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轻声道:“元安先生……”

只见千里银装素裹,在漆黑的夜色中,透出一丝凝重庄严之气。

当然了,单纯并不代表愚蠢,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个辩证法的问题。其实曹朋前世至死也没有弄明白这辩证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倒觉得,用辩证法来和稀泥,混淆是非效果不差。

大门口,王猛一脸苦笑,眼中却流露出赞赏之色。

有钱人在乎什么?

所以,再次行走在集市中,曹朋就明显感觉到了冷清。

王猛很看不顺眼,但曹朋又不是他的孩子,而曹汲和他关系又好,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你花多少钱供奉,就得到同样等级的符水,方士和官府,随之相安无事。

这仍是一个时局未明朗的乱世。

曹朋的身子骨很羸弱,据说张氏怀他的时候,正逢战乱,盗匪丛生。

整个案件的破获,整整历时两年。两年里,曹友学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更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今,案子终于破获了,曹友学感到无比轻松。站在熊耳河水库旁边,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的心里既充满了自豪,同时也泛起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淡淡忧伤。

稳了稳心神,曹朋先是一揖,而后说:“刚才闻二位先生言天下大势,小子不才,不敢苟同。

元安先生说,曹操非袁绍之敌。

可小子却以为,那袁绍不过沽名钓誉之人,绝非曹操敌手。”

庞季刚才和司马徽谈及天下大势,认为曹操虽奉天子,却难有作为。原因嘛,很简单……曹操虽然占居兖州、青州,如今又得了豫州。名义上,掌三州之地,而且奉天子以令诸侯。

可兖州、青州残破,且当年曹操诛杀边让,使得兖州士人大为不满。

不得已的情况下,曹操才会将重心转到了豫州。可即便如此,这根基仍显得不够坚实。加之曹操四面环敌,迎奉天子之后,更成为众矢之的……反观袁绍,四世三公,雄踞河北,钱粮广盛。勿论是在名气还是从实力上讲,曹操都不可能战胜袁绍。他迎奉了天子,说不定会加速灭亡。

总之,庞季不太看好曹操!

坐在庞季身边的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曹朋。

司马徽道:“那小友有何高见?”

“小子以为,袁绍必败!”

“哦,愿闻其详。”

庞季不免有些动容,摆手示意身边少年让座。

少年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笑了笑站起身,便让出座位。

曹朋拱了拱手,走过去屈膝跪坐,“昔高祖与楚项相争,楚项虽强,却终为高祖所胜,何也?

项籍乃大将军项燕之后,高祖不过沛县一亭长耳。

这就好像是今日袁绍和曹操。袁绍虽出身四世三公之家,据河北钱粮广盛之地,若楚项强横。可小子曾听说,若非袁绍,焉有董卓之乱?想当初,十常侍祸乱朝纲,大将军何进欲除十常侍,曹操曾谏言直取张让等人,但最终被袁绍所阻拦,言调边军勤王,却未想引狼入室。

由此可见,袁绍虚有其表,却非高明之士……”

庞季和司马徽闻听不由得动容,相视一眼之后,看曹朋的目光,旋即变得有些不同了。

而缩在屋子一角的王猛等人,也不仅是目瞪口呆。

“贤弟,阿福说的这些,是从何人学来?”

曹汲张大了嘴巴,咽了口唾沫道:“我哪里知道?这孩子以前不好说话,从来没和我谈过这些。

你问我,倒不如问虎头,说不定他比我还清楚一些。”

王猛旋即向王买看去,就见王买摇头说:“我也不清楚,阿福从前虽与我经常玩耍,但也从没有说过这些事情。”

“这孩子,果然非同寻常!”

王猛几人窃窃私语,而另一边,曹朋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以我看,袁绍虽盛,却不足惧也。”

“愿闻其详。”

“我观袁绍,有十败,而曹操有十胜。

袁绍出身高贵,繁礼多仪。曹操体任自然,此道之胜也;

袁绍以逆动,曹操以顺率,此义之胜;

自桓、灵以来,政失于宽。袁绍以宽济,而曹操以猛纠,此治之胜也;

袁绍外宽内忌,任人唯亲。曹操外简内明,用人唯才。此度之胜;

袁绍多谋少决,曹操得策辄行,此谋之胜也;

袁绍沽名钓誉,曹操以至诚待人,此德之胜也;

袁绍亲小人而远贤臣,曹操虑无不周,此仁之胜;

袁绍听谗言而惑乱,曹操明察秋毫,浸润不行,为明之胜;

袁绍混淆是非,曹操法度森严,此文之胜也;

袁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曹操能以少克多,用兵如神,此武之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