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要选个邪魔一眼就能看中,让它根本无法抵抗自内心的渴望的人。”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人都嗅出点不对劲来。“泊舟。”滕君墨平静地开口:“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程泊舟交涉半天都没成果,左美女把封黎当柱子,无聊地靠在他身上:“小舟子搞不搞得定啊?老大,为啥你家里连几棵树都那么难伺候?”

因着修为缘故,小狗只能化形作少年模样,左小书第一回见着团子时尚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单纯地被可爱的包子脸萌杀,直恨不得领回家去。后来某次团子实在受不住这女人的调戏炸毛了,变回狗狗身子龇牙咧嘴,左小书先是震惊,震惊完了照萌不误。

一同进医院的还有那报案的阿姨。现场太惨烈,阿姨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磨砺得平和的小心肝受不起这刺激,哆哆嗦嗦撑到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就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你母亲成功摆脱了言灵的能力,她随你父亲远走他乡,走之前,请求我让她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让滕家的过往远离。我同意了。”

啊啊啊啊啊啊!!!!!!

柔软的皮革内部尚残留着前一个佩戴者的温度,那种没有侵略性的暖意让容檀无法拒绝。他抬眼看着面前微低着头的男人,纯白镶银线白玉扣唐装衬得他多了些与名字相符的儒雅俊秀。他一直认为这个男人只适合那种浓重沉郁的色调,譬如墨黑、譬如浓蓝、譬如暗紫,甚至于浓烈灼目的红,都是些难以驾驭的颜色,却能被滕君墨很好地诠释出更深层次的内涵。

“孩子,来,别站着了,坐我身边。”示意容檀坐到右侧的椅子上,滕峰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你母亲……这些年过得好吗?”

“哦,不用了,我吃过早饭的。”容檀摇摇头,收回目光。滕君墨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对跟在身边的程泊舟道:“去帮我倒杯咖啡,再选几样小蛋糕和饼干。”

Jms,可还记得年初时某个小清新论坛爆出的几张茶屋美人图?话说LZ当时就被那朦胧美秒到了,正好与帖的菇凉在同城,沟通后找到了那家茶屋,见到了店主真颜,于是LZ……升天了……

容檀有种被雷劈到的感受,他转头看看自家表哥,忍住没有吭声。西装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自然的抿紧唇:“原来是滕少的人,是我冒昧了。”他仍有些不甘心:“不管怎样,至少,请收下这束花。”

当然,植物的治疗也要看对象。它们珍贵的天赋只对能够感知到它们的人起作用,譬如容檀。除此之外,在普通人眼里,它们始终都只是普通的植物。

“完全没有,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这家酒吧。”

然而一直等到顾客6续上门,稻草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在第n次拨打电话无果后,三人都有些急了。容檀问正在煮茶的阿猫:“阿猫,你知道稻草家在哪儿吗?”女孩停下动作,面露愁容的摇头:“不清楚,从没听他提起过。”

“都没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给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泼了盆冷水。

kTV一大特点是什么?热闹。而对于喜静的人而言,用一个字可以形容:吵。尤其是当你的同伴中还存在麦霸的时候。在此之前,几人都没想到成天说自己是宅男的稻草那仿佛风吹就能倒的小身板里头居然藏着如此惊人的爆力,不但拿到麦克风就不撒手,还轮番挑战诸如《青藏高原》、《opera2》、《Lovingyou》之类的高难度歌曲,几酣畅淋漓地吼下来,姑娘们乐得花枝乱颤,容檀却已感到眼冒金星。

血珠融入了玉的肌理,他常年佩戴的那一半,原本翠绿欲滴的色泽中染上些许婉约淡红;而才买回来没多久的那半块,则仿佛由内而外被焕生机,逐渐变得剔透晶莹。异变还在继续,有星星点点的清浅萤光在两枚玉中流转,纷纷聚集至裂口,那光华愈明亮,随后,拢在一圈浅碧光晕中的玉莲漂浮了起来。

容家三代单传,至他这一辈,父方再无其他亲友,倒是母亲家还有个舅舅,平日里走动不多,也就逢年过节通个电话,这会儿却成了唯一能够依靠的长辈。滕峰比自家小妹大了十来岁,如今已年过花甲,乍一听闻幼妹去世亦是心痛难当,他早年曾落下旧疾,年岁大了不易四处奔波,因而派了儿子去协助容檀打理葬礼的诸多事宜。

一宿无话。

圣诞过后,a大中医系的学生现他们多了位美人讲师。讲师很年轻,比在校生大不了几岁的样子,但药理知识却非常扎实丰富,上课风格轻松有趣,加之年纪相仿,彼此之间交流并无代沟,没费多少功夫就收服了一众学生的心。尤其是那些姑娘们,眼睛里都快冒桃心了,四处打听美人讲师的来历,可惜收获甚少。

