第十七代传人章远山拜见南少林传人吴越吴先生。”

“黑灯瞎火的怎么行?要么我送你,要么店里的面包车送你,干爸,你选吧。”吴越耍起了小孩脾气,搂着肖党生脖子不放。

“小弟,这个饭店很高档吧?”

“好的,嗯、嗯。”

“算了,十五、二十年,到那时我就成了小老头。”高启明身子抬起往沙发上一倒,向吴越举杯示意,“大侠,再走一个。咱哥们才开了头,就要散场喽。”

“陈队,怎么活干一半,不到招呼就走了?”

二十四岁的少校营长还不成器?那陶正不得吐血?他也要在地上刨个坑把脸埋进去了。吴越哼了一声,“少帅,你这话一出口,打击一大批啊。”

明晃晃的砍刀吓唬普通人那是相当有效,可对于见惯了这一套的劳改犯来说,等于是根烧火棍。

猴子应了一声,接了钱,飞快的跑去对面。

“明越的郑总让我这么叫得,说这样你看起来就显得成熟。”朗巧巧摇摇头。

“生意蛮顺的,哦,对了,前几天晚上店里来了几个混混,说要收保护费。我说,快滚!要不我报警了。咯咯,这几个混混被我一吓就乖乖走了。”

吴越没多话,转身就走,拐过墙角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老陆还在发傻。

“曹队,请坐,请坐。”吴越把曹金柳迎进门,请他坐在沙发上,又忙着帮他倒水。

啊!曹金柳、周斌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吴越,心中几乎是同一样的念头:既感激吴越的知遇之恩,更惊讶吴越的能量。没上任就一口气提两个,非但没被大队驳斥,还得到了政治处的迅速回应。可想而知他背后深藏力量的是多么巨大可畏。

这句话的含义很清楚,中队的格局还的调整,比如人员、比如职务。周斌渴望更多的信息,望着吴越,“指导员……”

叼着烟在监区门口转了转,看到吴越的办公室亮着灯,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于国站起来,伸出手,吴越知道这次接见要结束了,赶紧又站起来。

平亭监狱干警家属区。华明远家客厅。

五点五十五分。

终于,白杆被他撕下来了,他活动了一下胳膊,没想碰到了边上的一截枯树根,“哗啦啦……”,泥浆和着碎石淌下一大片。

柳队:注意观察,石矿劳动时加强同犯监督。

“哈哈……”陈勇大笑。

“勇哥,你怎么有空?我记得今天你带班。”

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越散了劲力,活动一下指骨,踢腿弯腰,正准备回宿舍休息。

正在厨房忙着炒菜的冯薇探出头,给了刘林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不都解决了嘛,你还讹诈我?”

吴越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考虑王玉梅去明越不适合啊。”

这丫头开窍了?简单的一件小事办的这么复杂,看来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吴越快步走进来,接过话筒。

刘林赞许的点头,“是啊,孙浩然这一手玩的漂亮,而且往大了说,他做的还在理上。小吴,你看,招待所、电影院、菜场、工人俱乐部,哪一个不是监狱每年贴钱进去养人?人塞的越来越多,包袱也越来越重,改革是必然的,但是不管死活一剂猛药下去,还是死的人多啊。”

“刘哥,我也奇怪,何欣应该不是孙浩然的人,他怎会下大气力保何欣呢?”

三中队内勤办公室。

“有啥病,还不是何队照顾,怕他在石矿出工累着。”赵月祥对着盥洗室吐了口唾沫,“狗改不了吃屎,他哪会老实?我看见他进进出出留监犯小组好几次了,肯定又在搞名堂。”

郑媛媛甜甜笑了,坐在一旁傻傻想着,默默看着。

郑媛媛没有作声,只是贴紧了吴越,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她的力量传递给吴越。

“老大,基本没有问题,最多在价格上会磨磨嘴皮子。”

“我吃不下,给你气饱了,你记得刚才胡说了什么?”章武龙托着下巴皱着眉。

“胖子,你昨天谈了一下午还没给他答复,怎么现在……”

吴越的手机号码在郑媛媛座机上一出现,郑媛媛一颗心就飘起来了,拿起听筒,一分钟前雷厉风行的女老板不见了,变身为娇憨的一个小女人,连声音也嗲了,眼神也柔了,看的对面来请示报告的员工一愣一愣。

薛小山啥时跟他混过?这小子扯块虎皮就想当大旗!吴越瞪了薛小山一眼,唬的他往后连退几步,险些一跤跌到荷花池里去。

吴越说和陈勇有公事在身,肖党生也就没有多留他们。

“谢谢吴干部。”

章军三叔?章三爷!太好了!赵月祥欢喜的一颗心“砰砰”的跳,章老爷子一女三子,子女中最喜欢的就是章三爷,老爷子退隐后,章家大小事务都是章三爷出面料理的,吴干部把他的事跟章三爷一讲,嘿嘿,线路肯定是最好的,说不定连承包费也能少许多。

“兄弟,不,干部,不不,队长,这事我做不了主。”葛红兵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兄弟,期望他们能支持一下,“你们说是不是?”

“诸位、诸位,我也没有办法。”王国生双手一摊,“等等吧,监狱领导在谈判。”

外科医生小薛跟吴越很熟,简单给章军创口上消了毒,粗粗包扎了一下后,也不拐弯抹角,“钻孔打钢钉,咱有这个设备没这个技术,送人民医院吧。犯属也要通知一下,过来看看。要是家里有门路能找个技术高的主刀医生更好,我看这条腿伤情复杂,一不当心,搞不好手术后就是高低腿,他下半辈子就成残废了。”

二中队、三中队几乎是同时出工,队伍拉开足有一里长,陈勇和黄双翔并排着骑摩托上了土坡。

嗯,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判断力也不错,方天明迅速给郑媛媛下了定语,从手提包里取出另一份协议递给她,“签还是要签的,不过要先签了这一份。”

“郑……”吴越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说小姐,好像两人刚才干了非法勾当,叫媛媛,又觉得太过亲密。

“华哥、刘哥,我借花献佛。”吴越摸出两张消费全免卡递了过去。

“哈哈……”方天明大笑,一面颇为得意道:“怎么样,算不算独具匠心?”

“还是在市里江南人家吗,勇哥去不去?”

“一碗水端平好,否则让犯人背后笑话我们干部处理不公。”黄双翔趁机插一句。

吴越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迅速赢得了章军的好感,如果说先前的尊重是练武之人对高手的敬服,那么现在他感受到吴越自然流露的某种程度上的平等和关心后,心中固有的犯人对管教的微妙对抗荡然无存。

那就等着吧,席凯只得先回报社再说,没想到下午一上班,他竟然接到了何副书记秘书的电话。秘书说何副书记看了欧阳部长的汇报,推掉了下午的一个活动,专门留一小时给席凯,请他带着所有采访资料马上来何副书记办公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