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知从哪里掏出纸笔,滕君墨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递到庆忌面前:“地址收件人都写上面了,到时候自会有人给你报酬。”

容檀哑然,不会吧,她说的真的是乖巧娇气又爱卖萌的八角童鞋?

“小檀。”滕君墨旁观了一阵子看不下去了:“别忘了你手腕上的佛珠,静心,莫慌。”赤、碧双刃的杀气和沉香木佛珠的佛性还在相互适应期,佛珠气息愈内敛深藏,以至于没能在第一时间保护佩戴者,忽略了这茬,是他的失误。

雨掩盖了所有异样的动静,和夜色一起成为罪恶最完美的庇护。风呼啸着撕裂雨幕,刺目的闪电劈开天空,远方雷声轰然,一下下击打入耳膜深处。这场雨来势汹汹,收的却也极快,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小巷已然空无一人,不管是横死的流浪汉,还是阮潞和她的娃娃,尽皆失了踪影。

周远显得无助极了:“然后我想到了她那个新买的娃娃,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奇怪?”自嘲地撇撇嘴:“放在几年前,打死我都不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可是潞潞那个娃娃真的太邪门了!”

八卦贴什么的,我才不会说呢╮╯_╰╭

于是到了后来,也就只有那青梅死心塌地的留在习之身边。

两人要出门,管家卿老本要给他俩派个司机,却被滕青鸾拒绝了。她两眼放光地盯着车库中一排名车,拍着胸脯表示:“我来开我来开!管家爷爷放心,我技术很好的!”卿老拗不过她,摇摇头满足了小丫头的愿望,不过长长的叮咛嘱咐是少不了的。

容檀微愣,继而叹道:“信,你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说着,他深吸了口气,从盒中取出两把匕,入手的那一瞬,感到一冷一热两股气流蓦地冲入体内。

容檀倒是没有太大感触,他不认识真正的滕青萝,有关她的所有信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是站在一个旁观者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或许会有唏嘘,但也仅此而已。人总是这样,对与己无关的人事物,能付出的感情由来有限。

“嘿,我亲爱的小少爷。”滕青萝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不要这么小气嘛。不过——”她话锋一转:“有句话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檀弟弟舍不得割爱,那姐姐我也不强求。”停顿数秒,她脸色一厉,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白森森的骨鞭,扬手甩来:“只是,却留你不得。”

“下午我找人带你去市区转转,还是你想留在这?”滕青鸾被她家大哥带走后,滕君墨问道。“你别操心我,我就呆在宅中便好。”容檀想了想,说:“我看你这有不少书,足够我打时间用了。”

回到听涛阁已近凌晨三点,容檀钻进被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就睡着了。滕君墨扫了眼缩在角落一双眸子灼灼瞪着他的八角,长臂一展将人习惯性地裹入怀中,也进入了浅眠。

备受娇宠的小丫头一手牵住一个,正准备往外走,迟疑了片刻回头道:“小珣,你不走吗?”

这番心里话容檀没听见,但多少也猜出了小猫在闹什么别扭,不由莞尔。

滕君墨眸色渐沉:“愚蠢。谁告诉你它是猫?”

“哦?”手掌托着八角的小屁股,“为什么不喜欢?他哪里惹着你了?”

待阿猫和小谨现小猫对食物的包容性后,她俩最大的乐趣就是拿各种蛋糕、甜点、饼干,去喂小家伙那无底洞般永远都吃不撑的肚子。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小家伙从此爱上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害得容檀不得不在大冬天跑去市冷柜搬了一大盒香草雪糕回家。

“谢谢。”

“那俩人之间的不对劲你一定也有所察觉对不?说来也真是古怪,其实头几天他俩处得挺好的,小谨天天做好吃的带到医院。结果稻草出院后他们就不知怎的了,一个比一个怪异,我问小谨她也不说。后来……后来……”阿猫烦躁得咬着玻璃杯边沿:“我无意中听到稻草打电话,他好像喜欢上了个男人……”

左小书笑了:“哪里,你帮了很大的忙呢。这种魔物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气息,对危险又极为敏感,若是一开始就由我们出马,它定然会藏得极隐秘,想要找到可是非常难的,那会耗费我们不少功夫。”

当你心中尤为不期望某事来临时,往往会感到时间流逝得格外快,眼下便是这种情况。喝完饮料聊完天,感觉压根什么事都还没做,就已经过了九点。容檀准备动身,滕君墨本想送他,容小弟果断摇头:“我自己去,免得打草惊蛇。”

被点了昏睡穴的青年呼吸平缓绵长,修长的身子蜷成半圆,看起来十分乖巧。滕君墨支肘看了他半晌,唇边勾起微笑,食指在白皙细致的面颊上轻轻一弹,然后便躺下拥着人睡了。

“织锦打理的,可要叫她来问问?”

