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是小师弟啊。我抱住他的肩膀,心里幸福的不行。他那带着一点路上冰冷的脸颊在我脸上蹭来蹭去,脸被年轻又光滑皮肤紧贴着,我都有点飘飘然了,结果二师弟走过来把他从我身上给扯了下来,打断了我们的幸福时光。

“嗯,是啊……少爷让我看到你们了就告诉一声。”他回答,样子讪讪的,似乎为我们不像他这样惊喜而奇怪。

但是,其实……谢家这一事件似乎并没有苍灵教的参与?分别给各大派掌门飞鸽传书之后,我站在窗前沉思。谢将陵宣称被魔教的刺客袭击,似乎只是障眼法,所谓抢夺剑法云云更是他自己瞎编的,所以魔教可能是无辜的?不过,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整件事情仿佛确实在被什么人操纵似的……就算真的不关他们的事,那也无所谓了,反正魔教应该也背过不少黑锅,不在乎再多一件,而且上辈子他们可是直接攻入了云潇门,这种深仇大恨,能对付他们我再卑鄙也是应该的。

二师弟冷冷回到:“就凭你。”而后举起剑冲了过去,与他斗在一起。

没想到,我们在地下走了那么久,最终居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谢家庄真是厉害啊,这个密道的水平比我们山上的岂止高出一点半点啊。

那几人明显吓了一跳,懵懵懂懂地转过头来,其中有个眼神挺精明的人上前一作揖:“公子,庄上有个婢女突然急病死了,小人们得了令,正要把她抬过来埋到山里去。”

被吓醒了。

没有人回答,四周只有河水流淌的淙淙声,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我尽量委婉地挣脱那姑娘,坐到二师弟身后去,她也不难为我,只笑嘻嘻地看着我们。青楼女子就是厉害,乍一见面就差点把我衣服扒了……师父若有在天之灵,一定会被这么窝囊的我气死……我尽量保持客气的微笑,小声问二师弟:“师弟,她是谁?”

二师弟“砰”地一声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低声应了一句“嗯。”看得我一个哆嗦,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而杯子里面的水被激得溅出来几滴,正好飞到谢云轩的衣服上,弄得白白净净的新衣服上多了点黄不黄、绿不绿的颜色。

于是大师兄捧着蛋去找二师弟。

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小琳没再纠结于我们的身份,而是喋喋不休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趣事。我心里一动,向她打探前几日里谢将陵遇刺的事情。

我以为他会体贴万分地说“那我们就不去了。”这样的答案。可惜二师弟却自信地说道:“不可能,被我那样盯着,怎么可能有人睡得下去,大师兄你算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了。”

我理解谢云轩想要一家三口团圆的心情,不过有些事他确实还是缺乏思量。平时再怎么随和,我好歹也是一派之主,万一真的在拜访第一天没见到当家主人,指不定江湖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流言呢,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可经不起一点儿抹黑……

我定睛望向眼前的黑衣人:“啊?”

车厢两边的窗子用帘子围住了,所以外面也看不进来,尽管此时阳光明媚,可是有微风从缝隙中吹过来,车里也不感到十分闷热。我前面只略微瞟了一眼,就能看出这架马车价值不菲,现下来仔细观察,果然不仅材质选用上乘,设计也是简洁实用,没有一丝赘余。我看到马车坐垫上用的是苏杭最上乘的丝绸,边角上还绣了一个小小的“谢”字,心里又是一动。

云潇门座下大弟子和二弟子在外人面前次对决……到底会鹿死谁手?

二师弟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在问我有什么不懂。

师叔对那个前教主有赎罪的心理,虽然是意料之外但还在情理之中。但是要他赔上性命……乃至整个云潇门的存在都受到威胁,我怎么可能允许?

