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刺史耿鄙带着两千骑兵进驻凉州的刺史府治所陇县。陇县也在汉阳郡,距离右扶风郡非常近,只有百十里路程。

张温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桑羊和陶谦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李弘这个人有见识,头脑清醒,对西凉的形势认识得非常清楚。

步兵方阵在鲜于辅的指挥下,迅突入战场中心。他们不但牢牢守住了战场的东面,也成功切断了敌人南逃的线路。

羌人的号角声密集而惨烈,饱含着满腔的愤怒和杀气,回响在空荡荡的夜空里。

北宫伯玉看到一团火,一团燃烧的火,那是一面火红色的黑豹大旗,它在夜色里猎猎狂舞,耀眼醒目。

皇甫郦说了一句让张温很难受的话。

桑羊愁眉苦脸地望着手上的黑饼,不知道如何下咽。李弘和赵云三两口就吃掉了。

金朔看到边章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悲愤无比,他猛然站起来,高举双手,纵声狂吼:“擂……鼓……”

李肃高举马鞭,凌空狠狠地抽了一下,大声叫道:“如今奈何。我从成国渠方向赶回美阳,向将军禀明情况。”

去年上半年,西凉因为得到皇甫嵩的救助,各地百姓尚能勉强度日。但从去年秋天张温到了西凉之后,情况就急剧恶化了。

“幽州还好一点,去年在刘大人和杨大人的指挥下,军民齐心,先后击败了鲜卑人和黄巾军,朝廷也就花了几亿钱赈灾了事。但西凉这个无底洞却是朝廷最大的包袱,从去年到今年,朝廷仅支出军费一项,就达到三十亿钱,相当于过去十年朝廷拨给西凉的军费开支。”

“军司马大人一连吃了三天,哈哈……”那个士兵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我们阎大人陪着他,恨不得把胡子大人吃掉,哈哈……”

凉州刺史耿鄙,长史桑羊,司马陶谦,参军事皇甫郦先后走进张温的中军大帐。

鲍鸿四下望望,脸色愈加难看。叛军的两翼已经包抄到位,只要北宫伯玉从自己的后方动攻击,拖住自己,合围就能形成。他感到不妙,心中焦急万分,疯狂地叫道:“走,走,快,快……”

“第二呢,是因为现在各部骑兵都在前线作战,他们匆忙撤回来之后,体力消耗肯定很大,而且重新集结也需要时间,所以根本做不到以逸待劳,因此特意安排你们承担这个重任。”

三人回礼。虽然对方年纪小,官职也比自己三人小,但对方是讨虏中郎将,统军五万,不可小觑,更不能失礼了。三人中年纪最小的桑羊主动给李弘做了一下介绍。四个人互相认识之后,再次寒暄了一番。李弘随即把自己的部下都尉鲜于辅以及十几个别部司马,军司马介绍给盖勋三人认识。

崔烈瞪着眼睛,气愤地说道:“我的钱都捐到西园万金堂了,哪里还有?”

“羽行兄,这次上京,你可见到皇上了?”郑信问道。

李弘率部到达翼城。

傅燮带着一帮侍从赶到李弘的大营。大家彼此寒暄了一番立即转入正题。

“大人,董将军和皇甫校尉的部队已经到了什么位置?”李弘展开地图,笑着问道。

“在武都道。”傅燮说道,“前几天,皇甫校尉来书,说六月惊雷带着部队由陇西郡跑到武都郡,好象要回大雪山。董将军和皇甫校尉已经领军追了上去。”

“周将军可有什么消息?”

“周将军包围了榆中城。他们来书说叛军缺粮,准备将敌人困死在榆中城。”傅燮担心地说道,“看上去,老边要完蛋了,西凉平叛的事也要结束了。”

李弘笑道:“好事嘛。怎么,你还希望多打几仗吗?”