封黎摇头:“我和你一样。”

“我觉得小舟子的心态好像有些问题。”跟在程泊舟身后,左小书难得忧心。

于是,挂在政府名下,实则为滕家掌控的半官方行动组应运而生。

“那又如何。”坐到容小弟对面,滕表哥两腿交叠,双手互握置于膝上:“只要有滕家一滴血,都是我滕家人。”

“但凡有些历史的大家族,大抵都藏着点这样那样的秘密。这些秘密在家族内部有可能是心照不宣,也有可能是讳莫如深,但不论是哪种,都绝不是外人能够随意触碰的。小少爷与滕家虽有渊源,但既然当年小姐决然出走,那么她与滕家的缘分就算是断了,从此再无瓜葛。而小少爷,也能避则避吧。否则,怕是抽身不能。”

再往后,就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了。滕家始终静伏于这卧龙山中默默延续,迄今已有数百年光阴。

滕表哥长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出了弄梅往西行百米右转,便是我的听涛苑。你若有事,大可来找。”

休息了约有一刻钟,有工作人员前来引导候机室中的各位乘客乘坐电瓶车至登机口登机。头等舱的格局分外大气,每个座位都相当于一个独立床位,彼此之间的间距也相当宽敞。座椅采用清一色原木色调,并且配备有各种视听娱乐设施,包括一个14寸平面荧光屏和集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于一体的数码影音系统。

“滚边儿去。”平日里再温和,此刻也是又怒又恼得头顶冒烟。容檀深呼吸,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周远你……你难道是……叫什么来着,腐男??”

“显然不,但他可能听说过我。”滕君墨不欲多谈的把话题转回之前的内容:“你若是近期有空,不如跟我回趟a市。我父亲想见你很久了,在我耳边唠叨过不止一回。你知道,他没能见上小姑最后一面,心里始终存着遗憾。”

王老很热情的把容檀迎到客厅,又是茶又是水果的招待,老实孩子忙不迭婉拒,好不容易消停了,老人召唤起自家孙子:“小毅!小毅快出来,你小容哥哥来了!”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出现的是穿着一身小熊装的粉嫩正太,“容哥哥~!”小孩儿起先还有点羞涩迟疑,待看清青年柔和的笑脸后,一个飞扑挂到容檀腿上,左蹭蹭右蹭蹭。

“不用。”容小弟连连摆手:“稻草和你非亲非故,他的住院费我来付就好。”

“稻草……不是,道枣他在我店里上班,今天不知怎的人迟迟没来,我有点儿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这什么东西?容檀茫然地看了两眼,刚准备随手放去一旁,纸笺被人从手中抽走,紧接着响起低呼:“哇靠,极地之夜的邀请函!帅呆了简直!”说话的是倒完垃圾回来的稻草,他见自家老板盯着张纸呆,好奇地凑过去,看清内容后一激动直接把请柬抽到手里。

在kTV闹了足有五个小时,散场后几个大孩子又马不停蹄地拉着头昏脑胀的容美人直奔电影院,选了个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催泪弹的文艺片。结果之后的12o分钟,两男士就忙着为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们递纸巾了,电影具体讲了啥内容,压根不知道。

这还要从玉佩化作图腾在他额上扎根的第三天说起。莲花纹跨度较大,头没法完全遮住,容檀索性不刻意去挡着,有人问起就说是纹身,结果还有不少客人夸赞好看,打听他是在哪家店纹的,他只好道是无意中路过的小店这才蒙混过关。那天下午营业期间,容檀收到了一束丁香,开始他以为是搞错了,但花店的工作人员核对后,非常肯定花就是送给他的,百分百没错。店里的客人都出善意的笑声,让容檀颇为尴尬。

他想给自己的心放个假,好早日走出伤痛与阴霾。

算了,反正被yy几句,也不会少块肉。

半小时后轮到他俩,容檀将毛线背心脱下放入背包寄存在入口,两人套上统一送的雨披,坐进四人一拨的小艇内,划入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