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要收获了。

周吉平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事情的另一面。那就是,当你不能保卫财富时,财富只会变成催命的利刃。家乡的老人们常用说财白动人心,不要露富之类的警语,就是这个道理。

在重新听周吉平解释了草鞋的功用之后,拉恩一张瘦长的大脸上深陷的眼睛开始光了,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掌握着一个金饭碗了。

不动声色地,周吉平继续和拉恩攀谈着,希望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不过伊琳在旁边,周吉平也不好流露出太明确的意思,只能慢慢地套着拉恩的话。伊琳的位置让周吉平很无奈,很碍事,但又缺不了她。

与其他人不同,耕地战士似乎对周吉平是不是从事过贱业并不关心,所有人依然是以开心的微笑迎接周吉平,弄得周吉平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怀念那晚的烤肉。

早早地练完功,周吉平带着伊琳,后边远远地跟着安卡、祖贝这两个跟屁虫,去找做草鞋的原料去了。有了昨天的经验,等到下午的时候,周吉平已经编好了三双草鞋,只是这次做的鞋都没有兽皮衬底。

周吉平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更没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也没办法知道别人的想法,更无法预知将来的结果,这样的心理矛盾才让他极为烦躁和不安。

“他在侮辱你,加利叶也是,她也在侮辱你。”借着门外篝火的闪光,周吉平看到伊琳泪眼婆娑,看得出她已经是忍了很久了。

杜卡等了一会儿,见伊琳没动静,很大度地笑了笑――这可难不住他。杜卡继续面带笑意地,“呵!”了一声,指了指周吉平脚上的草鞋,然后再“哦――”拉长声音说了一声,同时用手在自己身上画了一圈。

“不要唱,吃饭时只有猎手才能决定由谁来唱,别人是不能唱的。”伊琳见状连忙制止,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是在祝贺杜卡明天结婚”。

听过杜卡的话,酋长与坐在木棚内的长老和巫师交谈了几句,互相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木棚台阶的边缘,酋长的身高大约与杜卡相仿,台阶高约2o公分左右,酋长正好高出杜卡一头。只见酋长伸出左手,在杜卡的头顶轻轻抚摩着,杜卡则顺从地低下头去,这一瞬间周吉平感觉到酋长与杜卡之间有种类似于父子的亲情。

“哦――吼顺楞!”酋长一声威严的断喝,在场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几个女人全楞了,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看得出来,手势她们是看明白了,但她们互相嘀咕着什么,接着有人叫来刚才那个决定借刀子给周吉平的女管事。这个女人在弄明白周吉平的意思之后,居然摇头拒绝了。

跟着感觉走!想着狗队长曾经说过的话,周吉平试图用冥冥中的第六感来感知那只豹的存在。以前,每逢重大变故,自己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感应,或心惊,或心悸。如果能够更清楚地感觉到危险,而且利用起这种感觉就太好了。那种感觉,总是淡淡的,若隐若现。似乎抬手就可以抓到,但伸出手时却又现那不过是一团空气。

“相比起来,杜卡比周更了解这片草原,作为一个刚进部落的人,周现在就进猎队显然是不妥当的。你们看看他晚餐的做法,两头野猪够两支猎队和他们的家人享用了,可他的做法只让十几个部落战士吃饱,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过一段时间当他更熟悉这片草原时,我可能会让他进入猎队。”

哦,是那个曾被自己打败的猎手。“他说什么?”周吉平问伊琳。

呵!呵!呵!四支猎队里很多人在齐声呼喝着什么,把周吉平从沉思中唤醒。抬眼看去,猎手们都看向自己这一堆篝火,整齐地喊喝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抬头扫了一眼树林方向,一头公野猪听见半大野猪的叫声,正向自己这边小步跑了过来……

周吉平的心安定了下来,平静的两天过去了。整个部落似乎也安定了下来,那头饥饿的豹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再也没有一点动静。整个部落却并没有放松,有经验的猎手们都知道,这头饥饿的豹子应该正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寻找着部落防卫松懈的瞬间。而周吉平虽然没有捕猎的经验,但他也隐隐能感觉到豹子躲在部落剑麻丛外觊觎的目光――它会来的,它的命是我的。

行刑似乎是件很平常的事,布科即将挨打的事情根本没人注意,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停下自己就餐的动作。如今周吉平一出来解围,人们却都停了下来,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想想自己,当初凭借出色的军事技能跨入侦察大队大门的时候,那如同炼狱似地熬过的一关又一关,留在记忆里的每一个瞬间,都不能被抹去!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多少人只因为差了那么一点,就被狗队长那张冰冷的长脸挡了回去。那些人中,很多也象自己一样出身平凡,终生也许只有那么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可他们却成了狗队长嘴里所说的:算不上汉子的人!真的是痛哭流涕啊。

那个胜利的孩子说的话中,有两个音节“拉恩”,被周吉平听到了。

在部民们诧异的目光中,拣起石头向着圈子扔过去。一块,两块,连扔了七八块石头都落在圈子内,甚至有两块都直接打中了矛杆。扔到最后,掂掂手里的石头份量感觉差不多,先活动了一直腰腿,接着一个助跑,用力把石头向远处扔过去,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行了足有八十米才落到地上。

功夫不大,狒狒们都过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