但这不妨碍她们对新讲师的喜爱。

容檀倒是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重返大学校园。滕君墨的办事效率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24号才定下的事,25号他就帮他伪造好了讲师身份,可以直接去a大授课。有些时候没有接触那么系统的专业知识,他花了整整一天去回顾梳理,尽管如此站上讲台时还是有些悚。

不过这种怯场心理很快就被他克服了,主要归功于学生的配合。既不捣乱也不开小差还一直拿满是求知欲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孩纸们简直就如迷途的羔羊般惹人怜爱呐,根本紧张不起来么。

容檀混入a大的任务是作为诱饵引邪魔上钩,这具备一定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没人知道邪魔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身份接近他。但是依程泊舟几人对邪魔的了解,距离上起猎食行动已过去4天,想必下一轮狩猎会很快开启。

学校和警方对那起命案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到位,死了人是瞒不过的,但至少,没人知道孔蔓葭的真正死因,大家都以为只是个意外,而杜远谦则是因伤心过度而暂时休学。虽然这般说辞于两名受害者而言实是敷衍至极,可为了不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也只得出此下策。

a大的学风一向自由奔放,长期淫浸其中的学子们自然不会呆板到哪去,因而容檀接二连三受到来自男生和女生的邀请就不足为奇了。郁闷之处在于,他不能一股脑拒绝,因为这些学生中的某一位很有可能会被挑选为邪魔的寄生体,所以他必须有选择的接受,进而观察。

天知道和这些春心萌动的小孩儿吃一次饭可比上课难搞多了!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眨眼快到元旦三天假期。31号下午,容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十分钟前滕君墨来电,说他人已到了校园门口。这几日滕表哥养成了按时接送容小弟上下班的习惯,愈像个称职的保姆。打开办公室的门,青年看见门外站着个高个子男生,不由一愣。

“啊,容老师!”男生比容檀高了个两公分左右,一双略显轻佻的桃花眼在注视着他时分外明亮。他认识这孩子,是中医系大三的学生,在学生会身担要职,名叫林佩:“我想约你明晚到学校见个面,可以吗?”

“嗯?”容檀不解:“明天学校不都放假了?而且,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就是有几句话想到对你说。”

“不方便现在或者电话里说吗?”男生闻言微红了脸,但仍坦然地与他对视:“听说明晚有流星雨,所以想邀你一起看。不知容老师愿不愿意赏脸?”

谁乐意大晚上顶着寒风跑到空无一人的学校里看流星雨啊?你不冷吗?心里如是想,表面上却笑着点点头:“行,反正我明天也没活动,那么约在几点钟?”

林佩似乎很兴奋:“就九点半吧,太早出来看不到流星雨。到时候我们在校门那集合,可以吗?”

“没问题。”

拉开门坐上副驾驶座,等了有段时间的男人问:“怎么耽搁这么久?”容檀把林佩的邀请告诉了他,滕表哥眼一眯,冷笑道:“终于忍不住了。”

“你就那么确定是林佩?”

“不然呢?”动汽车,滕君墨漫不经心地反问:“流星雨这种景观为何要跑到学校看,观景台岂非更合适?而且,说真的,这邀约简直蠢透了。”

“……真是谢谢你的评价。”容檀翻个白眼,“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赴约,老实说我挺怕冷的,虽然现在好像比以前好了点。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帮你们的忙,总得负责到底。”

开车的男人腾出只手想揉他的头,容小弟忙不迭地往旁边缩,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魔掌荼毒。摸不到手感很好的软毛,滕表哥不乐意了:“你躲什么?”

不躲难道任由你调戏宠物似的摸来摸去?青年表示很无语。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表哥,在不触犯到他的前提下,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手机突然响起,充满童趣的歌声回荡在车厢内,容檀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阿猫,出什么事儿了?”

那边姑娘很活力的说:“没啥大事,老板你上次不是问我觉得把茶屋搬到a市怎么样吗?我和小谨还有稻草商量过了,决定跟着您老的脚步走,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所以老板你尽管下决定,不用顾虑我们。”

“就这个?”

“诶,是啊。还有,老板你好好玩,别担心茶屋的生意,有我们三个在,保准出不了岔子。”

“我知道了,你们几个也悠着点儿。”

结束通话后,把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的滕君墨说道:“怎么,被我说服了?”

“差不多吧。”容檀捏了捏鼻梁:“我总不能拿自己和店员的性命开玩笑。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回去收个尾。”

“慢慢来,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