但是我的直觉好像错了,二师弟没啥异动,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开门迎松。”嗯,很正常,出这招的意思就是说你不用客气我也很尊敬你之类的,大家都是这么用的。

小师弟被莫名其妙地打断,挺没趣地向我走过来,我忍着心酸开始旁敲侧击:“飞羽……”

“为啥来的不是妹子……”只是还是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其实……还有……”我急的要死,偏偏憋不出话来,眼看师叔露出怀疑的表情,我脑袋不知道怎么的一抽,鬼使神差地蹦出来一句:“师父还说了,他在奈何桥上一直等着你。要你到时候别没脸见他。”

小师弟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挺方便的,大家下山去镇子里的时候都从那里走。”

我被他扑过来一撞,差点没撞岔气,可还是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抱住他,他显然兴奋得很,喋喋不休地说道:“太稀奇了,大师兄居然看我来练剑,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东西最不耐烦的吗……”

没想到魔教的人秘密地潜入武林大会的现场捣乱,小师弟被迫出手,结果被乔装混入人群中的那个教主看到了。

只是这姑娘看起来脾性不大好,脸色看起来十足地不耐烦。她手里拿着一把勺子,身旁还放着一个大桶,前方站了一大堆人,排成一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众人看到那牌子上的水莲图案,又有数人神色有所触动。我在心里悄悄记下了,心知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当年参与其中的人。

沉默了半晌,青云派掌门孙珀才开口:“诸位怎么看?”

青云派弟子众多,几乎可以说是遍布天下,势力极大,掌门本人的功夫也是武林中数的着的,他的地位崇高,是以一开口,立刻便有个年轻人回应道:“依我看,言掌门说的也太过严重了吧,那魔教数十年来都藏头露尾的,可见不敢与我们正道争锋,我们又何必如临大敌,平白让他们看了笑话呢?”

我在心里冷笑,这就是正派少侠,一个个的鼻孔都恨不得长到眼睛上面去。我承认自己是有点心急,不过现在看到有人还优哉游哉地在这里大放狂言就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时,另一个站在九华派掌门身后的少年却说道:“不可,赵兄此言差矣,家父曾经跟我说过,昔年白道联合剿灭苍灵教,战况极其惨烈,那些魔教妖人不仅武功邪门,又有诸多不入流的手段,折损了许多高手。若我们不提高警惕,万一突然被袭击,岂不是措手不及?”

那被辩驳的少年满脸不服气,正要说什么,青云派掌门却咳了一声,他才忿忿地闭上了嘴。孙珀便慢悠悠地说道:“苍灵教有卷土重来的势头,我们自然不能毫无准备,只是……昔日的教主与护法皆已身死,现在又是谁在号令他们?”

狂沙帮的帮主是个看起来粗鲁豪爽的中年汉子,他似乎有点不耐烦,听到这话便大声问道:“当年这事,我们都一点没参与过,难道你们没有将那些人全部杀干净?”

孙珀一笑:“自然是将他们全部都杀干净了。”他平日里看起来像文文弱弱,不像武林高手,倒像个文士,这话却说得一股杀气尽显,露了江湖人的本色。

狂杀帮主讪讪地应了。这时我又开口说道:“因为此事小侄也置身其中,因此特意留心查了些当年的关节,教主以及左右护法身死,这是毫无疑虑的,但是魔教在各地设有分舵,剿灭时未免就会有漏网之鱼,那些意图复仇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吧。还有,我还打探到了一些现任教主的情况……”我深吸了一口气,把上辈子得到的一些情报混杂着自己的编造说了出来,“据说他魔功已经练到了极高水平,等闲人可能未必是敌手。而且此人性格暴虐狭隘,恐怕不会放过当年参与剿灭魔教的门派……更糟糕的是,听说这人性喜猎色,看到漂亮的少年人便要掳走……若真让他得了手,我们正道的颜面何在?”

此时下有个老者的脸色立刻变了,我认出来他是凌霄派掌门贺不老,本来满心的严肃一下变得有点想乐,这位掌门在江湖上很有名,因为他收弟子的时候,对相貌要求极高,所以收的全是些漂亮孩子,我要是教主我就直接上他们家去……看着他身后站着的貌美少年,我心里暗笑:其实这老头根本也很猥琐嘛……

而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个教主还男女不忌……”围着面纱的浣花派掌门身子动了动,“听说还对穿着道袍或者僧袍的有特别喜好……”于是青城派的铁凌子道长和落雁门的梵松方丈各自捻了捻胡须。

心里带点满意地看着这场面,最后还是梵松方丈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好生戒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