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浅莘要是看见她这样,一定会惊讶死的!

她的唇角笑意加深,语气却波澜不惊:“进来。”

三百年前,刚刚问鼎天下的宝木皇朝觊觎北方的丰富矿藏,大举清扫北荒各部。

看起来那匹惊马闯的乱子不小,好几家摊贩的家伙什都被撞翻,满地狼藉。此刻惊马已被制服,十几名事主怒气冲冲地围着一个中年人吵嚷,叶浅莘带着几名侍卫在旁边好言相劝,另外几名侍卫则在清理道路。

那一刻,她不禁有一霎的恍惚,那样默契的灵犀、那样深切的不舍,背后要有多少惺惺相惜、多少浴血沙场、多少出生入死方可以求得?

风晚亭未置可否,沉默片刻,又道:“昨夜到固顺门还算顺利。”

第一次被萧明翊如此贴身搂着,殷璃冰霎时羞得满面通红,可不知为何,血液却似瞬间凝固一般,身子竟然僵在那里,完全挣动不得。

“啊……不要啊……”殷璃冰猛然惊醒,霍地起身,只觉周身冷汗淋漓,竟是兀自喘个不停。

“一个人何能与命争?他时运不济,本国战事失利、自己沦为质子,又失去了兵恃卫的权柄,两相比较,殿下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有何虑?况且,等君上从灵寸山回来,亓羲两国就不再是敌手……”

殷璋榕执起画卷细细审视,旋将画轴一摔,恼羞成怒地冲年轻书生吼道:“废物!四千金,你居然给本王求了个赝品!”

尧娥诧异地瞪大眼睛,众人闻言心下也犯起嘀咕:尧娥郡主今日请的是九福王,若论馈赠该是赠福王才是,平安王这是要唱哪一出儿?

“不劳你挂心!”殷璃冰冷哼一声,继而双瞳逼视过来,“我提醒你,我不追究你冒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得寸进尺!”

回想她自任王城司副指挥使一职至今,每日都勤于政事,未尝懈怠。

仿佛一幅江村春晓的浅绛山水画卷,那杏花疏影里吹彻玉笛的温润男子,在拂晓的微光中,将清越悠长的一曲,送至万里渺远的云端。

那男子先是出言调笑,很快便见势不对,“喂……喂喂喂……你怎么了?”一把抬起殷璃冰的下颌,见她面色惨白,嘴唇乌紫,似有急症发作,他连忙抱紧她的身子,只略微提气,便一掠而至岸边。

殷璃冰勃然色变,“好!不说——那就让你尝尝‘见血封喉’,死个痛快!”

殷璃冰正待发作,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殿下——”,一转身,便见叶浅莘已追至近前,却不说话,只用眼扫着他,殷璃冰会意,遂吩咐小石头去西角门候着。

所以,不是什么试探,不是什么诡计,他就只是单纯地……想帮自己?

“哦,太阳晒得头有些晕,没什么。”殷璃冰笑道,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看啊,是谁终于舍得现身了。”殿内,萧明翊见他来了,立刻笑着调侃了一句。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梦境都与他的一样,真实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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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眯起眼,心底某个角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抓挠了一下。

萧明翊,算你狠!不过把你放到我眼皮子底下也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这次可是你主动送上门,如有差池,到时休怪我不客气!

以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可现在……现在他却时常忍不住去想:一个羲国王子,一个亓国公主,他和她,其实真的有可能的。

萧明翊微怔,旋振衣而出,“宸王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已把我丢到这龙潭虎穴来了,再要他亲自黜免我,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为难的。毕竟我又不是他捡来的。”

“据我们安插在宫里的暗人说,殷誊瑞是顺着迎风平原,一路向北,估计是向灵寸山去了;而你父王也于昨天下午秘密出宫。如此看来,终于谈判议和了。”

“年轻气盛。”风晚亭哼了声,“若是楚恒,就不会把事情做这么绝,真逼得我们一入行馆便缄口不言,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有人吐了口痰在地上,有人来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