傅燮摇摇头,说道:“老边和韩遂一战不打,一退千里,其中必有缘由。我担心周将军孤军深入,要中计啊。李中郎还是尽早赶过去的好。”

李弘指着地图说道:“从翼城西上,到平襄城两百里,再从平襄城西上,到榆中城四百多里。我们还有走六百多里才能到达榆中城。听几个带路的百姓说,如果按照最快的度行军,我们至少要十天才能赶到榆中城。现在我们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度肯定要慢一点,估计要迟上两天。”

傅燮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他们小心些,不要上了老边的当。”

李弘安慰道:“周将军帐下有几个西凉将领,他们和老边,韩遂都很熟悉,知道两人的厉害,应该会小心提防。”

“周将军和太尉大人的参军事孙坚都不信任西凉将领,根本不听他们的建议。”傅燮苦笑道,“这些西凉将领心里怎么想,谁知道?”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我们先要信任他们。”李弘笑道,“他们在西凉长大,熟悉这里的一切,西凉平叛的事当然要依靠他们。不能因为过去他们和叛军领是朋友,我们就毫无道理的怀疑猜忌他们。”

傅燮点点头,说道:“徐荣,麴义和华雄都是西凉悍将,一直忠心耿耿的为大汉国守卫着疆土,如果说这种人和叛逆同流合污,甘心做贼,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他们的手下,鱼龙混杂的,和叛军有没有瓜葛,就很难说了。”

“那马腾呢?”李弘问道。

傅燮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赵云掀起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快马急书。”

“哪来的?”李弘问道。

“是从榆中城周将军的大营送过来的。”赵云回道,“好象事情很急,送信的一个人就骑了四匹战马。”

李弘和傅燮吃了一惊,赶紧打开竹简。

“叛军占据葵园峡,切断了粮道。”李弘苦笑道,“这下麻烦了。”

傅燮神色凝重,良久无语。

边章和韩遂终究还是出手了。

红彤彤的夕阳孤单单地悬挂在西边的天际之间,又大又圆,红得让人触目惊心,让人心醉神痴。

周慎收回目光,缓缓转头看看站在身后的孙坚,意态索然。

二万叛军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葵园峡两端,不但切断了汉军的粮道,也切断了汉军的退路。现在不是汉军围困榆中城的叛军,而是叛军将周慎的汉军围困在榆中城下,只待汉军粮尽,就是围歼的时刻。边章随意一招,顿时翻云覆雨,把得意洋洋的汉军立即逼到了绝境。

“将军,以我们的实力,杀过葵园峡不成问题,大人无须为此烦心。”孙坚上前一步,小声安慰道,“我们丢下辎重,轻装疾行,三四天就能赶回平襄城,损失应该不大。”

“两次西进,两次给边章击退。”周慎苦笑道,“这次机会这么好,还是上了当,我实在不甘心。”

“边章和韩遂早有预谋,处心积虑地诱骗我们上当,防不胜防。到目前为止,部队还没有什么损失,算是侥幸了。”孙坚捻着短须,颇为懊丧地说道:“前几天,我们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轻视了叛军的狡猾,以至于判断失误。记得当时只有徐都尉比较清醒,他指出大军的危机在葵园峡,但当时我们都没有听进去,忽略了他的建议。”

孙坚看了周慎一眼,小声说道:“现在看来,他们三个人中,徐都尉是可以信任的。”

周慎瞥了他一眼,问道:“文台的意思,是把他的部队放在前面?还是放在后面?”

“放在前面比较妥当。”孙坚回道,“将军带一万人走中间,我带一万人押后。让华雄的五千人跟在徐荣后面,麴义的一万人走在我前面。”

周慎皱着眉头,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征求一下徐都尉的意见怎么样?这次撤军关系到大家的生死,我们不能不格外谨慎小心。”

孙坚心中顿时有点不舒服。自己上次判断军情失误,没有准确给出意见,周慎将军好象不太信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