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椅上,吹着凉凉的晚风,贺尔瑶觉得很舒服。

看看两边摆在橱窗的布料,她踏出右脚走了过去。

“你好。”看到来者,贺尔瑶有礼的打招呼。“啊,你…你是?”管家被贺尔瑶的容貌吓了好大一跳,幸好他的身体还很健康,禁得起刺激。

而他住进了医院,那她呢?

“安琪儿。”流利的英文再次自男人口中逸出。

最后,希望大家都能有个愉快的假期,拜!

服务人员退下不到五分钟,便陆续上菜。

蓝烈翼看着那一道道有着辛辣佐料的菜,眉头不由得一皱。

“哇,这种马铃薯最好吃了。”贺尔瑶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送入口中。

嗯,辣得够味,混合马铃薯绵密的口感,真是好吃!

蓝烈翼看她忙碌地东夹西尝,他却迟疑了。

以前和安琪儿出来吃饭,她总是点口感温和的菜,在满满的餐桌上,很难看到一道重口味的菜。

但贺尔瑶好像不怕辣,随着服务生上菜的速度越快,她动筷的速度越勤。

“总裁,你只吃炒面不够味,加点泡菜嘛!”这种美味,没与人分享,实在太可惜了。

“我不吃辣。”他顶多只吃黑胡椒酱调制的食品。

“不会太辣啦,这泡菜腌得够久才能入味,在美国我试了很多次都做不好。”也许是韩式烤肉太好吃,贺尔瑶放下戒心,直率的和他聊着。

“听起来你很独立。”看过她一个人出关,买布,还自己做菜,这年头像她这样的女孩很难找了。

“我妈很早就离开我,我爸每天忙着工作,所以我习惯事情自己来。”

“你怎么会来台湾?”难道她不是原本就住在台湾?

“我妈因病饼世之后,我爸伤心地带我离开台湾,直到最近他和莎曼珊阿姨去环游世界,我才一个人回来。”

“莎曼珊阿姨?”

“就是我爸在美国认识的知心朋友,她人很好,教了我许多事情。”

“在美国她很照顾你。”

“她就像我妈一样,人很细心也很开朗。”更要感谢她把老爸从工作狂的世界救了出来。

“你爸不爱你妈了吗?”蓝烈翼语气不免有些严峻,他最讨厌用情不专的人。

“谁说的!我爸总是说我妈是他的最爱,就连莎曼珊阿姨也知道,刚开始我爸和我排斥过莎曼珊阿姨,但是她人真的很好。”

“就算再好,也不能替代你妈来爱你们。”爱是没人能替代。

“不是替代,是延续。我妈临过世前,曾经告过我,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将来会有人来延续她的爱,继续爱我和爸爸,因为她不想我们为了她伤心,她爱我们,所以不会把对我们的爱给带走。”提到母亲,贺尔瑶眼眶忍不住泛红了。

延续吗?

“每一个人的爱都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延续?”他不赞同她的理论。

闻言,贺尔瑶放下筷子,喝了口柚子茶。

“真心的爱是没有分别的,人的一生,幸运的话便能和伴侣白头偕老,如果其中一人先离开,一定会希望留下来的那个人过着幸福的日子,若是孤独终老的话,离开的那个人会很伤心的;所以我和我爸要过得快乐,让在天堂的妈妈放心。”

贺尔瑶的话像一道雷般,劈开他深锁的心门,忆起安琪儿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不是向她承诺过自己会过得幸福吗?

这一年来,他违背了他对爱人的誓言,沉缅于失去她的痛苦。

“总裁,那个安琪儿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这个疑问挂在贺尔瑶心里很久,之前不问是她认为两人不会有交集,现在成了上司与下属,问清楚可以让她明白该如何保持彼此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她一提起安琪儿,他对她的思念顿时在心里蔓延。

“之前你总是把我错当成她,她不在台湾吗?”

“她死了。”从不与人谈及安琪儿,甚至绝口不提她已死的事实,只因那是他心里最难愈合的伤口。

可今天他竟在贺尔瑶面前说出,是因为两人相似的遭遇,还是她那张酷似安琪儿的面容?

“对不起。”贺尔瑶没料到蓝烈翼会是这样的回答,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那天在机场唐突了你,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一定很爱她。”说出此话,贺尔瑶的心里泛着一丝苦涩。

“因为她的忌辰,我在飞机上喝了点酒,才会行为失控。”

“所以你把我当成安琪儿,还救了我。”如此推敲,事实就出来了。

“安琪儿是车祸死的,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蓝烈翼头一次敞开心胸,说出他对安琪儿的愧疚和想念。

好幸福!贺尔瑶听他真心说着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她觉得安琪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有人是用他的灵魂在爱她啊!

“都是我。”蓝烈翼再次把罪过归咎在自己身上。

“安琪儿不会怪你的。”贺尔瑶把手覆在他痛苦紧握的手上,希望能安慰他的伤心。

“你不是当事人,别自作聪明。”蓝烈翼双眼浮现血丝,像碰到火似的收回手。

此举深深伤害贺尔瑶,他说得对,她凭什么论断人家的感情。

“抱歉,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安琪儿爱你,她一定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为她从此封闭感情,这样她一定会很伤心。”

蓝烈翼半瞇着眼,灯光下的贺尔瑶和记忆里的安琪儿重迭了,就连那认真的神情也和她如出一辙。

“安琪儿…”他忘情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