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梅头上裹着纱布,似乎不想要别人的靠近,许情深盯着她的脸,语气恳切真诚,对不起,那天是我把你撞了,你安心在这养病,医疗费的事也不用担心。

许情深推开他的手,这跟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吗?

她走了进去,看到蒋远周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文件,这么大的包厢,原本就他一个人,蒋先生。

等到她带着许明川出来的时候,蒋远周的车早没了影,门口停了另外一辆,司机招呼他们上车。

蒋远周见她一直杵着。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动手术刀的?

男人垂下眼帘,你进入这个房间后,我就守在这了。

“明川,快报警!”许情深的嗓音撕拉破裂。

三责险只保了二十万?去年我给你钱的时候,不是让你保一百万吗?

赵芳华只差捶胸顿足,我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保险费当然是交得越少越好

许情深愣在原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赵芳华往前走了两步,觉得自己胸闷气短都快死了,她一屁股坐到蒋远周旁边,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吧,家里一分钱积蓄没有,你也别为难你爸爸

蒋远周坐在蓝色的椅子内,窗外阳光大好,暖阳落在许情深的餐盒上,她似乎不挑食,饭和菜都没剩下。他刚还觉得这女人,坚强的就犹如这不锈钢的餐盒。

可是这会呢?

赵芳华喋喋不休,就连在家等着许情深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吗?不,她等不了,家里的钱都被她存了定期放在银行内,谁要让她往外掏,那就是要她的命。

许情深满口的无奈,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赵芳华手掌撑着前额,目光落到一条腿上,男人的手随意搁在膝盖处,腕部戴着一只名贵的手表,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你是?

面对赵芳华的提问,蒋远周将视线落向许情深,他该怎么回答?

他是她的领导?老板?还是男人呢?

许情深走到赵芳华身边,蒋远周眉头轻扬,算是领导吧。

真的?赵芳华双手猛地拉住蒋远周的胳膊,你是领导就好办了,被撞的人不是在这吗?医药费可以欠着吧?每个月从情深的工资里扣就行!

许情深挽住赵芳华的手,妈,你别这样。

蒋远周难以置信地盯着赵芳华的动作,这可能是他出生至今遇到过的最为奇葩的一个人。

黑色的呢子大衣被掐出一道道褶皱,赵芳华身子朝他逼近,说话的时候,口水就差喷到他脸上。蒋远周瞬间黑了脸,许情深,把她拉开!

许情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妈,快松手。

赵芳华用力一拉扯,蒋远周的大衣被她拉至肩膀下,露出里头纯黑色的一件衬衫,我们情深很能吃苦,可以加班啊

蒋远周从未这么狼狈过,遇上的女人再多,却没一个能这样扒他上衣的。

许情深,你干什么吃的!

许情深用力拉扯,可根本拉不开,她干脆丢开手后转身离开。

她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也管不了蒋远周了,反正他神通广大,难道还解决不了这种小事?

走出食堂,来到医院的花园内,许情深抬起小脸望向天空,她狠狠吸了三口气,这才将眼眶内泛出的湿意憋回去。

蒋远周脱身后,大步来到二楼的休息室,他砰地甩上门,脱掉大衣后,指尖一颗颗解开了扣子,他将上半身脱得精光。

一手将窗帘拉开,窗外就是个小花园,平时很少有人,蒋远周双手撑向窗沿,却意外看到花台上坐着个人。

此时的许情深脑袋垂着,真是负能量爆棚。

蒋远周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他将窗户打开,然后吹了声口哨。

许情深一抬头,就看到两团黑影砸过来,衣物蒙住了她的头,上面还有体温,她吓得蹦起来,一把扯掉外套和衬衣扔到地上。

许情深,过来。

蒋先生,您这幅样子被人看见可不好。

等我一分钟,不许走。

他大步来到衣柜前,就选了件白色毛衣贴身套上去,蒋远周回到窗前,看到许情深就站在下面。

我妈呢?

蒋远周居高临下看着许情深仰起的小脸,那是你亲妈吗?

许情深嘴角微紧,旁边正好一株蔷薇花枝,打出的阴影落到许情深脸上,她唇瓣蠕动,不是啊,她是我继母。

一阵冷风忽然穿过来,蒋远周看到许情深一缕头发掉在耳际,那细而软的发丝化作一根鼓槌,在他心头狠狠敲过几下。

是吗?男人下意识问道,没有妈妈的感觉,是怎样的?

许情深眼里犹如生了刺,蒋先生,没你这样说话的,我——

蒋远周摇了摇头,好歹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就连百度都知道强调我没有妈妈。

许情深小嘴微张,不知为何,心里竟滋生出了难忍的酸涩,她歪着头看向蒋远周,没妈妈的感觉,其实就是习惯了,习惯就好。

两人一上一下站着,墙角处的绿色植物正在努力攀附而上,宛如许情深的生活态度。蒋远周弯下身,手肘撑向窗沿,许情深,车祸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后续的事情也全交给我吧。

许情深掩饰不住吃惊,你不怀疑我使了苦肉计吗?

就算真是,也无所谓,至少这次的苦肉计我吃下了。

许情深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她用脚在草坪上踢了几下,蒋先生,这次不需要我献身吧?

献给我不好吗?

许情深轻咬下唇肉,然后摇头,我不想被人只是玩玩。&!--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