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大学里的最后一个暑假了;等这个暑假一结束,她就是大四生了。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她和孙玉薇约好了要到她家去看她前些日子买的西施犬。

看动物;尤其是可爱的小动物,她最有兴趣了。

孟颖容翻动架子上的各类书籍,从里面拿出一叠她前些日子帮孙玉薇拷贝的好文章;看到这些东西,担保她会高兴得叫起来。

别看它只是这么一小叠文章,这可是她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所搜集来的呢!

三十张不到的菁华是她从近百本的书籍中去芜存菁的结果;礼“轻”情意重。

这叠文章放在书架上已久,她老是忘了它的存在,趁著今天正好要到她家顺便带去。

孙玉薇的家在阳明山上,搭公车可以坐到山脚,下车后得自己商往上走一段路。

大概是大学的暑假放得早,阳明山上倒没有想像中的登山人操,只有偶尔几部车开过去。

在到孙玉薇家的这段途中,有几户气势宏伟的别墅颇令人侧目,她真想知道高耸的围墙后面是怎样的世界?是否如电视上所看到的一样,有泳池,有花园,有喷水池…只是她没有“透视眼”所以无法透过厚实的高墙而一窥华屋全貌。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手上的那叠纸一滑,散了一地。她匆匆忙忙的弯下腰去捡著那些飘然欲无的纸张,此时正好又有几部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使那些尚未被拾起的纸张被车子经过所扬起的一阵风给吹停在半空中盘旋飞舞。

“喔!”她气恼的低吼一声,一面跑,一面追著像蝴蝶般飞舞的白纸。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几张,但是其他“桀骜不驯”的叛徒仍然逍遥法外。

她又跑、又跳、又扑的追著那几张仍与她大玩官兵捉强盗游戏的纸张。追得她是又急又气,气得差点没一把火烧了阳明山!

终于…只剩最后一张了!

她追、没命的追!此刻在她眼中只有那张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白纸,而看不到白纸以外的任何东西。

忽然“碰”地一声,她接进了一个庞然大物的怀里。而由于冲力过大,使她撞上了那人之后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地上。她那穿著裙子而跌个四脚朝天的样子…哎!真是惨不忍睹!

“你没事吧?”那庞然大物开口说话。

孟颖容脸一红,忙把裙子往下一位;方才都穿帮了,现在可不能再让人眼睛吃冰淇淋!“我没事。”她故作镇定的一抬头。

她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视线正好落在庞然大物的脸上…那张具有冷漠气真的俊脸上!

她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著。一脸的红晕映得那原本迷蒙的眼波更加迷蒙了。

那男子扶起了她。“希望你真的没事。”他把那最后一张纸边给她。“你在追的大概就是这张纸吧?”

“呃…”她头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光。

一想到口才她在他面前跌了个四脚朝天、春光外泄的俟样…噢!天啊!真希望现在阳明山来个大地震,让她忽然由这世界上消失了…刚才那模样…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那男子看她一脸酡红,多少也猜到了原因。他极力忍住笑,而在他尚未失控前已匆匆上了一直停在路边的车。“以后要小心点。”

孟颖容一抬起头来,差玷没晕了过去这辆劳斯莱斯是什么时候停在这里的?莫非刚才那一幕除了这名男子外尚有别人也目睹了?

天叨!不会吧?怎么今天她净是出糗呢?

而就在她懊恼的继续往孙玉薇家走去的同时,坐进军中的滕真却早已笑得人仰马翻了。

罢才为了不让那女孩子感到太难堪,他一直抑制著自己即将爆发出来的笑声。

那四脚朝天的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少爷,您笑什么?”

“没什么。”他敛了敛笑容,但嘴角仍是有点抑不住的往上扬。他为了平复那股想笑的冲动,于是打了一个较严肃的话题:“爸爸到这里以后的心情仿佛好多了,就让妈妈陪他在这里多住些时候吧!”

“是啊!这里空气好、噪音少,何况,打从老爷买下了这幢别墅后,除了几个佣人在这里看家以外,几乎常年都空在那里,实在有点浪费!”

“嗯…”他倒是同意桥叔的说法;房子住不了这么多,却又拼命的置产,这的确是一种浪费。

只是父亲的个性他很了解;一旦被他看上了的东西就非拥有不可!

“少爷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不!我住离公司最近的那栋公寓就行了;上下班要跑这么远,不但累,而且浪费时间。”说著,他抽出牛皮纸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

星期日,刘清华约了孙玉薇到咖啡厅去重温大学旧梦。

刘清华已经上了研究所,现在就等著研究所开课;而孙玉薇则是大四的学生。

这两人虽然不同校。但是他们历经数年长跑的感情依然相当稳定,除了孙玉薇偶尔会发发牢騒之外,他们从未有过什么激烈的争执。

“喂!你那个同学现在在干什么?也是研究所的学生吗?”孙玉薇发现许多话题都已经讲完了,干脆替颖容问问滕真的消息。

“谁呵?你说滕真吗?”

“除了他还有谁?真弄不懂他和颖容是怎么回事!”

“滕真念完大学后就没有再考研究所了!这家伙也不知在想什么?企管系第一名毕业却不去考研究所!许多教授都跌破了眼镜。”一想到以滕真的聪明才智却没有再继续深造,他就不禁替他感到可惜。

“是家庭环境的关系吗?”她皱著眉问。她知道很多资优的贫家子弟因为付担不起学费而无法继续升学。

难道滕真也是这种例子吗?

“他的家庭状况如何,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同班四年,我还没去过他家呢!而且他也从未提过有关自己的事。”

“这么神秘?”

刘清华一耸肩。“他就是这种个性;他不太过问别人的事,也不大提自家的事。老实说,班上的同手部很欣赏他呢!”他顿了一下“包括我。”

“这供的怪脾气还能‘广结善缘’,可真不容易。”经刘清华这么一说,她对他可是愈来愈好奇了。

不喜欢谈自己事的人会想交笔友?这可怪了!

“喂!你那个同学既然那么酷。为什么又会想交笔友?”

他一听,不由得哈哈一笑。“说到这个,我就痛快得不得了!知道吗?那小子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这辈子大概就只栽在我手上这么一回!”说著,他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快告诉我!它是怎么我在你手上的?”

“很简单,我告诉他孟颖容是他的学伴,而她写来的信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为了我这个朋友,他只好硬著头皮写信给她,而且绝口不提丢信一事。”

“这么说来,滕真会主动写信给颖容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喽?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边那么巧,刚好挑上颖容。”

“大二的时候,我们大伙儿迷上了电脑配对,滕真正好和你那位同学配成一对儿,所以找才会想出这个主意!”

“啊!难怪你会向我要我们班上女生的资料,原来是想玩电脑配对游戏…怪不得!不过.你这乱点鸳鸯谱还真的促成了几对呢!只是滕真和颖容相当不看好;

通了几年的信,却连个面都还没有见过!”

“这就是‘滕真式’的作风;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过,若你那位同学有幸被滕真看上的话,那就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