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见了凝儿便觉得亲切,很喜欢,加之凝儿可以陪她骑马射箭,至于你,公主说她喜欢长得美的宫女跟在身边伺候着!”崔嬷嬷说到此也笑了。

“去吧!”和敬公主随意挥挥手。

“嗯,同在宫中为奴为婢,都是可怜人罢了,我魏凝儿从不与人为难,可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旁人待我好,我百倍还之,旁人若是要害我,我自然不会手软。从进了这紫禁城我便只有一个期望,那便是安安稳稳地等到出宫的那一日,除此便再无所求了!”魏凝儿笑道。

“啊……”随着两声尖叫,两人皆跌倒在地。

宫里的女人都是些可怜的人,她也不忍心去为难她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皆说皇后大度、贤惠、仁慈,且不知她的心有多痛,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让与别人,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只差一点点,她的脸就毁了。

这些日子以来,魏凝儿深知在宫中当差不易,一旦出错便会祸及家人,为了额娘和哥哥,也为了等傅恒回来,她将往日那风风火火的倔脾气也完全收敛了起来。

若研身量苗条,肤色如雪般白皙,极为细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柳叶眉下一双如同桃花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间透着一股子异样的气息,动人心魄。

“可内务府的人来问话时,你大哥说你一切安好!你的名字也被报上去了!”黄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怨色。

“真的?”魏凝儿立即穿上袜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傅恒的园子里跑去。

“主子您何时进宫?”惠嬷嬷问道。

立于一旁的少女闻言,脸上顿时有怒气浮现,忍不住上前一步娇声呵斥道:“大娘,阿玛在世时,可从未说过我是孽种,即便大娘将我与额娘赶出了魏家,又如何?我们终究是族谱上的人!”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鄂尔泰乃是领侍卫内大臣,官拜一品,他有六个儿子,个个不俗。就说两年前在御花园被她撞破和陆贵人有私情的四公子鄂宁吧,鄂宁虽是御前侍卫,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因傅恒和鄂宁是好兄弟,这两年鄂宁没有少帮傅恒给魏凝儿传信,魏凝儿和他甚为熟络,对鄂尔泰一家也有些了解。

魏凝儿倒是未曾想到皇后竟然对若研如此好,满族勋贵中未曾娶亲的,傅恒自然是最拔尖的,但鄂圻也是出类拔萃的,听说他能文能武,是鄂尔泰最喜欢的儿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皇帝和太后齐齐驾临长春宫,后宫的众位嫔妃们也到了,长春宫正殿顿时热闹起来。

“皇后……这便是张湄千里迢迢从台湾带到京城来的月下美人?”太后瞧着桌上的三盆花问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皇后柔声道。

太后脸上的喜色更深了,笑道:“果真稀罕,哀家听说这花是在夜里开的,你能让它白日里绽放,真是不俗!”

皇后闻言一喜,笑道:“谢皇额娘夸赞,儿臣不敢居功,这都是儿臣身边宫女们的功劳!”

“好好好,都有赏!”太后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花儿,只觉得没有任何花能与之相比了。

此花枝叶翠绿,绽放时清香四溢、洁白如雪的花朵光彩夺目,令人惊叹。

“好美的花儿……”

“是啊……”

“奇花异草……”

众嫔妃们也是一片赞叹之声。

而皇帝只是瞧了一眼花儿,目光便移到了身边的皇后脸上,眼中泛起了一阵柔光。正巧皇后也望着他,两人目光相对,久久未曾移开,看得一旁的贵妃满心都是嫉妒。而同样瞧见的娴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声声惊呼响起,皇帝和皇后这才发觉那花已然凋谢了。

“真是可惜了如此娇美的花儿!”太后叹息道。

“是啊!”贵妃附和着。

“可惜啊!”纯妃等人也很是惋惜。

就在此时,嘉妃目光微凝,上前一步道:“太后,臣妾听闻这月下美人花期虽短,却也能绽放两个时辰,不知怎的这会子工夫便凋谢了!”

皇帝看着嘉妃,虽依旧笑着,目光却是冷冷的:“嘉妃,花开之后皇后才派人请众人赏花,这一来一去,算算也差不多了!”

“皇上,这一来一去似乎用不了一个时辰呢!”嘉妃似乎并未看见皇帝眼中隐含的怒色,娇声道。

贵妃看着嘉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即道:“嘉妃妹妹说的极是,如此珍贵的花儿怎么不足一个时辰便凋谢了,怪可惜的,皇后姐姐您说呢?”

皇后也是措手不及,按理说这花不应该此时便凋谢了,她瞥了一眼魏凝儿和若研,随即上前一步,望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此花因是头一次见到,臣妾还不完全了解其习性,加之宫女们又用了法子使其在白日里开花,花期缩短也是可能的!”

太后见花谢了,虽然也觉得可惜,但也并未在意,她轻轻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说的极是!”

皇帝脸上那一丝阴郁也一扫而空,朗声道:“今日皇后让众人瞧了新鲜,理当有赏。”

“臣妾谢皇上!”皇后微微福身道。

“哈哈哈……”皇帝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着。

而贵妃却一脸的阴沉,她忍不住瞪了舒嫔一眼,吓得舒嫔目光微微一缩,满脸惊恐,却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若研,心道,难不成姐姐未曾按照她们昨夜的约定办事?

就在此时,纯妃却有些惊诧地说道:“太后,臣妾瞧着这花怎么连叶子也快枯萎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地落到了桌上的三盆花上。

魏凝儿和若研自然也瞧见了,魏凝儿额头上的细汗不住往下冒,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若研更是紧张,浑身冒着冷汗。

“这好生奇怪,臣妾虽不懂花草,但娴妃妹妹懂,妹妹你倒是瞧瞧这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贵妃笑着看向身边的娴妃。

“贵妃姐姐谬赞了,臣妾近日来对花粉过敏,不便去看,还请姐姐见谅!”娴妃笑道。

“太后!”贵妃微微福身,看着太后,等待她的旨意。

太后微微皱眉,虽此花难得,却还是花罢了,开败了还会再开,并未放在心中。

但她见贵妃等人一直拽着不放,也察觉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她倒想瞧瞧是谁在作怪。

“秋嬷嬷,你且去瞧瞧!”太后看着身边的秋嬷嬷,沉声道。

“是!”秋嬷嬷应了一声,便细细地查看三盆花,从花朵、花叶一直到盆里的土壤。

若研见秋嬷嬷沾了一点点泥土放到嘴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