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后之人手拿账本观看,从始自终眼未离卷,那神情仿佛周围根本未发生任何事,不过事实上,他头脑中已有判断。

低着头的下人们皆震惊,她们都知少爷喜欢至宝,却不知竟如此喜欢,为了个女人竟然能顶下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如果此时可以,她们恨不得乱棍打死至宝,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怎可如此糟蹋少爷的一片心。

友儿几次决定减肥,在林清然的屡次阻挠下宣告失败,如今只能破罐子破摔。

林夫人看向段修尧,“尧儿,你看此事怎么办?”如果段修尧要了添香,她便做个人情送出去,如果不要添香,便找个理由赶出去,简单的很。这样不守本分的丫鬟,林府不需要!

至于那些名门闺秀,他更是不敢惹了,端庄秀丽实则如死鱼般无趣,贤良淑德实则对宅斗十分热衷,他从小到大,从外家到本家,见了太多了,前几天还如淑女般端庄,后几日便在小妾下人们面前立威作福。

路友儿站定脚步,不再向前走半步,“添香,我想与你谈谈。”

“小贱人,爬上主子的床才几天,眼睛就长头顶了”胭脂那如泼妇的声音响起,在一声轰鸣中戛然而止。

路友儿挠挠头,林清然不是什么坏人,一直都帮助自己,包括红袖之事,全是他的功劳,而此时他竟然和自己道歉,让她不好意思。“没什么,你能告诉我奶奶的病吗?”

重重吞咽口水,路友儿紧张不已,她已经适应了林清然身上散发的高压气场,但是此时,在他气场之中有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她就如同被那冷血的蛇盯上的大青蛙

“至宝,”一个悦耳犹如银铃般轻柔的嗓音响起,那声音,美得让她口中所有名字主人皆被沉醉,说话之人正是添香。

一只手轻抚她轻颤的肩膀,那只手厚实温暖,那温度仿佛可通过友儿的肩,暖到她的心。

其实友儿此时多了个心眼,她已经知道了此次比试就是给那些老弱妇孺看的,她们不懂武功,所以她把所会的耍花枪的招数都用了出来,华丽炫目,其实却毫无威力。

林夫人把茶碗猛的摔在桌子上,“张小红,你为什么要伤红袖?”

“红袖姐,她就是今天要教训的丫头?”

“我还有两个月十五岁。”无论怎样,暂时就夹着尾巴做人吧,友儿小心翼翼地想。

此时慵懒坐于主位的并不是血天,而是一红衣妖男。

“”林清然却呲牙咧嘴,“路友儿,你是故意,瞎捏不说,还用这么大的力,想把少爷我捏死不成?”赶忙挣脱了友儿的蹂躏,他跑到一边,自己揉揉发疼的肩膀。

结果出来了——路友儿所算之数,完全准确,丝毫未差。

“你与他们并不是亲人,为何要如此在意他们?”林清然大惊,这个白痴的行为实在让他不解,当初她莫名救了他,此时她又要救这些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了一想,打定主意,转身走回内室。林清然一看便知母亲想做什么,便赶忙过来扶着母亲的手慢慢回到内室。

宇文怒涛斜眼看了一眼段修尧,那姓段的虽为商贾,却真真不好惹,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自己自然不能随便发怒,冷哼一声,“朝廷的事也是你这等普通百姓可以过问的?”

林清然兴奋地一拍手,“定了,就叫至宝!”

红袖将几人引入一间居室便不耐烦的说,“都进去洗漱,穿上放在门边的衣服,快些,别磨蹭,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出人意料的是,胭脂今日心情特别好,转过身去和颜悦色的回答,“小丫头没见识,明日便是林家主母五十大寿,少爷大摆筵席,到时候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来此,我胭脂就犹如那深藏石中的璞玉,明日便是我出头之日之时。”

是个好孩子,孙巧文暗暗想到,“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看你刚刚要出门。”

声音吸引了胖子的目光,那胖子一回头看到了路友儿,吓得面如死灰,长着大嘴想喊,声音却卡在嗓子,喊不出来。

路友儿看到前面也有一家门外贴有告示,走了过去一看,是招长工的,一声叹息,继续游走。

路友儿也看向他,“不信。”

“你还是嫌弃我年纪?”

一楼为饭馆,在后厢还有几间低等客房,价位低廉;二楼为标准客房,价位适中,舒适整洁;三楼为豪华客房,价位昂贵。

“看,这是哪来的疯子,连死人都不放过,大庭广众之下要奸尸。”

宇文怒涛此时十分愤怒,不过把怒火强压心底,不让他人看出,“京城第一首富段公子,此刻不是回家抱花魁吗?当初一口咬定不会回来,现如今带了如此多的暗卫家丁,不会也是来踏青的吧?”说完,突然心情大好,从小到大,他还从未与人斗嘴,原来如此好玩。

说完便冲出山洞。

“”路友儿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打闹,“你们别玩了,时间紧急,你们过来听我说”路友儿在最低的声音限制下,尽量提高音量。

友儿一愣,她虽反应不快,却也知道这正南王很是自大,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不恨。”

还没灯段修尧看清门,就看见一个雪球被踢了进来,直接冲到他怀里。

宇文怒涛吼完,心情平稳了许多,额头上因愤怒暴起的青筋也慢慢平复。

他危险地眯起美眸,暗自嘲笑自己,蔡天鹤啊蔡天鹤,本以为你已看破红尘,已具备七窍玲珑心,已火眼金睛,这回却是真真看走眼了,错把当神女,错把石头当美玉。

“不是,不是,”路友儿赶紧否决,她好像看到他面色有些受伤的痕迹,“你很俊美,其实比他们俊美”

南宫夜枫只听一遍,便牢记于心。

马上,友儿的大眼睛便蓄满泪水,声音也颤抖着,让人好不怜惜,“我没有,真的没有”

“这些血应该够了。”面色如常,就好像伤口不是他身上的一样。

血天是杀手,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不过不代表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很明显听到其他四男倒吸的声音,这结果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我都要了,行了吧!呜呜呜呜”路友儿继续大哭,昏天暗地,把心中不安及烦躁都用哭泣的方式发泄出来。

她指着一袭精致锦衣的男子,此男子器宇轩昂、玉树临风,男子愤怒地打量着面前五女。“这位是正南王宇文怒涛,他镇守边关手握兵权,文韬武略样样出色,师妹你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而事实证明,他好像赢了

又闲聊几句,段修尧便起身出了王府。

正南王会这么容易收手?他不信,不过无所谓,他已经找到正南王的缺点了

路友儿,无论对面是多少人,我段修尧都要讲你紧紧抓住,你就和肚子里的孩子等着我吧。!