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若离静静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更甚了。

“媛儿!”兰妃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站出来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艳丽的脸上一阵气恼。

“嗯,都起了吧!”凤甯媛漫声到,淡淡瞥了眼李姓女子:“各位姐姐将来都是可能嫁入我皇室的高贵女子,切不可端那无谓的架子,现在就学着那套狗眼看人低的把式,若以后得了势,那还得了!”说着,又冷厉了几分语气:“这样的人,想必本公主的各位哥哥们也是不屑要的。”

此时已是正午,太阳当空照耀,微醺的阳光有了几分刺眼。

浅月略思索,叫到:“泽。”

“好了夫人,让月儿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我们要相信月儿。”浅毖榕将爱妻搂在臂弯,温柔的劝解。转身怜爱的看着自己的爱女,“月儿,爹爹从不奢求你嫁入皇家,光耀门楣;无论发生什么,爹爹和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

“是那位小姐的下人。”就是他一路抱着佳人的。梅桑气鼓鼓的想。

“几位客人好,请问可有订位?”不得不说这家酒楼的老板将手下的人管教的很好,在见到浅月这特别的一行人时,那年轻的女服务员只是一瞬间的诧异,便立马换上了可亲的笑容。

传说,得上方着,得天下!

一旁围着一些下人,却都是战战兢兢的看着,没人敢上前。

“爹爹叫自己的女儿来不能是想她了么,非要有什么事?”两人在书房一旁的隔间坐了,浅毖榕略带谴责的说道,然而那宠溺的语气任谁说也不像是谴责。

浅宏看着主子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那白皙泛青的指节似乎就要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肉而出。他吸了口凉气,想要出声提醒,却在看见主子那绝望悲哀到极致的眼神时,生生的止住到了嘴边的话。

“月儿,夜大哥知道那日来求见我的是你的二叔和大哥。”夜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已然不在,俊逸的脸上表情平静,却用着认真好似还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浅月。

呵!

浅月自有一番感叹:造化弄人,时有可怜,时有无奈!

黑暗中的男子听的只想吐血,他不就是前不久为了主子的“幸福”着想,不经过她的同意就为她安排了一场与当今声明在外的‘玉容公子’的一番巧遇吗,虽说最终结果是他家小姐又被某些不长眼的人奚落了一番,可那人也被他们兄弟暗中‘回报’了,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不是吗?

“行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次,都安静些。”永恩候说话,儒雅的面貌,却有不容忽视的威严。

“半月后便是宫里皇嗣的选妃仪式,夏国派遣目前最受宠的三皇子前来,有可能是为了两国联姻,据说,和三皇子一起前来的,还有夏国公主。”浅泽沉静禀报。

“大姐姐,星儿要回去了么?”浅星稚嫩的小手揉着眼睛,朦胧着眼看着浅月。

男子顿时眯起**鹜的眼,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幅度,他起身,拍了拍官袍上的灰尘,说道:“到了本官手里的人,若不留下个三**七魄在这儿,还都当本官好说话。”说着,瞥了眼静静立在一旁的**兵,说道:“都给本官招呼上吧,**嫌轻!”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浅月点头,看向梅桑到:“梅公子,浅月先行一步,有机会再见!”

“嗯,好,郡主慢走!”梅桑目送着浅月上了马车,这才兴奋的向宫里跑去。上官若离被留在宫中用宴,他可是得空跑出来的。

马车微晃的向侯府而去,晚间的天气微凉,飞飞为浅月盖上一席薄毯,看了眼浅月靠着靠垫闭目养神。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浅月并未睁开眼睛,却知道飞飞脸上此时欲言又止。

“小姐为何会答应和那公子作朋友,还邀请他到侯府做客?”飞飞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她知自家小姐向来不喜别人拐弯抹角。

“因为他值得啊!”浅月仍旧闭着眼睛。

飞飞看向浅月,并不出声。她不是特别相信小姐所说,跟随在小姐身边这几年,她知小姐向来是个打算周全,心思深沉之人,而且从不轻易相信人!

浅月睁眼,掀开一旁的窗帘,唤来浅泽,低声吩咐到:“去查清楚此次跟随明国三皇子来的那几个随从!”然后转过头,看向一脸不解的飞飞到:“他姓梅!”

苍邛历一千五百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八日,晴,有微风。

浅月从来没有如此的安静过!

她躺在樱花树下的躺椅上,睁着眼睛看着已然满树翠绿枝叶的樱花树,或者是透过樱花树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脸上一贯的淡然浅笑不再,面无表情,整个人安静无比。

她已经维持这个样子大半日了。

飞飞担忧的看了眼浅月,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石桌上一卷明黄的卷轴,那散开的一角上几个朱红大字写着——“赐予四皇子为侧妃,于两月后的吉日”

飞飞转开眼,不想再看一眼那就此决定了自家主子一辈子的残酷字眼。

这便也是为何浅月自早间接了圣旨起,便安静的呆着樱花树下的原因。

她不哭不闹不怨不恨,不叫任何人担心,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一方角落,静静的陷入她自己的世界里,让他人进不去半分。

她的反应甚至不及大夫人的一半——自得了圣旨的那刻起,大夫人便哭倒在了侯爷的怀里,紧紧的抓着侯爷的衣服,想要寻求半丝依靠,却哪知侯爷的脸上也是一片浓浓的忧伤——对的,不是担忧,而是忧伤,无奈的忧伤!

其实浅月并不是那么的难受或者痛苦。她只是在刚开始时,有些不敢置信罢了——不敢置信自己的另一半便如此突然而又决绝的被一张黄色的纸决定了!

至于侧妃——也就是通俗所说的小妾,即使她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跻身于这个行业,却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是啊,在这个年代,她一个残废了双腿的废人,有何资格当别人的正妻呢!她或许都不能为自己的丈夫传宗接代——你看,这将会是多大的罪过!

所以,当皇帝的一张圣旨将她赐给当朝俊美无俦的四皇子时,即使是侧妃,她也应该为自己有了多少人都渴求不来的好姻缘而对皇帝感恩戴德,不是吗!

可是,又有谁想过她呢?

可有人想过她是否愿意?可有人问过她?可有人想过将她当心肝一般宠爱的父母?可有人想过她还是当朝永恩候的大小姐,浅月郡主?又可有人想过他父母及一众王府之人的面子?

可就算如此嫉世愤俗又有何用?你又如何去向一道圣旨讨要说法!

圣旨——可是这个世界最高决策者意志力的表现!你有何能力与它对抗!

那么?她终究只能乖乖听从圣旨的决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