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8点起床,煎个鸡蛋喝杯牛奶,给你的盆栽浇水,睡觉,呆,打扫,上网,听的专辑。好像还做过不止这些,但我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了解最多也是和他相处的多罢了。他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向我描述吗?”

“唔,好可惜。”他说,然后进了浴室。

“唔,事情忙完了,可以休息几天。不打算和我讲讲你刚看的小说吗?”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陈雨枫几乎天天打电话回家陪我说话,肉麻的时候会说想我,严肃的时候会问我想不想他,但我觉得他打电话来无非是监督我情绪好坏。

我在哪?时光的回响沉重如野兽的低喘,四周是永恒的静止黑暗,时间感官皆乃身外物,几度沉浮,眼前终于出现微光,我向着那微弱的光明奔去,那团光越来越亮,当适应那强光后,现自己身处暗淡无光的地铁隧道,一辆地铁开着前灯朝我飞驶来。我呆呆站在隧道中央,心中万念俱灰,认命般闭上双眼,等待粉身碎骨的一瞬间。等了许久不曾感受疼痛,当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何时坐在地铁车厢里,jenny坐在我身边。她穿着一身修女似的长袍,栗色的波浪丝仿佛有生命一般轻轻游动,白?的脸庞此时显出透明的光,正冲我顽皮的笑。

他果然有洁癖,我心想。

气氛就这样冷下来,我迟疑的收着行李。心想去他家到底好不好。他也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坐在我每晚都坐的位置上,没话找话道:“坐这里看风景不错。”

那一刻,我有种自己把自己卖掉的感觉。

陈雨枫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我懒得解释,随口敷衍:“不知道,刚刚还在的,一会就不见人了。”

我懂她是指陈雨枫,便反问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应该是吧,这里是医院。

以后有的是机会?只可惜,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至于以后,恐怕再无机会了。

我湿湿??,泪水横流,歇斯底里,狼狈之极。

再次听到涓涓流水声。

他接过外套,又将我重新包起,“你到底准备去哪?”

“现在就要离开吗?然后多年以后你再像今天这样突然出现,明明藏着许多事,却绝口不提,待我的态度很怪异,你的热情也令我不安。刚才还好好的,你说变就变了。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呵,”他轻笑,“你有时候真是直接得叫人无所适从。今天你对我的态度怪异得不真实。对从前不解释,不怀念,你就好像没有明天似的,在今天把多年前想尝试的东西都尝试过了,毫无顾忌,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好预感。告诉我理由吧,为什么安排这场虚幻的不真实的舞会?为什么把你我包装的像王子和公主?而此刻,你不停看钟的样子就像灰姑娘现原形的时刻到了。”

“怎么会这样?”他搂得更紧,声音也急促,“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生那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顺手将一套男装塞到他怀里,说:“你也要试。”

于是他收起钥匙,陪我并肩走着。我是用散步的节奏迈的步子。陈雨枫始终走在我身后,缓缓的跟着,既不会离太远,又不会走太近。按理说他腿长,应该走的比我快才是。他好像心不在焉。但没关系,我只想说话,也一直在说话,最近看过的新闻,国际形势,网络流行事件,不费脑筋,张口就说。他一直微笑着,时时点头附和,表示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