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面色微变,看了看吴老二家紧闭的大门,尝试着敲了两声没有回音后,暗呼一声,“糟了!”

大门连着门框一起被我踹开,我听见呼的一声,似乎有东西从我旁边掠过,接着听到一声似乎在我耳边,又像是在很远地方传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刺耳尖细,就跟那天晚上王二狗的声音一模一样:你们都得死!

我骂了他一句怂包,然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手朝张雅的身体探过去。

“听说镇上有个凌道士挺神的,不如请他来看看。”

二叔连忙过来抢夺我的菜刀,说你这孩子疯了,你一个人,能斗得过全村人不?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说我能不要不,二婶恶狠狠瞪着我说你说呢……

二婶也跟着进来,叉着腰拿着一条棍子,指着那姑娘威胁了一阵,说什么要是不老实就打断她的腿之内的,吓得那姑娘连声儿都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展宁,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对劲儿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二婶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心里有些紧张,连忙敷衍了一句:“没呢,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原因吧。”

二婶哦了一声,让我多注意休息,就坐在椅子上绣起一双鞋垫,我装作很随意的模样问了她一句,“二婶,你说我二叔这么胆小,那天进山挖尸体的时候,你干嘛还让他跟来保护我啊,你这不是欺负我二叔胆儿小嘛,呵呵。”

二婶做着针线,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脸色有些奇怪,“我没说过这话啊,就他那胆子还能保护谁啊?”

“可是二叔那天说是你让他跟着我的。”

“别听他瞎说,我没说过这话。”二婶说完后,继续埋头做着针线,突然把手扎了一下。

我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不过心里却特别紧张,二婶为什么要说谎?她为什么不承认二叔是她叫去的?难不成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二婶忽然放下手里的针线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出门前还把卧室上了锁,这个举动更加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自小在二婶家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不过二婶和二叔的卧室我却没进去过几次,二婶每回出门前都会把卧室门锁上,以前不觉得有啥,可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二婶离开后,我连忙走到卧室门口,拉了拉那把大锁,发现特别结实,正在我琢磨着怎么进去的时候,那小胖子打着呵欠道:“有吃的不,肚子好饿。”

我心里正烦着呢,这家伙刚刚吃过东西,现在又喊饿,整个一饿死鬼投胎。

“小哑巴,你帮我炒两个菜行不?”小胖子迷瞪着眼睛,脸皮要多厚又多厚。

“去你大爷的,吃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小哑巴,别理他!”

我心里那个气,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就是永远睡不醒,永远吃不饱,小哑巴本就不太喜欢他,自然也没理他。

哪知道那小胖子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如果我帮你把门弄开,你就让小哑巴给我炒俩菜行不?”

“你怎么弄?”我疑惑道。

“这你别管,你就说这卖卖做不做吧。”小胖子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说行,你要是真能把门弄开,我就让小哑巴待会儿多给你炒几个小菜。

小胖子乐得眉开眼笑,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让我退到一边,然后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朝着门就飞奔过去。

“住手!”

我被吓了一跳,看这架势是要踹门啊,这谁不会啊?可关键是不能让二婶察觉啊!

可已经来不及了,小胖子看起来胖乎乎的,不过伸手却很敏捷,一眨眼已经冲到了门口。

完了!我心里暗呼一声,如果里边真有什么秘密的话,这下完全败露,二婶待会回来指不定怎么收拾我们。

哪知道小胖子冲到门以后,嗖一下突然停下,一只肉呼呼的白嫩手掌一番,手心就跟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根弯弯曲曲的钢针,小胖子将钢针差进锁眼,没几下就给弄开了。

“我靠,神偷啊!”我惊呼一声,看着这小胖子顿时觉得他突然变得高大了几分。

推开门走进屋子,顿时感觉一股凉气铺面而来,同时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植物味道。

我在房间四处翻找起来,最后趴在床脚一看,发现床底下有个箱子,我把箱子拖出来一看,发现里边全是新鲜的槐树叶子!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这个结果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抓了一把槐树叶出来,心里边震惊的同时,鼻子还觉得酸酸的,难道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真的是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凶,但从小到大对我无微不至的二婶?

小胖子拿了一片槐树叶放在鼻子前边嗅了嗅,面色少有的变得有些凝重,“槐树叶本就是极阴之物,这么多槐树叶放在卧室里,而且还装在棺材里边,这是明摆着故意招惹那些脏东西啊!”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在箱子里翻找着,在最底层找出一个针线盒子,仔细一看,是用来装牛毛细针的那种盒子,这种针用来做特别细的针线活用的,以前我见过,一盒里边有十根。

二婶为什么要把针线盒放在这里?

我想了想,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将针倒出来一数,发现里边只剩下八根。

按理说这很正常,但是我的手却在颤抖,因为我刚才突然想到赵牙子死的时候,脖子上那两个细小的血孔。而现在针线盒里又刚好少了两根牛毛针,加上槐树叶子,这一切难道还能用巧合来解释?

“原来凶手是你二婶啊!”小胖子也和我想到一处,拿起一根牛毛针仔细观察,“没错,那天那个人脖子上的小孔大小,就和这牛毛针差不多,他应该是被飞针封了喉咙,一击毙命!”

“仅凭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再找找看!”我咬着牙,心里边非常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二婶平日里性子是火爆了些,但要说他害死那么多人,我真不能相信,而且,她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那些人跟他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接着我又在一口放在墙角的大红箱子的底层翻到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约莫六七岁大的小男孩,骑着一只木马,冲着镜头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看着这个小男孩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小哑巴突然轻轻拉了拉我的一脚,我扭头一看,发现二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正冷冷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