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三天,我才醒来。在唐哥彭嫂的帮助下,我吞了几口白粥。

知道了明子还要回来的,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奇怪,那块紫斑也不太痛了。折腾了一天,觉得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我还拿了一千元钱给明子的爸爸,作为他们一行人在路上的花销。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一千元钱。我还买了一些海南的特产让他们带回家。高萌和唐哥也都买了些礼物送给他们。

经过在场的几位警察的劝解,明子的父亲暂时消了些火气。没再打我,可是还是用我们四川的土话(方言)对我骂个不停。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跃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哟,房间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于是我撒谎说去高萌哥那里有点事情,瞒着明子,中午时间,偷偷的跑去医院,做了个血常规检查。三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吓了我一大跳。我的血常规的白细胞数很高,达三万多,而正常的是四千到九千的范围!血液推片的细胞形态显示,有少量的幼稚细胞!

朋友们一个劲的祝福,几次都让我激动的跑去卫生间掉眼泪。多谢了,高萌,蓉嫂;多谢了,唐哥,彭嫂;多谢了,所有前来祝贺的朋友们……

来到文明东,给房东打了caLL机,房东有点事情,要半小时后才过来。趁这个时间,我们又转悠了一遍。嫂子也认为这个地方还可以。明子没吭声,一个劲地傻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许是觉得新鲜吧。

我和高盟哥午饭就在海南大学校门旁边将就着用快餐解决。饭后,我们从和平桥返回,去白龙那边看看。

来到他们的住处,冲凉,换过衣服,就快8点钟了。

“今天早上我三点多就起床,在屋后的小山坡上等你们。看到远远的有灯光走来,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于是我就在你们前面走。有你们在后面,我一点也不害怕。”明子呵呵地搓着手,不停的原地跺着脚,几乎挨着我的脸,眯着眼睛看我的反应,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扑到了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眼镜片。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那棵大松树下。松树的旁边有一块约三米见方的大石头,还算平整,也就成了过路人累了歇脚休息的自然天成的所在了。

我走在去二十里外的斯连场的山路上。我左肩挎着诊疗箱,右手提着一些输液药品器具。我要去看的是一位患绒癌的二十多岁的病人。山路难走,路程又远,所以我走得有点早。(注释:绒癌,绒毛膜上皮腺癌的简称,妇科急性恶性肿瘤的一种。)

我整个人呈大字型猛地倒在床上,我的双眼看着天花板,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脑子已经是混乱加糊涂了。我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啦。国庆节一过,十来天的时间里,小乔走了,大乔走了,自己也大病一场,死里逃生。想着回老家走一趟,一来看看家人,也顺便散散心,不想半路上又冒出个诗逸也跑来四川的事情来!

“徐蓝啊,她一到巴中,你就叫她和我们通话啊!”是柳叔的声音,“还有,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哄回海口来,所有的费用我们家人出,她在你们那里,又不认识人,她的安全就全靠你了,知道吗?徐蓝?”柳叔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老家的店铺一般都是在天黑的时候就不再营业了,特别是卖服装的,不像南方城市。

终于回到了阔别了几年的家乡!可以马上看到父母家人了,心情也就舒坦了很多。几年不见,家乡的亲人可好?儿时的玩伴可好?妈妈腌的腊肉一定比以前的更带香味吧?

“你在海南,我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说实在的,明子在的时候,我倒觉得没什么的,因为明子是我的好姐妹,虽然我的心里很喜欢你,但是,我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好姐妹去争什么的,我只能把那些都悄悄地埋藏在我的心里。如今明子不在了,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我想把这些都说出来,说给你听。”她说到这里,又开始落泪了。她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大把大把的眼泪,顺了脸颊流下来。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起身找了些纸巾递到她的手里。

“不要再说了,丽颖。我这几年日子过得并不容易。我活得很累很累。有些事情,我也就不想和你多解释和说明了,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到四星级酒店的客房经理了,你不容易,你也很能干。将来,你会有个好的归宿的。过去的好多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谢谢你帮我照顾明子。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一定继续帮我照看着她,好吗?”话一出口,我就感觉,我又说错什么了,但是我也不明白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