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方当然不知道该怎么下车。尚君澄有些不耐烦,他把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有些粗鲁地把车门打开“已经到太原了。”尚君澄话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到了太原,徐南方就不该再赖着不走了。

徐南方的大脑一下子明白过来今天这帮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探询自己和那男人到底有什么暧昧,那个男人要摆脱自己。

那女人已经被尚君澄推倒在地,此时的她倒好像不怕尚君澄把她甩了,再不敢上去扯尚君澄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吉姆急了。

娱记们七嘴八舌的想要问些什么,你挤着我,我拦着尚君澄,把他们两人又团团围了起来,想看他们的解释。

吉姆假意地问尚君澄“怎么样,我说没有大碍吧。你就放心吧。”他转头对其他娱记笑道:“我们君澄人在片场,还不忘让我打电话问医院的医生,关心歌迷的身体。要知道君澄今天早上四点就起来了,到现在还没有合眼。”

“丹尼,丹尼,好了,你发什么脾气,我不也是为你好吗。”吉姆也有点里外不是人“这世界上哪个人能够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你就是再有才华,你不按公司的要求来,也一样雪藏!”

尚君澄有些恼火,估计是被徐南方压得不轻,他眉头紧皱着,但是却对吉姆没好气道:“我没事,你别把我当成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这个被称作丹尼的男人其实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只有那一双枣栗色的眸子,蒙着一层蓝蓝的幽光,似乎和东方人略有几分不同,但也正因这一点与众不同,更添了梦幻。

万历皇帝听着点点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徐爱妃确实深得乃父真传…”他的嘉许还没说完,就听见底下另一个妃子娇笑着添油加醋:“是呀,试问这世间,除了徐妃娘娘与徐御史,还有谁能勘破个中奥秘呀?要是他们参不破,那徐御史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尚君澄又从门口绕了回来,他都快要哭了,他扯着徐南方把她往卫生间领“这就是你说的净房,你不会连厕所都不认识吧。我说小姐,你是不是还要我帮你沐浴,帮你更衣啊?”

徐南方脸一青“你又不是太监。”

“得!你以为你穿成这样就是皇后啊?还更衣,还沐浴,皇后你就慢慢更衣吧!”尚君澄铁了心认为这个女人还是有些神经不正常,要不就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土老冒。

尚君澄不再理会她,出了门。徐南方听见门被关上的重重一声,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她苦苦的笑,皇后,皇妃,说出来果然不会有人相信。

关上房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女服务员从尚君澄面前走过“嘿,”尚君澄喊住她,女服务员一脸笑容地鞠躬。

尚君澄掏出两张一百块钱塞在女服务员手里,女服务员立马变色“干什么?我们这里没有特殊服务!”

“谁要什么特殊服务!”尚君澄也差点没被她气死。

“那你给我钱干什么?!”女服务员估计是听多了明星的性丑闻,一脸防备。

尚君澄耐着性子指了指房间“这里面有一位小姐是从山沟里来的,很多东西都不会用,她要是有什么不懂,你就告诉她,比如抽水马桶怎么用,淋浴怎么用,你耐心地告诉她。”

女服务员尴尬地看着尚君澄,为自己的莽撞而汗颜。“这些就当是小费。”尚君澄也懒得和她计较,朝她挥了挥手。

女服务员当然乐意,正要灰溜溜的进门,尚君澄又想到了什么,提示道:“对了,她好像也不知道文胸怎么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别扭,连忙用手抵了抵下颌,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呃,反正她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告诉她好了。”

尚君澄说完这些,才走回自己的房间,他也得好好洗个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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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徐南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抚摸着已经起了一层水雾的玻璃,把那层水雾给抹得干干净净,她看见自己的影像原原本本地出现在镜中,她从来没有这样真真切切地看清楚自己,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样的镜子。

连额头上没有擦掉的一点点汗珠儿都能清楚地看见。

徐南方一边对着镜子穿着衣服,一边对自己笑,只是她的笑容有些无奈,但更有些阴惨惨,她对自己自言自语“徐南方,忍耐一下,等你熟悉了这里的一切,等你可以独自面对四百年后的生活,一切就好了。”

她拈起台上搁着的一根翠羽金簪,这枚金簪是蝶恋花的纹样,蝶纹的中央还嵌着一颗宝石,她看着自己在镜中微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装傻充愣,这样简单的戏,你很会演的,对不对?你原来受到的屈辱可比现在多多了,不就是了四百年吗,不就是又一次重新开始吗?你不怕的,对不对?你看那个丹尼,不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么?”

“丹尼,尚君澄,”镜中的徐南方,柳叶眉向上轻挑“嘴吧是讨厌了点,不过心太软了。心软的人,成不了事,我最喜欢。”

徐南方看着自己的笑,就好像战胜了一切,甚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她对镜子哈了一口气,镜子又起了一层雾,影像有些模糊了,徐南方伸出手指把镜子上的水又轻轻地擦干,她环顾着四周,虽然四百年后的生活让她一下子无法适应,虽然她在这里需要忍受许多她不甘忍受的东西,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活过来的,还是精彩的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