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乱如麻,胸口上的伤还越来越痛,精神无法集中,二师弟似乎已经振作起来,只微有些黯然地对我说到:“你赶快休息吧。”

我想表示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结果一抬手就难受得呲牙咧嘴,板蓝根哼了一声,用一根手指戳一下我的肩膀,我就无可抗拒地倒下了。他带点得意地说:“你伤势很严重,不要随便乱动,不然我又要辛苦一回。”

于是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张开嘴,用充血的喉咙拼命声,说呀,别像那些江湖传说里的主角一样,每到濒死时刻,就丧失力气说不出来关键的那句台词,你倒是快点说呀!

未待二师弟说话,我抢先说道:“他是与魔教中人对过一掌,然后受了些内伤,所以前来诊治,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

所以什么?我竖起耳朵去听,却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声响,远远的听不清晰,好像是一大群人在吵闹似的。

我被这串千万年的东西打击得张口结舌:“但是、但是我们要去哪里找这么珍贵的药……”

好像有点佩服啊。

“快走。”他一脸嫌恶的表情。

“大师兄你等着!”小师弟握着我的手道,“我很快就会变得更厉害的,然后就把你抢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坏人,我还是有点伤心。见师叔和师弟他们三人都盯着我看,似乎心里想的什么被看穿了,我有些不自在地问师叔:“那我该怎么办?”

二师弟显然也对此无语了,但是他临场反应还行,虽然嘴上只“嗯”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用多说”的神情。在一种难言的默契中,守门大哥让我们进去了。

我头一次听他这么说,一愣之后又是一喜,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一勒马缰就开始跑了起来,害我差点咬到舌头。其实说实话,这样被人揽着骑马要比平时舒服多了,花的力气也少。只是随着马匹跑的越来越快,一路颠簸起伏,我渐渐又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到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心里苦笑:也难怪,那里有一些留下的伤痕……想到这些又不禁觉得脸红。

我生怕这人其实又要真气紊乱,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我也不是歧视你啊……不过现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感觉不对,到时我想阻止你都行不通,不如现在你先捆住自己的手?或者我点住你的穴道,防患于未然啊……”

我瞠目结舌,只觉胸前一热,二师弟已经撕破了衣襟轻轻噬咬起来,弄得我的脸一下就热的烫。他的牙齿轻轻贴上我脖颈上薄薄的那层皮肤,感觉到那里轻轻的跳动,我竟然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怕他就这样把我咬死。

二师弟说:“睡一觉就过去了。”

几滴血溅在二师弟脸上,他抬起手抹了抹,却将半个脸都染得一片鲜红,表情平淡,眼中却凝固着我从未见过的亮光,那是——幽冥一般的火焰,是暗暗燃烧,终有一日成燎原之势的怒火!

我又跟谢云轩私下交代一定要多注意情势,一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联络我们,他诺诺答应了。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舍来,我感动地抓住他肩膀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很快见面的。”

我觉得自己要替他爸爸吐出一口血,武林第一庄的威名啊……结果他看我一脸担忧,反倒来安慰我:“没关系,父亲御下严格,庄内一向是每个人各司其职,他不在也不至于乱成一团,真出了事情,管家也会及时做出决定的。”

“小师弟也不知道?”

我听到背后隐隐有苏墨洵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放心,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场中剑气纵横,如同长虹贯日,这俩人身法倏忽,动作凌厉,当真是生死一线,看得我心惊胆战。只是苏墨洵的此时的水平比起武林大会时的惊世骇俗似乎差了些,我见白旭一脸关心,突然明白过来:先前苏墨洵应该确实是吃了那失去功力的药,因为我曾经探查过他的脉门,空荡荡的毫无真气。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令自己可能会陷入险境中。也许是为了演戏更逼真?但是这种药效果如此霸道,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看他刚刚对付方柏时已恢复了武功,应该是药效散了。但此时功力肯定要比以往打个折扣,是我们的好机会。

我给他做思想工作:“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是吧,现在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屈尊利用一下自己唯一的特长?唔,要不然一会白旭来了,你色|诱他也行,效果更好……”

那人后背纹丝未动,正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犹豫是否要吵醒他的时候,这人翻过身来,闭着眼说:“睡着了,不过如果你想做什么我立刻会醒。”

他一愣,脸上却生出几丝笑意:“嗯,我给了他别的任务。”

苏墨洵说:“好一个众人之力……却不知道凭借众人打败了我,最后这教主到底是谁的?”

