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顺从“嗯嗯嗯”只会让人索然无味,偶尔耍一下小性子才别具风情。吴越微笑着退到一旁,看着郑媛媛拨打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好不容易才接通一个。

方天明半躺在吴越对面的沙发里,脚高头低,电话打个不停。

任高潮高举双手作揖,“失口,失口。我自罚一杯。”

“老大,你车给山子开,叫他们先去小强店门口等。咱哥俩慢慢踱过去,不远,前面红绿灯拐个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华夏旅游是华夏国最大的国有旅游集团,章武龙的朋友是省总公司老总,能不能这样呢?吴越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平亭是旅游城市,景点大都集中在莽山一带,麒麟镇往西不到五公里就是景点密集地,溶洞、温泉、古寺哪一个不是华夏国知名的?慕名而来的游客一年不知有多少万呢,如果通过章武龙这条线和大型旅游公司挂上钩的话,俏江南的生意还用愁?

越是不信吴越的能力,考较的念头越是止不住,不过章武龙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他只用了三分力,这个力量可以使普通的壮汉呼痛,但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如果吴越面色有异,他会立即撤去力道,再以一时失手为借口,道个歉,把这一段轻轻揭过。

“肖老伯别忙,我来,我来。我是小吴的哥们,那是什么领导。”

不动如山就难以捉摸,难以捉摸就不好对付,或许等他成长后,谁当他的对手都会头疼吧。拿今天这事来说,如果吴越直截了当大吐苦水,他和华明远也会出手相帮,不过这么一来,彼此间的关系肯定会暴露,从长远来看反而对吴越不利,对手看待吴越会提高几个等级,警惕心、出手的力度也会随着加大。

披上衣服,站在浴室门前,吴越感受扑面的冷风,好一会,才让翻涌不息的思绪趋于平静。

停好车,手往车座上一按,一跃过了路障,吴越依旧不作声,只是挨个逐一打量过去,最后一伸手,抓住路障对面的摩托车三角架,单手一把拎了过来。

接过陈勇递上的茶杯,王国生喝了一口,问:“小陈,你中队出生产事故了?”

这样也行?黄双翔从三中队宕口调了几十个身体强壮的犯人扛了大榔头刚刚赶到,正想加入拓宽道口的支援行动,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张口结舌,眼睛瞪的老大。

“吃吧,我没这个讲究。我不也抽过你们两条红塔山吗,对了,我重申一次,以后不要搞这一套,我不喜欢,香烟我自己有。”吴越又递过去一袋,“秦风,送一袋给朗鸿寒。”

“老大你和小强不同,小强有他老妈出面打理,你有谁?你那个刻薄的后妈?呸!鬼才相信她。你老爸也不行,他出面到最后还是你后妈掌控。你干爸当然可以,可惜他老人家年岁太大了,不适合。我考虑来考虑去……”

烟没有开封,床头柜上的烟缸也是新的,显然这些都是为了他准备的。

“没、没关系。”郑媛媛脸红红的看了吴越一眼,却没有停止倒酒的动作。

“胖子我不得不佩服你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说实话,占了多少便宜?”

这一手玩得真他*妈阴险,何欣能说出来难保他不去做,他要真这么搞,自己必定几年不得翻身,对面前头头是道一脸笑的男人,吴越开始真正重视起来,抽出烟递上,作出心虚害怕样,试探一下何欣的底牌,“何队,依你看,我怎么办?”

“吴干部,章军这人服你这个。”赵月祥晃了晃拳头,又赶紧改为作揖,“谢谢了,吴干部,我赵月祥不是知恩不报的。”

陈达望了望何欣,揉揉屁股,这才极不情愿的对着吴越叫了声,“干部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看他们现在好像在遭罪,真正翻开他们档案看,大多数人的罪行会让你恨不得加重些惩罚力度,吴越打量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劳作犯,觉得这样搞也无不妥,如果改造是惬意的,这些家伙出去了肯定更加无法无天,即使改不好他们,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犯罪的代价只有痛苦。

天黑蒙蒙的,只有依稀的星光。

“那你怎么看许斌这个人?我可听说他教子不严,他儿子干过不少缺德事。”

“吴干部,我哪能抽你的好烟。”赵月祥不好意思笑笑。

吴越扔垃圾似的把陈达往地上一扔,陈达挣扎着还想爬起来,吴越赶上去用手掌往他肩上一按,“啪”,陈达就像一条抽掉筋癞皮狗整个趴在地上再也动惮不得。

生产销售的过程,吴越暂时还搞不清,不过,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和监狱签约会这么顺利,原来跟地方比,监狱还真不算好单位。

陈勇指指楼上会议室方向,低声道:“就他还理论水平?搞女人的水平吧。小吴,我问过你中队的缪建强指导员了,你在石矿带班,我也调了一下班次,明天陪你一起出工。”

如果追求柳青的不是许峰而是其他人呢?他能否坦然处之?吴越不敢设想下去,他被自己张扬的占有欲吓了一跳,也许,这就是他真实的内心,即便面对胖子、小强也不敢和盘托出。

“胖子,你就不思量着也帮衬我一把?”陈立强又来凑趣。

“小事一桩,美女。”妞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刺激的他眉头直皱,吴越应付着说了一句,摸出一张百元票子,冲许峰坐的包厢指指,“不过,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许公子出来跳一曲。”

薛小山自认是个高手,他从小拜过师傅,也下狠劲练过,一拳下去可以打碎五六块红砖,刚才吴越削了他的脸,他无论如何的想办法找回场子,不然手底下的小弟还能服他?

“狗能改掉吃屎?这鸟人回来没多久,花边新闻就满天飞,都是些女人肚皮上的事!”

开玩笑!这是一辆二十几万的真车,不是几十块的玩具车模,吴越烫手似的赶紧甩开,“去、去,兄弟归兄弟,我也不能出格。”

肖党生捣鼓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煮成汤水,浸蜕了吴越满手的老茧,还嘱咐他以后上了大学,没有条件练功了,可以找个树林,用手去提拉同样粗细的树干,只有把树拔起,这少林拔山功才算大成。

“那时你也真乖,不哭不闹,喂点吃的,一个人滚在床里边就呼呼大睡,等我半夜巡库回来,嘿,你小子对着我的米酒缸正撒尿。我眼一瞪要发火,哪知道你小子一点也不怕,打个哈欠,又趴床上去了……”

方天明拉开挎包,又拿出一条软中华,拆开一包,把香烟全倒出来竖在一个酒杯里,剩下的给吴越一包,其余一股脑儿往陈勇面前一推。

“去那边,那边有个试衣间。警衔、警号佩戴都有讲究的,我帮你去弄一下。”陈勇熟门熟路,招呼吴越推开旁边一个小门。

大块的茶田出现在公路两侧,一侧顺着山坡层层向北和密林相接,一侧平铺向南被远处的村庄相隔。

外面突然的一声轻响也会使郑媛媛忽的一惊,似乎在梦中她也不安,拼命往吴越怀里钻。

她终究还是觉得不安全的,吴越轻轻叹着,合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吴越就已经出现在三中队监房门口,赵月祥看到他,远远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