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陆云惜唤了一声,见床上的魏凝儿微微动了动,随即坐到了床边。

“凝儿真是聪明,朕稍后便要与皇后一道出宫去!”皇帝笑道。

“那朕自然是信你的!”在皇帝心中,可不认为魏凝儿有这样的胆子敢骗他。

“奴婢也不知,方才秋嬷嬷让奴婢请主子起身,主子一起来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冰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魏凝儿叹了一口气,随即坐到了石阶上。

“见若研!”皇后正色道。

而此时的傅恒,却在想着如何脱身,他甚是下了决心,若是真的没法子了便跑。

向皇帝谢恩之后,傅恒便火急火燎地往皇后的长春宫去了。

若不是她当初带着永琏去看皇贵妃,永琏又怎会不小心撞到了皇贵妃,让她早产,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皇后见皇帝如此着急,心中一阵叹息,皇贵妃跟在皇上身边快二十年了,即便皇帝近来对她颇为不满,却也是在意她的,随即柔声道:“皇上,臣妾听太医们说,皇贵妃此番凶多吉少,臣妾已然吩咐他们尽全力,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其实臣妾也很纳闷,皇贵妃可是多年未曾犯病了,方才细问奴才们,才知是今日晚膳时皇贵妃去咸福宫探望秀贵人,后来两人竟然大吵起来,奴才们也不敢进去。后来是魏贵人见有些不对劲,这才让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们去瞧瞧,哪知道皇贵妃竟然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上,皇贵妃犯了病,秀贵人如今也未曾醒来。太医说她伤到胎气,脸上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打了耳光!”

“可不是嘛,方才真是够吓人的,你瞧瞧东配殿那些奴才们,都在外头听着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儿!”冯清洲甚为担忧地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今不同往日,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对面那个林佳拂柳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要防着她!”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一声高呼。

“可我如今……他还会要我吗?”魏凝儿被若研说得心动了,但却很是担忧。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有了一丝凝重:“皇额娘,看来慈宁宫中的奴才确实有些可疑!”

“太后,求您饶了我姐姐,我这就将她拉走!”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被人如此算计了,岂能善罢甘休?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魏凝儿如此想到。

“是!”皇帝轻轻颔首。

“是,娘娘。”前面的两个小太监加快了脚步,谁知却脚下一滑,往前倒去。

“黄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魏凝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经过此番的风波,魏凝儿在这偌大的圆明园中算得上是人人皆知了,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半个月里,她也不敢离开公主的“棠梨轩”半步。

“好了,皇祖母知道你心中所想,等稍后你选了嫡福晋再说吧!”太后打断了他。

魏凝儿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被打晕后又撞到了头,流了血,伤了元气,被公主带回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闲逛的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方才若不是她身边的霜秋拉着她躲得及时,便要被奔驰而来的马儿给伤到了。

“梨梨,别闹,成何体统!”皇后见公主如此,虽然欣喜,却也有些无奈。

“哦……二王子既然有雅兴,朕的大清勇士们自当奉陪,来人!”皇帝朗声道。

而她心中一直念着傅恒,可傅恒却伺候在皇帝身边,她未曾有机会与他相见。

“如何?酒醒了吗?”公主蹲下身看着狼狈不已的拂柳笑道。

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贵妃给捏住了,不由得抬起头来,对上了贵妃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黄大哥,既然你痊愈了,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公主那儿去了!”魏凝儿说罢打了个哈欠,看着似乎有些累了。

“是,小主的确是这么吩咐我的!”巧儿忙不迭地点着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魏凝儿已然从大石头背后站了出来。

魏凝儿找到若研之后,两人又潜入了众位娘娘的寝宫每处地儿细细地寻了,却毫无所获。

“美!”两人齐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

“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被人给绑走了呢,出宫虽然好玩,可太危险,我和巴尔珠尔也是方才才找到大阿哥的!”公主心有余悸地说道。

皇上通常只会带受宠的娘娘,而娘娘们身边带的人也少,去年皇后娘娘倒是有意带她们去,可若研却病了,魏凝儿留下照料她也并未跟着去。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首先醒悟过来,屈膝问安。

“姑姑,奴婢不敢欺瞒姑姑,奴婢只是听吴公公说有个侍卫受伤了,在御花园,让凝儿帮忙瞧瞧!”若研有些惶恐地看着她说道,似乎真被拂柳给吓着了。

“不必了,到时候弄得宫里乱成一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朕心不安,再者,朕的身子,朕自个儿心中有数,将养几日便无事了,你不必多言!”皇帝说罢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弓箭手又有几人从房顶上出现,一阵箭雨下来。

回到长春宫,若研在魏凝儿的搀扶下见了皇后,将此事和盘托出。

“那可不成!”太后拍着她的手说道。

众嫔妃们也是一片赞叹之声。

“太后和皇上来了才好,这可是我们的机会!”魏凝儿看着若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大阿哥、巴尔珠尔,咱们来比试!”

“好,一切交给我吧!凝儿,我不能让你留在宫中,否则我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傅恒说罢握住了她的手,魏凝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随即想起崔嬷嬷还在,立即直起了身子,红着脸慌张地将手从傅恒的掌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是宫女,而傅恒是侍卫。

“奴婢惶恐!”魏凝儿闻言垂下了头,此时的她真恨不得立即出宫找额娘问个清楚。

“嬷嬷平日里对我们不冷不热的,怎么此时如此护着我们!”若研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若研轻轻叹了口气道:“宫里生活不易,承乾宫贵妃和钟粹宫纯妃眼下是最得宠的娘娘,宫里的人免不得巴结,但咱们娘娘可是后宫的正主,且皇上的心在咱们娘娘这儿,没人敢对娘娘不敬,按理说华姑姑该先派人给咱们送花的,可承乾宫来的是管事姑姑拂柳,她得罪不起,加之贵妃娘娘向来咄咄逼人,因此她只得先派人送花给承乾宫,咱们嘛,她也不敢得罪,虽然是小宫女,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她只好给些银子封嘴了,消财免灾嘛,怕万一咱们回宫四处这么一说,皇后娘娘知晓后若是生气了,那她的管事也当到头了。不过皇后娘娘的仁慈是后宫众人皆知的,奴才们只要不是犯下大错,娘娘是不会计较的!”

只怕不是,她不过是新来的小宫女,她去说初夏姑姑也不一定会信,万一初夏姑姑和这若研是一伙的,到时候她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秋嬷嬷安好!”慧月姑姑对为首的老嬷嬷福了福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这秋嬷嬷是慈宁宫的管事嬷嬷,太后身边的老人,她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凝儿!”黄氏在小丫鬟蓉儿的陪同下进了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