沉默了一会,白旭冷淡地说:“既然教主有令,规矩也就无所谓了,言兄留下便是。”而后顿了顿,“属下告辞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下一刻视野就整个倾斜过来,随即全身都一片冰凉,鼻子嘴巴都被塞满了什么东西,完全喘不过气来。我回过神,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她扔进湖里了。透过歪斜的水面,我看见苏墨洵已经走到了湖边,陈婉晶面带委屈地拉着他的衣袖诉苦。

齐飞羽很乖地闭上嘴,睫毛上犹自带着几滴泪珠。

惊雷堂主吓得赶紧伏在地上表忠心,苏墨洵也没多说什么便放他出去了,他叩拜之后乖乖退下,我却看到了他眼底带着一丝不甘。

其实真实状况是,我们太穷了,没多余的钱买酒喝……

总之我沉默了半晌,还是问道:“您到底芳龄几何?”

许另寻笑了:“真的,但是必须和身怀同样内功的人上床才可以,像你说的随便可不行。所以但凡教里的人,都想和教主一度**,因为教主是已经将功夫练到……呃,很厉害的高手,所以真的勾引上了,进境绝对会进展许多。当然能不能得手,就是各凭本事啦。”

白旭冷冰冰地说:“你是来做俘虏的,我又跟你不熟,你能不能不要讲得那么亲密。”我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哑口无言。他放下东西又道;“听说你原来是个掌门?不过这里不会有人伺候你的,一切你自己动手吧,若是教主有吩咐你就随时去伺候着。”我叹口气说:“知道了,多谢提醒。”结果他又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我可没有在好心地提醒你。”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他也在打量我,而且毫不客气地从头看到脚,一点都不礼貌,我被打量得正有点不自在,却听他冷冷问道:“刚才都没看见这人……他是谁?”

那个教主却又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了。我越看越觉得,这人真是举手投足间,无一不美……脸长得好看真是太占便宜了。车厢内温暖舒适,只听见外面轻微的马蹄声,居然有一些温馨的感觉,我终于沉不住气,努力撑起一丝气势,厉声喝问:“你要抓我去哪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一直都僵立在原地的八个少年却突然动了起来,上前去孙珀缠斗。他们的身法看起来像鱼一般滑溜,十分诡异,单打独斗虽然不是孙珀对手,但是几个人合起来却威力倍增,一时也绊住了他。

片刻之后孙珀平静的声音响起:“千阳,还不认输,免得丢人现眼。”王千阳却不服气,上前一步要说什么,结果九华派那边出来一位弟子,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莫奇昇,本来双方比武之事,不应由他人多嘴,只是贵派弟子实在不合规矩,晚辈实在看不下去。既不是生死比试,贵派弟子又何必倚强凌弱?”说罢拉着王千阳下去了。

隐藏着真实想法,我做出恭敬的样子请众人移步大厅接着商议,二师弟、小师弟都在大厅,看到我便站到我身边来。我虽然心里膈应,又不能不承认看到他们让我感觉有了一点依靠。

我正想说:“明明是你的腰比较细……”但是突然又觉得脸有点热,这句话就没说出来。

谢诗倩只是笑笑,虽说憔悴,可她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秀丽,这笑容略带苦涩,反倒有一种楚楚可怜之感,让人不由地便生出保护关爱之心。我晃晃头,又问道:“你要回魔教?”

小琳拍拍自己的包裹:“没事啦,他们给了我好多钱呢。”她扬起一个笑脸,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原来二师弟会用左手剑?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招数看起来很陌生,不是师父曾经教导给我们的。难道是二师弟从别的什么地方得到的?

这话一下子激起来了谢将陵的怒火,他将谢诗倩丢在地上,顺手拿起书房墙上挂着的一根鞭子便抽了上去,一边怒吼道:“小贱人!叫你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