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纪三魂六魄,见漫天灭魂之火扑来,齐齐躲避,朝着殷纪识神这方飞来。~~~~

清风子拼尽气力,嘶声大喝:“师伯的话你没听见么?你莫管我,我已无生机,你快走……”

殷纪躲在石柱之后,探头见周行云那柄黑光飞梭,朝自己所处之地飞射而来,忙纵身一跃,窜起三丈有余,飞身躲开。落地之时,回身一望,见那黑光飞梭,一道经天黑虹,如同切豆腐一般,将石柱拦腰斩成两截,又朝自己飞来,心想自个法力低微,根本不知如何抵挡。

“不错,大师兄。”清云子说道,“鬼道如今确实已经应允归一。我清云别观虽是青羊宫的别观,但门下弟子众多,比之一干小派也不遑多让,是以也应允王真人,脱离青羊宫,归一符箓门,两位师兄若是应了这事,日后咱们还是师兄弟,岂不一样,也没甚差别的。”

“不知净明教主王真人到访,有失远迎,万望不要见怪。”清和子正站在青松阁外,见王玄甫当先行来,便下了台阶,作揖说道。

“徒儿,今日是你十六成年,行冠礼之日,你虽只是为师记名弟子,但你如今举目无亲,为师必定会为你操办妥当。”清和子抚着长须,点头笑道。

胎光小人登时将双目睁开,仿佛怕极了那白珠的豪光,化成一道细小红光,自虚空之中,不住乱窜。这虚空之中的一方天地,殷纪便是主宰,微一存想,便将整个虚空缩成弹丸之地,那胎光小人,避无可避,又经受不住那白珠的豪光照射,只得拜服,任由殷纪驱使。

殷纪看得面红耳赤,心中不住打突,却也止不住,伸手要去碰触那女子脸庞。

随后,又将《飞丹剑术》取出,坐在床头,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你八师兄,钱子行。”宋子翌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微微说道。

三洞道祖,以及一众仙官大帝,齐齐作揖,拉住殷纪便朝天飞去。

“何止是师伯。”聂子道笑道,“当年青羊宫落寞,师祖除清风师伯一子外,还收了两徒,除却师尊,咱们另有一位师叔,道号清云子,为人很好,只是脾性有些古怪,与师尊合不来,如今在中州开了别观,收了不少弟子,现已有多年不曾回山了。”

“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清和子却面带疑虑,“四月命功圆满,不算稀奇,但这初次存想,便见性光,却是古怪。即便是你根器绝佳,但你心怀母仇,如何心中清静安宁?不清静安宁,又如何进入虚静,见到性光?还是先让为师瞧瞧。”说着,伸指点向殷纪眉心处,上丹田祖窍泥丸。

“九师叔么?”道童下了石墩,还了一礼,“他怎地不曾回山?”

“此乃纯阳道的丛林,观主元元道长颇有道行,乃是胤哥哥师兄。我们怕那韩戾追击,便到了这龙虎观落脚。”金落儿领着殷纪,自后门入得观中,转了几处院落,到了一处斋室。

殷纪眉头一皱,问道:“我在船上时,曾听罗泽所说,想要胤公子性命的,乃是中州来的一名老者,说是给自家公子办事。后来韩老魔飞身而走,扬言前去逼迫那老者,让其说出胤公子的来历,倒不知后来是如何了?”

殷纪一愣,抬眼一瞧肖忠,猛地心思一定,将《三皇宝诰》接过手中,说道:“我本就想要这功法,便不矫情推脱了,异日你对付韩戾之时,我定会前来相助。”

殷纪恼他先前追着自个不放,故意拿话噎他:“这你不用多管,并非只有剑仙门才有飞剑。”

“小人必定知无不言,万望饶我狗命。”那人不住点头,既而详尽说道,“这水寨乃是建在黑水河的夹弯处,前临江水,后靠大山,寨中兄弟出入,俱是乘船。不过那寨门口,守卫众多,你绝难脱逃。不过后山这处,守卫则要松懈的多,只要小心这些,逃生定然有望。出了这地牢,你直往南走,便是后山方向。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千万不要杀我。”

殷纪虽身在小船舱中,却也隐隐约约,将韩戾与罗泽对话听了个大概:“看来妖邪中人,都是一个路数,不分是非好坏,由着性子说杀便杀,没得一丝顾忌,无法无天。怪不得道书中说,左道邪魔成道,必有天谴。今日我若不死,日后练成**,遇上这等妖人,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小丹门雷火丸?如许之多,怕都抵得上一枚金雷丸了,出手还真阔绰。惜命是么?杀我儿时,怎地没想到有此一刻?”

韩硕周身,霎时燃起熊熊火焰,雀阴已然被烧成飞烟,身上麻衣,以及彩瘴萤蛊幡,俱都被烧成灰烬,整个人亦是遍体焦黑,痛的他呼天喊地,忽见南边天空,一道金光细线,急飞来,心中大喜,不由嘶声喊道:“父亲,快来救我,快来……”语声未毕,人已被烧成劫灰,渣都不剩,魂魄亦是无从脱逃,落了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那名叫韩硕的道人,咬破指尖,并指一点,射出一道血箭。三个恶鬼头颅,见那血箭射来,纷纷咿呀怪叫着上前抢食,待到三鬼分食完毕,掉转过来,朝着韩硕上下翻飞,不住的怪叫,仿佛怪那血食甚少,不够打牙祭。

却见几名水贼,口中咬着钢刀,自江中爬上船尾,窜入船舱,显然是游水而来。

罗泽见那张大手拍来,目光一凝,脚下猛地一跺,登时腾身窜起三丈有余,手上结起一个古怪拳印,骤然右臂肌肉隆起,筋肉虬结,吐气开声,横拳挥去,正中大手掌心,蓬地一声巨响,两相交接,竟将大手锤裂,散成水花四溅而下。

殷纪报仇心切,白天便在船头,苦练小还丹手印,加之朱胤从旁指点,进境神,虽然内练功法还未修习,但招式印决,皆以熟络,只差将血河车收功,便可内练元气;而到夜间,便与朱胤,金落儿二人,闲聊道门各派,长些见识,待到子时,便行功存想命门,练那血河车,气力跟着日益见长。

殷纪也不推脱,略略点头,抽身退开两步,脚下站成虚步桩,吐气开声,拳随声出,风声乍起,一呼一吸间,拳收腿出,如今他气力大涨,辗转腾跃之时,运起习自外祖父的拳脚,倒也虎虎生威。

“这倒也不算甚本事,我等山中猎户,这弓箭是吃饭的家伙,熟能生巧罢了。”殷纪说话间,瞧见舱外江面之上,不时有青鱼飞跃而出,便提起铁胎弓,抽出一支铁木箭,走出船舱,“今日甚是开怀,便在两位跟前,献丑一番,权当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