跂踵如今已不再是先前的婴童模样,乍一看去,却像只成人手臂大小长着张人脸的怪鸟。书上有记载,跂踵原身酷似鸮,唯有一只腿,还拖着条猪尾巴,这会儿他被程泊舟用阵法困在朝阳的某处,而整个村子外围也布下了阵法,让村民无法寻见出路。

释迦牟尼佛及宝树下诸佛,现神力时,满百千岁,然后还摄舌相。一时謦欬,俱共弹指,是二音声,遍至十方诸佛世界,地皆六种震动。其中众生,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人非人等,以佛神力故,皆见此娑婆世界,无量无边百千万亿众宝树下师子座上诸佛,及见释迦牟尼佛,共多宝如来,在宝塔中坐师子座。又见无量无边百千万亿

如是我闻:

“很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那男人赤手空拳,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逼入绝境,着实可怕。容檀很庆幸,他不会有机会站到男人的对立面去,感受他的冷酷无情。

“我也想。”滕君墨笑笑:“可是你还不够强。我以为自己可以放任你去面对危险,因为雏鹰需要风雨的历练。但是当你真的因此受伤时,我却现这恐怕并非是个好主意。时间太短,你还来不及成长,这个时候就把你扔出去面对风风雨雨,无异于拔苗助长。”

容檀东张西望,表示方才风太大,他什么都没听见。

“当然,没什么不能说的。”滕君墨顿了顿,似在斟酌从何处说起:“你可还记得以前我曾和你提及,在两个多世纪前,滕家遭了次大难,导致家中子弟伤亡惨重?”

男人冲青年张开双臂,容檀一愣,忍不住笑了,走上前与他相拥。在机场这种天天上演着别离与重逢的地方,简单的拥抱不会引来任何诧异的目光。当然,就算会,抱着他的人也不可能在意。

那怪物的后脑,重重长掩埋下,长了另外一张脸。或许这么说不够确切,应该是依附了另外一个躯体,十几厘米的高度,恰恰好占据了整个后脑,那形状像极了未育完全的胎儿。

毫无头绪。

前天?也就是说17号的晚上?容檀思索着,没迟疑地应下卢瑞涛的请求:“没问题,举手之劳。”他顿了顿,续道:“容我多问两句,你报警了吗?还有,云熙在出门前没有告诉你她要去哪?”

程小盆友摸摸脑袋,笑:“抱歉,老大,没电了。”

“容小檀,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等谁的电话呢?”王阁忍不住问。

大男生听话地走了,容檀不想说话,目光跟随着烤肉师傅熟练的动作,云熙站到他身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师傅闻言笑眯了眼:“小姑娘,要不要来几串试试?味道绝对好,不好不要钱。”他向烤好的十串上均匀地洒上辣椒粉和孜然,用卫生纸裹住竹签尾端递给容檀:“小伙子,拿着。”

容檀一呆,他愣愣看了滕君墨片刻,原本扶在男人肩膀的双手环绕去颈后,闭上眼仔细体会种种细节,然后尝试着用同样的方式吻回去。被动承受和主动索取有着截然不同的快感,容檀渐渐沉浸于这唇齿相抵的亲昵中。

他们在土地神庙会经历的那段时光并没有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手表显示的时间前后仅相差五分钟,而河面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画舫轻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小舟是否曾短暂消失过一瞬。

“嗯,觉得会很有意思。”容檀尝出咖啡里放了方糖和牛奶,中和了黑咖本身的苦味,是他喜欢的微甜醇滑。

“习……之……!”无法传达的话,借阮潞之口说出,头凌乱地女人趴在地上肝肠寸断地哭喊,有怨、有恨、有痛、有念,更多的还是难以言诉的苦楚:“习之……!”

周远回头看向熟睡的阮潞,女子娇柔的身体陷在床垫和被子的怀抱中,米白的睡衣衬着她粉扑扑的脸,显得分外可爱。看着这秀色可餐的画面,周远的心立马又软成了一汪春水,挂着傻里吧唧的笑容离开房间。在厨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煎蛋,另一边咖啡壶咕噜作响,香醇的咖啡气息令人精神大振。

容檀一愣,他还真不知道。

阮潞进了卧室,周远盯着关上的门看了半晌,轻叹。他领着容檀和滕君墨走到主卧斜对面的房间,“空间有限,委屈你们在书房将就一晚。”

习之以前只在白天路过两次,他觉得乱葬岗并没有村民们口中说的那般可怖,顶多冷清了点、荒芜了点,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什么了。冷风呜咽的声响宛若有人在远处哀戚地哭嚎,饶是胆大如习之,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稳了稳心神,随便选了个新坟头,一铲子挖下去。

将店内的娃娃看了个遍,滕青鸾还在和店员叽喳个没完,容檀坐到供客人休息的碎花沙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杂志翻看起来。等他翻完两本时尚杂志,正待向第三本进军时,青鸾终于心满意足地提着两大袋给自家娃买的衣服鞋子饰,回到了被她忽视良久的青年身边。

滕君墨锲而不舍地再次捏住容弟弟的下巴偷了个香,接着在人被自己惹毛前迅松手:“你搞错了,那不是我的武器,只是用火焰压缩成一把剑的形状而已。至于我真正的伙伴……你总有机会见到的。”容檀瞥他一眼,不说话。总有机会?什么机会?

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实==|||

“放肆!”

“哦。”容檀点点头:“不必麻烦了,我也就是好奇而已。”他看一眼滕君墨:“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滕青鸾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吃甜食,所以她提的那个食盒中摆放的全是点心,有奶油松瓤卷酥、翠玉豆糕、香杏凝露蜜、甜枣羹,花样繁多。滕青桓显然比他妹妹考虑得周全,除了拌莴笋、鸡丝蛰头、云片火腿三样清淡小菜外,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我昨晚看你口味偏淡,所以帮你拿了碗枸杞粳米粥。”先将虾仁粥放到滕君墨面前,滕青桓把另一碗递给容檀:“试试看,我觉得还不错。”

“阿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滕青珣拉起青玥的手放到自己脸侧,蹭了蹭,“我不会让阿姐陷入危险的,相信我。”

“喵呜,主人,他看起来好美味,喵呜,八角好想吃掉!”轻舔主人的掌心,八角撒娇。

“喂。”抓住滕君墨的胳膊往外扯,未果,容檀表情纠结地看着他:“别玩了,换个条件吧,我不喜欢这种玩笑。真的。”脸埋进青年线条优雅的颈窝,滕表哥溢出低低的笑声:“兄弟之间为了表达亲密,互相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看了会电视,再把家里草草收拾了一遍,眼见就快到约好的时间,容檀去卧室多拿了几件贴身衣裤放在背包里,接着脱下居家服,换上一件撞色高领棒针羊毛衣,下身穿着条浅色牛仔裤。变装完毕,他啪嗒啪嗒跑到窗台边和吊兰道别,然后再和八角亲亲密密地蹭了会鼻头:“八角在家要听话,别和小吊兰吵架知道吗?这段时间有人代替我照顾你们,我会拜托他到时候把你们一同带去a市的。”

于是深切体会到何为三人成虎,何为人言可畏……

阿枫随意颔:“paradisesounds的洗手间。”他这么一说容檀就想起来了,连带着回忆起的还有某些暧昧画面。“那么,你有什么问题?”

胭脂井是s市著名的酒吧街区,每到华灯初上时,这里便由白日的冷清中解脱出来,露出背后令人沉迷的妖娆姿态。不论是姿容端丽的白领丽人,还是衣冠楚楚的职场精英,又或者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乖巧学生、笑不露齿的名门淑女,都可以在此处卸下虚假的伪装。

“行了,你别逗他。”滕君墨看戏看够了,上前拍了拍容檀的头:“走,我们回家。”

“还好,我也就早了你几分钟。”容檀笑笑:“那么,我们现在?”

a大的学风一向自由奔放,长期淫浸其中的学子们自然不会呆板到哪去,因而容檀接二连三受到来自男生和女生的邀请就不足为奇了。郁闷之处在于,他不能一股脑拒绝,因为这些学生中的某一位很有可能会被挑选为邪魔的寄生体,所以他必须有选择的接受,进而观察。

“你确定?”滕君墨严肃地看着他:“邪魔和鬼魂并不相同,沉香木佛珠能保你诸邪不侵,但面对有实体的妖魔时,效果会有所减弱。在a大作案的邪魔有一定的修为,我不确定佛珠是否能护你万无一失。”

“可是他突然把我扑倒在地,张口就咬住我的脖子,脑袋一甩整块肉就被撕掉了。我真疼啊,我想挣扎但是动不了,只能拼命哭,求他放过我,但那时的远谦就像疯了一样,伸出舌头胡乱舔我流出的鲜血,接着他用手□了我的肚子,双手反向用力扯开……太痛了,我实在受不了,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诶,不是,刺猬啊,你有没有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